西域傳第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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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太守張朗擊破之,元孟乃遣子詣阙貢獻。

     蒲類國,居天山西疏榆谷,東南去長史所居千二百九十裡,去洛陽萬四百九十裡。

    戶八百餘,口二千餘,勝兵七百餘人。

    廬帳而居,逐水草,頗知田作。

    有牛、馬、駱駝、羊畜。

    能作弓矢。

    國出好馬。

     蒲類本大國也,前西域屬匈奴,而其王得罪單于,單于怒,徙蒲類人六千餘口,内之匈奴右部阿惡地,因号曰阿惡國。

    南去車師後部馬行九十餘日。

    人口貧羸,逃亡山谷間,故留為國雲。

     移支國,居蒲類地。

    戶千餘,口三千餘,勝兵千餘人。

    其人勇猛敢戰,以寇抄為事。

    皆被發,随畜逐水草,不知田作。

    所出皆與蒲類同。

     東且彌國,東去長史所居八百裡,去洛陽九千二百五十裡。

    戶三千餘,口五千餘,勝兵二千餘人。

    廬帳居,逐水草,頗田作。

    其所出有亦與蒲類同。

    所居無常。

     車師前王居交河城。

    河水分流繞城,故号交河。

    去長史所居柳中八十裡,東去洛陽九千一百二十裡。

    領戶千五百餘,口四千餘,勝兵二千人。

     後王居務塗谷,去長史所居五百裡,去洛陽九千六百二十裡。

    領戶四千餘,口萬五千餘,勝兵三千餘人。

     前後部及東且彌、卑陸、蒲類、移支,是為車師六國,北與匈奴接,前部西通焉耆北道,後部西通烏孫。

     建武二十一年,與鄯善、焉耆遣子入侍,光武遣還之,乃附屬匈奴。

    明帝永平十六年,漢取伊吾盧,通西域,車師始複内屬。

    匈奴遣兵擊之,複降北虜。

    和帝永元二年,大将軍窦憲破北匈奴,車師震懾,前後王各遣子奉貢入侍,并賜印绶金帛。

    八年,戊己校尉索頵欲廢後部王涿鞮,立破虜侯細緻。

    涿鞮忿前王尉卑大賣己,因反擊尉卑大,獲其妻子。

    明年,漢遣将兵長史王林,發涼州六郡兵及羌胡二萬餘人,以讨涿鞮,獲首虜千餘人。

    涿鞮入北匈奴,漢軍追擊,斬之,立涿鞮弟農奇為王。

    至永甯元年,後王軍就及母沙麻反畔,殺後部司馬及敦煌行事。

    至安帝延光四年,長史班勇擊軍就,大破,斬之。

     順帝永建元年,勇率後王農奇子加特奴及八滑等,發精兵擊北虜呼衍王,破之。

    勇于是上立加特奴為後王,八滑為後部親漢侯。

    陽嘉三年夏,車師後部司馬率加特奴等千五百人,掩擊北匈奴于阊吾陸谷,壞其廬落,斬數百級,獲單于母、季母及婦女數百人,牛、羊十餘萬頭,車千餘兩,兵器什物甚衆。

    四年春,北匈奴呼衍王率兵侵後部,帝以車師六國接近北虜,為西域蔽B473,乃令敦煌太守發諸國兵,及玉門關候、伊吾司馬,合六千三百騎救之,掩擊北虜于勒山,漢軍不利。

    秋,呼衍王複将二千人攻後部,破之。

    桓帝元嘉元年,呼衍王将三千餘騎寇伊吾,伊吾司馬毛恺遣吏兵五百人于蒲類海東與呼衍王戰,悉為所沒,呼衍王遂攻伊吾屯城。

    夏,遣敦煌太守司馬達将敦煌、酒泉,張掖屬國吏士四千餘人救之,出塞至蒲類海,呼衍王聞而引去,漢軍無功而還。

     永興元年,軍師後部王阿羅多與戊部候嚴皓不相得,遂忿戾反畔,攻圍漢屯田且固城,殺傷吏士。

    後部候炭遮領餘人畔阿羅多,詣漢吏降。

    阿羅多迫急,将其母妻子,從百餘騎亡走北匈奴中,敦煌太守宋亮上立後部故王軍就質子卑君為後部王。

    後阿羅多複從匈奴中還,與卑君争國,頗收其國人。

    戊校尉閻詳慮其招引北虜,将亂西域,乃開信告示,許複為王,阿羅多乃詣詳降。

    于是收奪所賜卑君印绶,更立阿羅多為王,仍将卑君還敦煌,以後部人三百帳别屬役之,食其稅。

    帳者,猶中國之戶數也。

     論曰:西域風土之載,前古未聞也。

    漢世張骞懷緻遠之略,班超奮封侯之志,終能立功西遐,羁服外域。

    自兵威之所肅服,财賂之所懷誘,莫不獻方奇,納愛質,露頂肘行,東向而朝天子。

    故設戊己之官,分任其事;建都護之帥,總領其權。

    先馴則賞F73A金以賜龜绶,後服則系頭颡而釁北阙。

    立屯田于膏腴之野,列郵置于要害之路。

    馳命走驿,不絕于時月;商胡販客,日款于塞下。

    其後甘英乃抵條支而曆安息,臨西海以望大秦,拒玉門、陽關者四萬餘裡,靡不周盡焉。

    若其境俗性智之優薄,産載物類之區品,川河領障之基源,氣節涼暑之通隔,梯山棧谷、繩行沙度之道,身熱首痛、風災鬼難之域,莫不備寫情形,審求根實。

    至于佛道神化,興自身毒,而二漢方志,莫有稱焉。

    張骞但着地多暑濕,乘象而戰,班勇雖列其奉浮圖,不殺伐,而精文善法、導達之功,靡所傳述。

    餘聞之後說也,其國則殷乎中土,玉燭和氣。

    靈聖之所降集,賢懿之所挺生,神迹詭怪,則理絕人區,感驗明顯,則事出天外。

    而骞、超無聞者,豈其道閉往運,數開叔葉乎?不然,何誣異之甚也!漢自楚英始盛齋戒之祀,桓帝又修華蓋之飾。

    将微義未譯,而但神明之邪?詳其清心釋累之訓,空有兼遣之宗,道書之流也。

    且好仁惡殺,蠲敝崇善,所以賢達君子多愛其法焉。

    然好大不經,奇谲無已,雖鄒衍談天之辯,莊周蝸角之論,尚未足以概其萬一。

    又精靈起滅,因報相尋。

    若曉而昧者,故通人多惑焉。

    蓋導俗無方,适物異會,取諸同歸,措夫疑說,則大道通矣。

     贊曰:D275矣西胡,天之外區。

    土物琛麗,人性淫虛。

    不率華禮,莫有典書。

    若微神道,何恤何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