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三月圍城軍糧恃腐草 一宵作法武器用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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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王氏,也是一位大賢大德的婦女,自從生下這位玉麟之後,幾至不能撫養。

    哪知這位玉麟,也是天生異人,自幼不以家貧為念,隻知孝順父母。

    讀書之外,且喜學畫梅花。

    當時因為無力籌措束修,無處去拜名師,他便每于讀書之暇,拿了紙筆,對着門外一樹梅花摹仿。

    日子一久,畫的梅花,居然有人請教。

    因此堂上二老的養膳之資,自己讀書的束修之費,無一不從此中而出。

    入學之後,父母次第下世。

    服滿去下鄉場,薦而不售。

    弄得家中實在不能存身,隻好出外謀館。

    那知奔波了兩三年,一個館地也謀不到手。

    仍又回到家鄉。

     一天無意之中,遇見一個幼時鄰居,名叫蕭滿的。

    湖南鄉風,父母呼他幼子,每用滿字,猶之乎考場中的殿軍意思一樣,又仿佛四川人呼小的兒女謂之老麼,江浙人呼小的兒女,謂之阿小一般。

     不才初見吳江沈曰霖的《粵西瑣記》裡頭,有土字一則,說是'音近滿,謂最少也。

    以為滿字或是'字之誤。

    後閱本書主人翁《曾文正公全集》有滿妹碑志的說話,說是吾父生子女九人,妹班在末,家人稱之曰滿妹雲雲。

    文正公為一代的儒宗,他也取用滿字,不用'字,方知'字乃是俗字,不足據也。

    當時彭玉麟遇見蕭滿,便和他同到一家小茶館中吃茶。

    蕭滿問他遊學回來,可有一點積蓄。

     彭玉麟怅怅然的答道:“我何常出去遊學,卻是出去謀館,弄得一事無成,徒勞返往而已。

    ” 蕭滿聽說,便勸他去到本縣的那座石鼓書院肄業,既免學費,還有膏火獎金可考。

    每月考第一名的,生員是八串,童生是六串,拿來當作零用不無小補。

    彭玉麟聽說也就應允。

    誰知進了石鼓書院之後,山長雖然愛他文字,每考都列前茅。

    無奈幾串錢的膏火獎金,無濟于事。

    蕭滿又勸他學作扶乩,可以弄些零錢化用。

    彭玉麟聽說,又答應了蕭滿。

    這樣一來,他們兩個,更常常地出去替人扶乩。

    後來竟有人前來請教。

    非但零化有着,連二人所穿的衣服,也有着落起來。

     有一天,忽有一個縣裡的老年門稿,因為兒婦患病,來請彭玉麟和蕭滿兩個,扶乩開方。

     彭玉麟私下忙與蕭滿商議道:“你我并不知醫,如何會開藥方?萬一弄錯藥味,豈不害人。

    ” 蕭滿卻因為幾天已沒生意,無錢化用,便怪着彭玉麟道:“你沒錢化,要來和我咕叽,此刻有了生意,又要推三推四。

    “說着,不待彭玉麟回話,已把彭玉磷拖至乩壇面前,硬逼着一同扶了起來。

     彭玉麟因見那個老年門稿,一種惶急情狀,令人不忍,當下隻好假扶箕鬥,寫出一詩道:無端患疾到心頭,老米陳茶病即瘳;持贈與君惟二味,會看人起下高樓。

     那個老年門稿,見了大喜,當下即送一兩香金而去。

     蕭滿一俟那個門稿去後,馬上笑嘻嘻的又怪着彭玉麟道:“你這傻子,真正不會賺錢。

    像今天這樁生意,須得先在乩盤之上,寫明索銀若幹,求者還償方才減退。

    你怎麼就馬上作詩開方,豈非失去一樁大生意麼?” 彭玉麟聽說,皺着雙眉的答道:“我們二人,本非挾着那個鄧思賢之術,牟利為活的。

    你這辦法,我不贊成。

    就是方才的兩味藥料,你該知道吃不壞的。

    ” 蕭滿聽了,也不多言,單将一兩銀子,分了一半給彭玉麟,大喜而去。

     第二天大早,彭蕭二人方才起身,又見那個門稿,已經高高興興拿了香燭福禮,前來謝仙。

    謝仙之後,又送蕭滿、彭玉麟,各人五兩銀子。

    說是乩仙真靈,昨晚我的兒媳,服下仙方,立即痊愈。

    那個門稿,說完自去。

     蕭滿一見那個門稿走後,他卻高興得對着彭玉麟,連連将他的腦殼仰着天,又把他的身子,慢慢地懸空打上幾個圈子,方把身子站定。

    大笑着道:“雪琴,今天這等意外财項,我是好人,不肯抹煞你的做詩功勞,你得六兩,我得四兩吧。

    ”彭玉麟起先瞧見蕭滿那種無賴的形狀,已在大笑。

    此時又見蕭滿終日孜孜為利,居然肯得少數,便用手指指他道:“還是對分了吧,這件也是僥幸之事,下次不可認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