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血眼

關燈
我不免為難的道:”二哥,守靈堂的都是孝子賢孫,可我父母都健在,卻替人守靈,這……” “喪葬這行有一職業叫全福人,他幹的活兒就是代替事主家人守靈起土的,這可是積陰德的活兒,你現在幹的就是全福人的活兒。

    ”羅天寶解釋道。

     “明白了。

    ” “我辦了一場白事,你化解了煞氣,這就叫一舉兩得。

    ”說罷羅天寶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所以這裡的死人和林子裡的棺材地那都是為同一個人準備的對嗎?”我道。

     “是啊,這也是你的造化,沒有這場喪事替你沖煞,你的事兒還真不好辦。

    ” 終于能夠釋然了,而且連棺材都睡過了還怕守靈嗎?我決定”站好最後一班崗”。

     臨走時羅天寶丢給我煙酒、兩塊午餐肉和一大塊面包算是晚飯,臨走前他告訴我千萬不要去停屍間,這是非常忌諱的事情,搞不好就會沖撞邪祟。

     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等他離開後坐在天井的石桌上就這午餐肉喝酒,這頓飯一直吃到太陽下山我去屋子裡開燈後繼續喝酒。

     村子裡一個人沒有,四周黑漆漆一片,那叫一個萬籁俱靜,得虧是喝了點酒我膽氣壯了不少,否則肯定炸毛。

     點上一支煙後我起身正準備回靈堂,赫然就見土房停屍間的屋子窗戶上閃爍着兩個血紅的圓點。

     我沒有絲毫心理準備,吓的往後連退幾步絆在石墩後我頓時失去了平衡仰天摔倒。

     揉了揉眼睛爬起來之後我瞪大眼睛朝窗戶望去。

     這次看的更加清楚,兩個血紅的圓點一動不動的投射在”窗戶”上。

     土屋其實就是個長方形的立體建築,所謂的窗戶就是在泥巴牆壁上掏了一個方洞,洞孔裡插幾根木棍在蒙上一層油皮紙。

     油皮紙能看出來是新帖上的,應該是避免有人看到裡面的情況,而停屍間裡點有燭火,所以這兩道紅色的圓圈十之八九是死者眼睛反射的光。

     想象着一個死不瞑目的人躺在棺材裡,通紅的眼珠在燭火照耀下反射出兩點紅光…… 我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人究竟為什麼而死?為什麼死後眼珠會紅成這樣? 調整片刻後我的情緒穩定下來,于是小心翼翼走到停屍間的窗戶旁,合計着是不是應該将窗孔上的油皮紙撕下來,這薄薄的一層紙我用小拇指頭就能勾開,毫不費力,這樣就能知道停屍間裡到底躺着一個什麼樣的死人。

     可當我的手指碰到油皮紙後卻又猶豫了,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的那點膽量是否可以承受将要看見的一切,這要是沒扛住非被生生吓死不可。

     正在那兒猶豫忽然又聽見身後響起一聲建立刺耳的”苦哇!”。

     我正聚精會神的對着這層油皮紙,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給吓的差點沒跪了,轉身朝院門口望去,隻見石桌上不知什麼時候竄上了一隻黑貓。

     這黑貓體型不小,比我見過所有的貓都大,身上的黑毛如緞子一般油光水滑,黑貓的眼珠子閃爍着詭異的青光,黑夜中就像是一對寶石。

     這黑貓盤身而坐,高高挺立着上半身一動不動,神态看來優雅而又高傲就像俯視着臣民的國王。

     雖然我沒二哥那樣的本領,但也知道死人之地如果出現了黑貓那可是絕對的大兇之兆,想到這兒我渾身一陣陣發冷,甚至比昨天晚上還要冷。

     我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院子裡呆着了,小心翼翼的繞過黑貓出了院子,而整個過程裡黑貓一動不動,仿佛入定似的。

     随後我失魂落魄的沖進了最近的一間民宅裡,是一棟兩層樓的屋子,屋裡的家具值錢的都帶走了,隻剩下一些破舊的桌椅闆凳,我一路上到天台,再朝停屍土屋的院子望去,隻見坐在石桌上的黑貓消失不見了,四周還是那樣的安靜。

     我拍了拍胸口,看着那對紅色的圓光,再也沒有回去的勇氣,然而沒等我氣息喘勻猛然覺得一陣惡心,張嘴就吐出一股墨綠色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