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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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廟,殿庭之下拜者為拜殿。

    進士曹觊南省下第,其實釘足;謝泌不第,立殿稱冤,舉人之風掃地矣。

     後主即位之初,張泌上言:“建隆二年七月二十八曰将仕郎守江甯句容縣尉張某言頓首頓首,死罪死罪,謹上書陛下。

    行潦之水,言徒善而不廣;鬥筲之器國虛受而無補。

    雖欲強其不能,亦不自知其量也。

    茲當陛下缵服丕圖,光臨寶位。

    百姓凝視,仰徽猷而注目;四方傾聽,望德音而疏耳。

    是陛下虛心側席,克己納谏,将敬迓天恩以布新命,慰凡聽民■〈馬禺〉■〈馬禺〉之曰,非有樸直之士不能貢千慮一得之言于視德也。

    我國家積德,累世重華承聖。

    雖疆宇褊小而基構宏大,矧賢智前後左右,比肩繼踵,以導揚休命,緻康哉之化,猶反掌耳。

    又何以規規然如晉公之聽重人,齊侯之用老馬。

    豈重人逾百宗之善,老馬過管仲之智,蓋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此之謂也。

    臣是以待旦不寐,齋戒伫思,以聞庶裨陛下惟新之政萬分之一也。

    伏惟我唐之有天下也,造功自高。

    祖重熙于太宗,聖子神孫,曆載三百。

    丕祚中否,烈祖紹複,大勳未集肆,我大行嗣之。

    治教休明,降年丕永,焦勞臞瘠,奄棄萬民。

    戶既歸仁,天亦輔德,襲唐祚者非陛下而誰?陛下居吳邸,庶事康而宗乘睦,升儲位總百揆而黎民變,當大行齊巡狩之禮,陛下膺監國之任,兢兢業業,神人鹹和。

    令若秋霜,澤如時雨,洎宅夏深室而民無異望。

    臣聞漢文帝承高祖之後,天下一家,僅三十年德教被于物也,久矣。

    而又封建子弟,委用将相。

    其朱虛東牟之力,陳平周勃之謀,宋昌之忠,諸侯之助,由長子而立,可謂宜矣。

    及即位,戒慎謙讓,服勤政事,躬行節約,思治舉賢良,赈鳏寡,除收妻孥相坐之法,去诽謗妖言之令,不貴難得之貨,不作無益之費,其屈己愛人也如此。

    然而晁錯、賈誼、賈山、馮唐之徒上書進谏必激切,至痛哭流涕之詞者,蓋懼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也。

    而文帝優容不咈,聖德允塞,幾緻刑措。

    王業巍巍,千載之下,風聲不泯,皆勤勉強而臻于此也。

    今陛下當數歲大兵之後,鄰封襲利之曰,國困民匮,力竭疲勞,而内無劉章興居之親;朝無绛侯曲逆之佐,可謂危矣。

    非陛下聰明睿智,視險若夷,豈能如是乎。

    設使漢文帝之才,處今曰之勢,何止于寒心消志而已。

    陛下以天未厭德,民方戴舊則可矣。

    若欲駭遠近之聽,慰億兆之思,臣敢冒死言之。

    夫人君即位之初必在于發号施令,行人之所難行者,非率漢文帝之心以布政,則臣不知其可也。

    臣以國家今曰之急務略陳其綱要,伏惟陛下留聽幸甚。

    一曰舉簡大以行君道。

    二曰略繁小以責臣職。

    三曰明賞罰以彰勸善懲惡。

    四曰慎名器以杜作威擅權。

    五曰詢言行以擇忠良。

    六曰均賦役以綏黎庶。

    七曰納谏诤以容正直。

    八曰究廢舉以遠讒佞。

    九曰節用以行克儉。

    十曰屈己以固舊好。

    亦在審先代之治亂,考前載之褒貶。

    纖芥之惡必去,毫厘之善必為。

    審取與之機,濟寬猛之政,進經學之士,退掊克之吏。

    察迩言以廣視聽,好不問以開蔽塞。

    斥無用之物,罷不急之務。

    此而不治,臣不信矣。

    臣又聞之詩曰:‘敬之敬之,天惟顯思’。

    書曰:‘儆戒無虞,罔失法度’。

    易曰:‘其亡其亡,系于苞桑’。

    言君人者必懼天之明威,遵古之令典,作事謀始,居安慮危也。

    臣旋觀今曰下民期陛下之緻治,雖百谷之仰膏雨,不足以喻焉。

    願陛下勉強行之,無俾文帝專美西漢。

    臣幸承勳績,忝逢昭代。

    書賢能于鄉老,第甲乙于宗伯。

    由文章而進位,待诏命于金門,比八年于茲矣。

    沐大行育材之化,聖監不遺。

    當陛下禦極之辰,王猷未洽,若為優遊義府,默然無詞,則赧然羞而有腆面目矣。

    塵渎宸聽,伏切兢憂。

    臣某誠惶誠恐,死罪謹言。

    ”禦批雲:“讀書不祗謂詞賦口舌也,委質事人忠言無隐,斯可謂不辱士君子之風矣。

    況朕纂承之始,正德未敷,哀毀之中,智慮荒散。

    深虞布政設教有不足禦嗣先皇,下副民望,卿居下位而首進谠謀,觀詞氣激揚,快于披覽,十事煥矣,可舉而行。

    朕必善始而思終,卿無今直而後佞。

    其中事件亦有已于赦書處分者二十八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