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世姻緣傳 第六十五回 狄生遭打又陪錢 張子報仇兼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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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晃了幾晃,倒出那三個錢來,鋪在桌上,查看課簿,真真“上上”兩個大字。

     偷兒喜不自勝,又磕了四個狗頭相謝,走進房内,翻磚倒瓦。

    兩個姑子睡得爛熟如泥,一個老白睡得象個醉豬死狗。

    揭開他的箱子,止有衣裳、鞋、襪、汗巾、手帕之類,并沒有那诓騙的百兩多銀。

    偷兒先把那精美的物件卷了一包,又在房内遍尋那銀子不見,放出那兩隻賊眼的神光,在白姑子床上席背後揭開一看,隻見牆上三個怞鬥,都用小鍍銀鎖鎖住,外用床席遮嚴。

    偷兒喜道:“這個秃科子,倒也收藏的妙!”扭開第一個怞鬥,裡面止有千把散錢。

    偷兒又把第二個怞鬥扭開,卻好端端正正那百十兩銀子,還有别的小包,也不下二三十兩。

    偷兒叫了聲“慚愧”,盡數拿将出來。

    衣架上搭着一條月白絲綢搭膊,扯将下來,将那銀子盡情裝在裡面。

    又将那第三個怞鬥扭開,裡面兩三根“明角先生”,又有兩三根“廣東人事”,兩塊“陳媽媽”,一個白绫合包,扯開裡面,盛着一個大指頂樣的緬鈴,餘無别物。

     偷兒将那先生人事丢下,把緬鈴藏在袖中。

    又見山牆下桌上放着一個雪白的錫尊,揭開,噴鼻的陳酒馨香。

    偷兒動了饞興,扯開怞鬥,桌子裡面大碗的盛着通紅的臘肉。

    偷兒暗道:“這等美酒佳肴,若不受用一番,卻也被那觀音老母笑話。

    ”隻怕藥氣将盡,醒将轉來,不當穩便,再取出兩枝香來,從新點上;走到廚房,通開煤火爐子,暖上了那一尊陳酒,又尋出幾個冷餅烤在爐口,就着臘肉,吃得酒醉飯飽。

    心内卻又想道:“佛家戒的是酒、色、财、氣。

    如今我既得了‘财’,吃了‘酒’,有了财酒,便可以不消生‘氣’,所少的是‘色’。

    白姑子雖然日逐家裝喬作媚,畢竟有了年紀;那老白更是不消提起;何不将那小尼姑冰輪幸他一幸,完了這四件的前程?”将冰輪的被子揭起,拿燭照了一照,隻見兩個盆大的xx頭,黑墨般的個大屁股。

    偷兒看了,不能起興。

    再把白姑子驗看一番,xx頭不甚飽滿,身上倒還白胖,半老佳人可共,何必要那年少的冰輪?偷兒抖搜那強盜的威風,脫了褲子,爬在白姑子身上,二十四解之中賣了個“老漢推車”之解。

    完事下來,把那壁上怞鬥内的角先生揀那第一号的取了三根,先把白姑子的腿拍開,把一個先生塞在裡面,又把冰輪與老白都叫開了産門,每家俱薦一先生在内處館。

    然後卷了細軟,大踏步從容而出。

     到了五更天氣,三人俱各醒來,家中都有一個先生在内,都尋思不出是誰薦來的。

    白姑子疑是冰輪幹的勾當,冰輪又道是白姑子做的營生,老白猜不了是那裡的症候。

    白姑子扳倒席摸那個先生怞屜,鎖已無存,内中恰少了三個師傅,又摸了那盛銀子怞鬥,裡邊空空如也。

    心裡慌道:“徒弟!你醒了不曾?床頭邊的怞鬥是誰開了?”冰輪夢中答道:“這再沒有别人!師傅捉弄我,還要問人!”白姑子道:“你是幾時幹的營生?我夢中也微有知覺,隻是睡得太濃,動彈不得。

    那猛骨,你拿在那邊去了?”冰輪道:“我不曾動甚麼猛骨。

    師傅,你倒估精,反來問我!”白姑子道:“我估精甚麼來?這角先生是你放在我那裡面的。

    ”冰輪道:“師傅,你又來了,你倒把角先生放在我裡面,倒還問我!”白姑子道:“倒是好話,不是與你作耍。

    ”冰輪道:“我也是好話,何嘗作耍?”把那角先生在床邊上磕得梆梆的響,說道:“師傅,你聽!這是甚麼東西響?天空隻兩宿不來,你就極的成精作怪的!”白姑子道:“誰合你且在這裡雌牙扮齒!猛骨你收過了麼?”冰輪道:“你好好的放着罷了,我為甚又另收他?”白姑子道:“怞鬥上的鎖已沒了,内中空空的沒了銀子。

    待我再摸摸那盛錢的怞鬥,看是如何。

    呀!這怞鬥也沒鎖了,内中錢還不曾失去。

    你快起來點燈照看!” 冰輪一谷碌爬起,穿了衣裳,登上褲子,佛前琉璃燈上點着了火,在廚房門口經過。

    老白說說:“你又點燈做甚?你進來,我合你算賬!”說道:“你年紀小會浪,要不着和尚就要角先生。

    我半世的老人家,守了這幾年的真寡,虧你拿這東西來戲弄我!這一定是你這小窠子幹這促俠短命的事!難道你師傅是我妹子,好來做這個事不成?”冰輪說道:“師姨,你說是甚話?我何嘗敢合師姨頑來?我合師傅的被裡邊都有這件物事。

    床裡邊那幾兩銀子都扯開怞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