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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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shu/431>尚書承慶,總章初考内外官。

    有一官督運,遭風失米,盧考之曰:“監運損糧,考中下。

    ”其人容止自若,無一言而退。

    盧重其雅量,改注曰:“非力所及,考中中。

    ”既無喜容,亦無愧詞。

    又改注曰:“寵辱不驚,考中上。

    ” 司稼卿梁孝仁,高宗時造蓬萊宮,諸庭院列樹白楊。

    将軍契苾何力,鐵勒之渠率也,于宮中縱觀。

    孝仁指白楊曰:“此木易長,三數年間宮中可得陰映。

    ” 何力一無所應,但誦古詩雲:“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

    ”意謂此是冢墓間木,非宮中所宜種。

    孝仁遽令拔去,更樹梧桐也。

     許高陽敬宗,奏流其子昂于嶺南。

    及敬宗死,博士袁思古議谥曰”缪”,昂子彥伯于衆中将擊之,袁曰:“今為賢尊報仇,何為反怒”彥伯慚而止。

     李義府既居榮寵,葬其父祖,自京至于一原七十餘裡,役者相繼。

    始國家以來,人臣喪事之盛,所未有也。

     京城東有冢極高大,俗謂呂不韋冢,以其銳上,亦謂之尖冢。

    鹹亨初,布政坊法海寺有英禅師,言見鬼物,雲:“秦莊襄王過其舍求食,自言是其冢,而後代人妄雲不韋也。

    ” 秘書少監崔行功,未得五品前,忽有鸲鹆銜一物入其堂,置案上而去,乃魚袋鈎鐵,不數日而加大夫。

     劉仁軌為左仆射,戴至德為右仆射,人皆多劉而鄙戴。

    有老婦陳牒,至德方欲下筆,老婦問左右曰:“此劉仆射、戴仆射”曰:“戴仆射。

    ”因急就前曰:“此是不解事仆射,卻将牒來。

    ”至德笑令授之。

    戴仆射在職無異迹,當朝似不能言,及薨,高宗歎曰:“自吾喪至德,無可複聞。

    當其在時,事有不是者,未嘗放我過。

    ”因索其前後所陳章奏盈箧,閱而流涕,朝廷始追重之。

     高宗乳母盧,本滑州總管杜才幹妻。

    才幹以謀逆誅,故盧沒入于宮中。

    帝既即位,封燕國夫人,品第一。

    盧既藉恩寵,屢訴才幹枉見構陷。

    帝曰:“此先朝時事,朕安敢追更先朝之事。

    ”卒不許。

    及盧以亡,複請與才幹合葬,帝以獲罪先期,亦不許之。

     高宗承貞觀之後,天下無事。

    上官侍郎儀獨持國政,嘗淩晨入朝,巡洛水堤,步月徐辔,詠詩雲:“脈脈廣川流,驅馬曆長洲。

    鵲飛山月曉,蟬噪野風秋。

    ”音韻清亮,群公望之,猶神仙焉。

     高宗時,司農欲以冬藏欲以冬藏餘菜,賣之百姓,以墨敕示仆射蘇良嗣,判曰:“昔公儀相魯,猶拔去園葵,況臨禦萬邦,而販蔬鬻菜。

    ”事竟不行。

     楊汴州德幹,高宗朝為萬年令。

    有宦官恃貴寵,放鹞不避人禾稼,德幹擒而杖之二十,悉拔去繇頭。

    宦者涕泣袒背以示于帝,帝曰:“你情知此漢獰,何須犯他百姓”竟不之問。

     高宗朝,以太原王、範陽盧、荥陽鄭、清河博陵二崔、隴西趙郡二李等七姓,恃其族望,恥與他姓為婚,乃禁其自姻娶。

    于是不敢複行婚禮,密裝飾其女以送夫家。

     賈嘉隐年七歲,以神童召見。

    時長孫太尉無忌、徐司空績于朝堂立語。

    徐戲之曰:“吾所倚者何樹”曰:“松樹。

    ”徐曰:“此槐也,何得言松”嘉隐雲:“以公配木,何得非松。

    ”長孫複問:“吾所倚何樹”曰:“槐樹。

    ”公曰:“汝不能複矯對耶?”嘉隐曰:“何煩矯對,但取其以鬼對木耳。

    年十一二,貞觀年被舉,雖有俊辯,儀容醜陋。

    嘗在朝堂取進止,朝堂官退朝并出,俱來就看。

    餘人未語,英國公徐績先即諸宰貴雲:“此小兒恰似獠面,何得聰明?”諸人未報,賈嘉隐即應聲答之曰:“胡頭尚為宰相,獠面何廢聰明。

    ”舉朝人皆大笑。

    徐狀胡故也。

     高宗時,蠻群聚為寇,讨之辄不利,乃以徐敬業為刺史。

    州發卒郊迎,敬業盡放令還,單騎至府。

    賊聞新刺史至,皆繕理以待。

    敬業一無所問,他事已畢,方曰:“賊皆安在”曰:“在南岸。

    ”乃從一二佐史而往,觀者莫不駭愕。

    賊初持兵觇望,見船中無所有,乃閉營藏隐。

    敬業直入其營内,使告曰:“國家知君等為貪吏所苦,非有他惡,可悉歸田裡。

    後去者為賊。

    ”唯召其魁帥,責以早降之意,各杖數十而遣之,境内肅然。

    其祖英公聞之,壯其膽略,曰:“吾不辦此。

    然破我家者必此兒。

    ”英公既薨,高宗思平遼勳,令制其冢像高麗中三山,猶漢霍去病之祁連雲。

    後孫敬業兵起,武後令掘平之,大霧三日不解,乃止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