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畫船繡幕清将忒風流 地網天羅包村号鐵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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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繳械遣散。

    等得辦了,始去禀知文瑞。

    文瑞因見何文慶既然不能抗拒許餘二人,如何可以禦敵,便也沒甚說話。

    許光瑤卻說道:“軍門初到此地,為其所蒙,何某乃是土匪行徑,現已解散,真是國家人民之福。

    ”文瑞随意敷衍幾句,送走許光瑤了事。

    許光瑤走後,文瑞忽見他的所部遊擊曾得貴進言道:“聽說金華的賊人,比較此地更多,标下來請大人的示,何妨率隊進駐金華,以禦大敵。

    ”文瑞許可,即率所部,離開諸暨,一腳到了金華,駐軍方順街。

    許光瑤送走文瑞,便請餘萬清率隊出城駐紮以作犄角之勢。

     ⋯⋯連日接得探報,說是包村當得鐵桶相似,賊人去攻包村的,無次不是大敗。

    還有一班小長毛不知包村地方利害,常常地三五成群的,想去弄點意外财項,不知去一個死一個,去兩個死一雙。

    民間已有一種歌謠,叫做穿的綢,吃的油,送到包村去殺頭。

    許光瑤聞報,很是高興。

    因恐包村少米,不能久持,乃開義倉之谷,命人送至包村接濟。

    包氏父女收了米谷,寫了謝帖回複縣官。

    包村人衆,忽見縣官送米前去,更是死心把守。

     有一次,來王陸順德一查人馬,三個月之内,死在包村人數,不下十萬,不禁大怒起來,打算親自率領大隊,去與包氏父女一戰。

    所有部将勸阻不住,隻得大家随同出發。

    及到諸暨,距離包村還有二三十裡,來王陸順德,心裡也有一點懼憚,便命紮下。

    自己改扮一個遊方郎中模樣,隻帶一個心腹,去到包村偵探。

    走到包村之外,已經夕陽下山。

    陸順德不敢貿然直入村中,遠遠瞧見有個牧童,騎了一匹水牛,自在田間,吹着無腔短笛,臉上被那陽光返照,覺得紅白分明,頗覺清秀。

    陸順德一見這個牧童,不覺心裡一蕩,原來天國将弁,起自兩粵,個個都有龍陽之好,這位來王陸順德,尤其歡喜此道罷了。

    當時心裡一蕩之後,便去笑嘻嘻的問那牧童道:“你的家中還有何人?你肯跟我到紹興城裡去玩麼?你若肯去,包你穿得好,吃得好,享福一世。

    ” 那個牧童聽說,不答這話,單問陸順德:“紹興城裡,都是長毛。

    我先問你,你還是長毛呢,還是真正的遊方郎中呀?”陸順德因愛牧童清秀,非但并不動氣,而且又笑嘻嘻的反問牧童道:“我來問你,你還是贊成長毛呢,還是反對長毛?”牧童忽把一雙小眼睛一笑道:“長毛都是無父無君的東西。

    我雖人小,可是極願去殺長毛。

    ” 陸順德又笑着道:“我非長毛,你隻管罵。

    你們村中的包小姐,可歡喜和我們這些遊方郎中談談的麼?” 牧童聽說,直把他的那個小腦袋搖得猶同撥浪鼓一般的答道:“我們那位包小姐,上知天文,下識地理;九流三教之事,無一不能;過去未來之法,無一不曉;據她前天所說,三天之内,此地必有長毛前來探聽虛實。

    照她本領,立即可以把他拿住。

    不過她一向隻用堂堂之師,正正之旗,不忍殺那自來送死的東西。

    ”牧童說到此地,忽把手上的一支竹笛向那牛屁股上打上一下,直向村中而去。

    及至離開陸順德很遠了,方才回頭一笑道:“你這遊方郎中,可是和那來王同姓麼?” 陸順德一聽此話,拔腳便逃,回到營寨,還在喘氣的對着部将道:“姓包的女子,果是十分厲害。

    本藩前去私訪,居然被她瞧出真相。

    如此邪術,不可智取,隻有力敵,還是一法。

    我們快快回城,飛報侍王爺那兒,讨他二三十萬大軍,合成本藩這裡,大概有五六十萬,一面前去包圍;一面再覓一種可破邪法的東西。

    那時不怕一個小小包村,不被我們踏為平地。

    ”諸将聽說,當然附和幾句。

     陸順德便向侍王李世賢那兒前去乞援。

    侍王李世賢,那時已知包村厲害,正在生氣。

    一見來王乞援的公事,立發大軍三十五萬,号稱五十萬,克日來到紹興。

    來王陸順德迎入幾位首領,告知包村之事。

     馮兆炳笑着道:“王爺不必着慌,我們大軍既到,就是一人一口涎吐,也把一座包村淹死。

    ”馮兆炳說着,又将他身邊的一位策士喚至,問他有無攻破包村之法。

    若能攻破包村,職封天官丞相,賞銀五萬。

     哪知那個策士,名叫項元直,正是諸暨人氏。

    因與包立生為争權之事,結下怨仇,特到天國投軍,本想制那包氏父女的死命的。

    平時處心積慮的業已想出可破包村的法子,因為馮兆炳不是攻打紹興的主軍,隻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當時一見馮兆炳問及此事,連忙獻策道:“晚生本是諸暨人氏,包村地方,也曾到過數次。

    包村的東邊,原隻一條小河,自從包氏父女學習邪術之後,知道那條小河,乃是龍脈,他們父女二人,複又開上一道小河,名為雙龍取水。

    包村的人丁,從此更加興旺。

    包村人衆所吃之水,都是仰給那兩道小河的。

    那兩道小河源流的起點,離開包村不過二十多裡,隻要去把那個來源塞死,風水既破,村中又斷水道,不必三天,人心自亂。

    我們再以大軍圍攻,指日可破。

    馮兆炳和來王陸順德一聽此言,不覺大樂特樂。

    正是:爬得高時跌得重欲求勝算必求才不知馮兆炳和來王陸順德二人,可用項元直的那個斷絕源流之計,且閱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