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睹耳語衆将起疑團 擲頭顱孤孀幾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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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業已派了重兵,把守四門,似取以逸待勞,以待我軍糧盡自退之計。

    洪蕭二人聽說,即命探子再探。

     二人便和二陳計議道:“我們出發的當口,副軍師已經防到官軍方面,怕要死守孤城,以老我們之師。

    現在果被副軍師料中,如何是好?” 陳素鵑朗聲的說道:“依我之意,此去能夠立即攻入城内,自然最好沒有。

    否則可把四門團團圍住,外絕他們的援兵,内斷他們的糧草;并可分兵随意破那附郭小縣,使他單剩一個蟹臍,瞧他還能成害不成!” 陳素鵑說完,陳小鵑忽地把她的那雙撩得人死的眼睛,對着她的姊姊一瞄道:“姊姊這個法子,若是換在從前,或是用在以後,都也很好。

    獨有現在不妥。

    我們副軍師,本已說過曾國藩這人,最要防他。

    這末我們此來,能夠用了兵力把他除去固好;否則也要用他一個計策,使他們的皇帝,革他官職,也算替我們除他。

    我知道滿洲的皇帝,最是不相信漢官的,所以漢人雖是位至制台,還有一個同城的将軍監視着他。

    位至撫台,也有一個同城的都統監視着他。

    若遇軍事時代,隻要一失城池,不但馬上拿問,甚至就在軍前正法,也是常有之事。

    可是一班漢官,也有一個巧妙法子,前去對付還在北京,目不能見,耳不能聞的那位皇帝。

    曆來的督撫大員,哪怕通省的州縣,統統被敵所占,隻要省垣地方未曾失守,他們對于皇帝,便覺有詞可藉。

    就是那個皇帝,卻也承認他們,隻要未失省垣,便沒多大罪名。

    現在我們單是圍城不克,曾國藩的官兒依然仍在,如何能夠除他。

    ” 陳小鵑說到此地,洪蕭兩個,以及她的姊姊,無不擊節大贊她道:“着着着,這話極是極是。

    ” 宣嬌又單獨說道:“現在我們不管怎樣,殺到城下再說。

    “小鵑又接口道:“既是如此,可令探子沿途偵探,各處可有伏兵。

    ” 蕭三娘又點點頭,即命探子照辦。

    她們索性慢慢地前進,及到城門相近,幸沒甚麼伏兵阻路。

    洪蕭二人,一面下令,紮下營頭,一面又命手下女兵,統統預備雲梯攻城。

     誰知曾國藩自在衡州城外吃了一個敗仗之後,回至省城,決計一面添招團勇訓練,一面和張亮基兩個,會銜飛奏朝廷,自請失利處分。

    并請速派各省援兵,以救孤城。

    那時幸虧鹹豐皇帝身邊,有個很相信漢官的肅順在那兒。

    所以張曾二人,并未得着甚麼嚴譴,且準他們多招新兵,以便對付敵軍。

    這樣一來,就給了張曾二人的一個死守機會了。

     有一天晚上,曾國藩獨自巡城,到了西門,正是洪宣嬌的駐軍所在。

    曾國藩忙向宣嬌的軍中一瞧,不覺咋舌起來道:“如此軍容,怎麼竟出女人手裡。

    ” 那時的塔齊布,也是奉派守禦西城。

    一見曾國藩在贊敵人,自己很沒面子,便上一個條陳道:“敵軍一連攻打我們十多天了。

    标下冷眼瞧着,這班女兵,似乎已有一些疲倦之态。

    标下想于此刻,放下吊橋,沖入敵營,殺她們的一個不備。

    倘有疏慮,願受軍令。

    ” 曾國藩聽說,也就點首允準。

    塔齊布見了大喜,馬上督率所部,放下吊橋,悄悄地殺到宣嬌營前。

    哪知尚未站定,忽聽得陡的一聲信炮,一分鐘不到的工夫,已見左有洪宣嬌殺出,右有韋昌輝殺出,頓時就把塔齊布這人圍在核心。

     原來錢江和李秀成二人,早已料到官兵素無紀律,一見女兵,縱無奸淫之心,卻有豔羨之意。

    兵心一懈,自然要減勇氣不少。

    所以他們主張女兵先行,以懈官兵。

    然後又命韋昌輝、羅大綱、賴漢英、陳玉成四人,扮作女兵模樣,随後追上,暗入洪蕭軍中,官兵方面,決不能夠防到。

     誰知偏偏遇見這個塔齊布的眼睛最尖,早已被瞧破機關。

    但是塔齊布雖能瞧破機關,可是已被她們圍在核心,當時隻好拚命厮殺。

     曾國藩站在城上瞧得清楚,恐怕塔齊布寡不敵衆,忙命旗牌飛速的調到羅澤南一軍,出城接應。

    他自己也在後面督陣。

    不防那個洪宣嬌的一雙眼睛,也有塔齊布的一般尖法。

    一見曾國藩這人,已下城樓督陣,她急丢下塔齊布這邊,一馬捎到曾國藩面前,拚命撲去,要想趁此活擒到手,替她的漢子報仇。

    可巧那時曾國藩的身邊,又沒甚麼貼身将官,隻得轉身就逃,宣嬌如何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