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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将軍怠于戰,或發其語,而客亦有來诘于将軍曰:“始天下高将軍之義,以将軍兵臨三州之寇,謂一舉而取,何為久不稱其獲與?”将軍曰:“子之望吾,非也。

    夫鋤深根者,必利其锸。

    乃吾之部,多吳楚耕販之人,習于沮澤之上,彼魚鳥之性,其生也,恇恇如偷見其遊翔之群,非不多也,及撫掌而駭之,即争為潰矣。

    而寇亦素懼吾名,常以精卒待我。

    今驅是于欹谷之間,與寇決鬥,譬由畜彘之禦窮狼,甯有所抗!蓋居之嚴城以固其息,令日暮從壁上望見寇騎号呼奔突之狀,以熟其目。

    然吾又常喻以風雲勝敗之語,以壯所恃,如目熟而□□□可用,吾伺其利而擊之?期于必勝,此名□□也。

    ” 十一年冬,诏書促戰。

    十月乙未,上遣中貴人來□視将軍。

    于是圖其陣于帳中,令諸将各識其序,且□擊鼓,教士卒為分合圓方之勢,備畫所用。

    将軍出客,有難之者:“自建中于今,淮西三□其間矣。

    雖蒙赦令,然未嘗斯須忘戰,故介兵。

    人傳其兵,父訓之子,兄教之弟,非戰事不語。

    是寇以将軍名聞天下,故不敢犯。

    自将軍西出疆,屯兵于萬勝城,以控其要,濠水而東,連次江淮之間,郡邑之人耕桑自力,展轉相屬,曾不為寇虞,此将軍之功也。

    以強計殺誠招其轉禍之人,繼來如繩,此将軍之用也。

    今将軍不以此為百全之基,驅貊越之人,身自蒙堅,而與必死之寇決命,頃刻即萬有一不如将軍之指,東土之固,将安仰哉!”對曰:“此吾以熟于計,久矣!然吾昔嘗仕于河塞,十有餘年,若偻之忘伸也。

    前行始入觐,不意蒙寵于過,誤使率師振旅,吾之力唯其所屈已死,效犬馬随羁而引者也,羁之使馳,則為之馳;羁緩則步。

    安有擇途陸而避僵蹶哉!如有從之不前,銜之不止,徒見撻賤之棄□□□頸踠足以待禦,且聖上旦暮待績于吾,中貴人至兵吾蒙羁之日也,何敢自引□便而已矣!”遂以十一月庚辰,夜漏過四十刻,引兵而渡上史蔟,收之,下屬賊壘分練皆察,及日中大風從西起,拆瞽回熾。

    将軍謂中貴人曰:“今日之候,非其利也,願屯兵堡史蔟以伺之。

    ”中貴人曰:“某受命視公戰,不視公守。

    ”将軍不得已,乃陣。

    中軍為前武甯軍,次之左右輔,皆親兵。

    戰凡十合,會廬宣之軍居間聞戰聲,自驚潰失次,且遁,是賊軍方苦。

    中軍武甯之殺傷幾欲引去,及聞廬宣之軍驚潰,即分精兵數百,勁突所潰以擊之。

    而将軍複與中軍武甯深逐賊而行數十裡,因與廬宣之軍相棄。

    廬宣之軍先遁去,卒無所傷。

    至暮,中軍力鬥,遂死其将曹惟直、張忠信、楊渾等及卒死者數百人,武甯死者亦數百人。

    還軍,新城雖無功者,亦勞之。

    以故士卒無戰苦畏叛之患。

    時亞之客壽春,得詳其語而書之,以備史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