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漂亮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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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勁。

     他想及柳再銀的驚駭嘴臉,以及柳銀刀的狼狽形貌,就一路笑個不停。

     他甚至還想到,三兩天就帶人去柳家轉上幾圈,保證不上三個月,就可以把柳再銀父子給吓死或累死。

     那一定又是别開生面的趣事吧? 他陶醉的笑着,突又想及樓影,笑聲已洩止,心神也拎了回來,照此追趕下去,幾時方休? 而且和大闆牙分開也有四五個時辰,說不定他也被追上,自已若不先解決樓影,夜長恐怕夢多。

     心意已定,他已專找地形較崎岖之高山險嶺逃逸,想藉着自己敏捷的身形甩脫他。

     不多時,他已找到一處-層密布的險峻山峰,其外圍林木參天,雜草齊胸,陰森冷清,是人迹難至的原始森林。

     而崖層出現不少大小不一之裂縫及山洞,正是藏匿最佳地區。

     望着峰層,他已邪笑道:“若要找到我,非三天三夜不可。

    ” 靈狡身手展開,慢慢攀爬岩層,找了一處自認為最隐蔽又不顯眼的裂縫。

    躲了起來。

     裡邊不大,但容身旋轉還算差強人意,他也就定下心,不停的往外瞧視,想看看樓影找尋自己的任何動作。

     這無異是他捉弄人的方法之一。

     不到半刻鐘,樓影也慢慢追上來,她小心翼翼,如臨大敵的慢步搜尋,林葉茂密,正是偷襲好地方。

     小千見她擺裝“賊”樣,已奸黠直笑着,不過笑了幾次,已覺得乏味,逗弄之心又起了。

     他想及李憐花之“傳音入密”功夫,也裝腔作勢細聲叫起來,然而“傳音入密”須要純厚内力方能發出,他當然無法得逞。

     不禁愈叫愈大聲,隻好放棄,苦歎此功夫難學。

     他改為尖叫:“喂!在這裡!” 聲音又快。

    急,馬上截斷,但回音卻久久不能平息攀形彼落,好似來自四面八方。

     樓影立時環視四周,怒罵道:“惡魔你給我出來,躲着算什麼英雄好漢?” 小千見她找不到自己藏身處,更形得意,又利用回音原理再喊叫:“你說什麼…… 我聽不見……我已在十裡開外……回去吧……你爹很想念你……”。

     喊完又往樓影瞧來,看是否達到身在十裡外的效果。

     樓影起初還楞了一陣,以為小千真的不在此,但想及如在十裡開外,該聽不到自己叫聲,豈又會問這句“你說什麼!” 她已冷笑:“你休想騙我,你若聽不着我的話,為什麼會問我?還不快點給我滾出來!” 小千這才想到話中出了語病,自嘲的罵道:“傳什麼音? 簡直是大吹法螺,一說話,人就知道在哪裡了!” 自嘲歸自嘲,他還是正經八百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前面陷阱多…… 閑人勿進……” 樓影似已聽出小千發話大略位置,瞄向該處,已冷笑道:“我不是閑人,我是殺人的人,我準備砍下你的腦袋替父抱仇!” “冤家宜解不宜結……” “放屁,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殺你,誓不為人!” 樓影已掠身岩面,開始攀登起來。

     小千似乎甚有把握,也不再多費唇舌,一股子坐在洞口,悠哉得很。

     “哼!替父抱仇?這要經過七七四十九才行!”雙手比劃不停,他黠笑不已:“隻要我輕輕一推,這一關你就要跌得頭破血流!”他準備以狹小空間來阻止樓影沖進來,如果她被擊退,非得滑落地面不可,屆時她又要重新爬起。

     樓影已爬至半山腰,她必須依次搜尋所有洞穴,以讓小千無法遁形,是以攀登速度并不快。

     小千偶爾也會伸出腦袋瞧瞧,不停奚落道:“像你這種尋仇方法,未免太辛苦了吧?” “話未說完,倏然一聲尖叫傳出 樓影已倒栽筋鬥的住地面滑栽而下。

     她似乎遇上某種不可抗拒之危險,否則以她能與柳銀刀相抗衡的功力,自不可能霎然間就已一敗塗地的往下栽,連還手或逃避的餘地都沒有? 她到底出了何事?情況會如此糟? 小千也聽及她驚駭尖叫聲,一個探頭,樓影已趴在林中草叢,頭臉斜擺,動都不動了。

    她的新月鈎掉在至少高她丈餘遠的樹叉上。

     練武之人不可能輕易将兵刃脫手,小千直覺的反應,她已受了不可抗拒的傷害。

     “好小子,告訴你,這裡機關重重,你偏不信,現在吃到苦頭了吧?” 小千輕輕的笑着,高高的往下瞧,想看看樓影摔跌之後有何反應,但瞧了好一陣,仍不見動靜。

    “奇怪?該不會又翹了吧?” 想了想,小千還是慢慢往下移,想瞧個究竟。

     一個姑娘人家,為父千裡尋仇,倒也甚為讓人同情,小千有點不忍再捉弄她,想把一切真相告訴她,也好卸下一個黑鍋。

     他落向地面,才發現樓影臉色已泛青,早已昏迷多時。

     “難道中了毒蟲攻擊?” 住在月江小村,四周皆是深山荒林,奇蟲怪蛇多的是,小千從小被攻到大,久而久之也理出一套自家辨别的方法。

     隻瞧一眼,就料個十之八九,樓影可能已中了某種蟲獸的毒。

     他趕忙欺身向前,将樓影身軀給翻正。

     隻見她嫩美臉容青的吓人,已奄奄一息。

     小千很快在她左手找到傷口,那是一支蜂尾毒針,已嵌在腫如肉包的小臂上。

     他抽出毒針,烏血泛紫青帶濃紅的點滴滲出。

     “針長五分,鈎分雙管如毒蛇尖牙……”小千臉色也微微動容:“這莫非是‘天毒蜂’的毒針?” “天毒蜂”大如腳拇趾,全身血紅,背面呈現“天”字型之晶黃色條紋,年紀越大,條紋越晶亮,毒性也愈強。

     附有兩對飛行翼,一大一小,飛行無聲,亦可震鳴如蟬,毒針如蛇牙鈎又尖又銳,分雙管輸送毒液,螫後仍可再生。

    而被螫中者,立時昏迷,若不加以施救,一個時辰後必定喪命。

     小千也曾被這毒蟀螫過,還好那時小貂兒在,一口氣毀了蜂巢,将毒蜂體内特有的晶亮液體喂服,才解去蜂毒。

     如今小貂不在此,眼看樓影氣息就快沒了,小千不禁焦急起來;苦笑道;“媽的! 你這小子,要死都要拖累人家,一頭栽到深坑不就沒事了?” 說歸說,他仍不敢怠慢,馬上褪下樓影袖口,露出潔白手臂,小千也顧不了這許多,湊上嘴已替她吸吮毒液。

     毒液又酸又腥,很是難入口,小千憋足了苦态,才把毒液吸出不少,可是傷口并未流出殷紅的鮮血。

     小千感到奇怪:“照理說來,毒血沒出,血液該有轉變才對怎會黑到底?難道還有其他傷口?” 他馬上又往樓影身軀尋去,突又苦笑不已;“什麼嘛!别的地方不螫,偏偏要盯向重要部位?” 另一個毒傷正在樓影右胸口,這可急煞了小千,他可從沒想過若碰上這種事,該如何解決才算恰當。

     然而見及樓影漸弱的氣息,他不禁橫了心。

     “媽的!救人一命,天大地大,還怕什麼寬衣解帶?我佛慈悲,我臉綠綠要破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