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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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張光贊 張光贊者,金水石城山張羅漢之裔也,以其善畫羅漢因以名之。

    每於寺觀粧畫功徳多厯春夏,随僧飲食。

    其性謹慤守道不侈。

    如是五十餘年,人皆敬重之。

    甲午歳為賊所執,迫令引頸,凡數劒而頸不斷,遂於積屍中卧。

    至夜央,見一老僧曰:汝生糚畫功徳用心,吾來救汝。

    言訖,開目無所苦焉。

    至今頸上創痕猶在。

    籲,西方聖人恩佑明顯,有若是之徴邪。

     金相輪  北夢瑣言雲:鹹通中高太尉鎮西川,雅州胡蘆關有道藝王劒者,渤海聞其名,俾蜀人呂尚緻意召之。

    呂至,王生夫婦止一草屋,有一榻,以箔隔限之。

    妪曰:客至以何待之?王曰:州中都押衙今日有筵會,可去取之。

    俄而酒馔俱至,品味羅列,非忽遽之所能緻也。

    量其家去即往來不啻百裡,呂怪愕。

    王生笑曰:雲南蠻王曾鑄金相輪,祈我賫換成都福感寺塔上相輪,蜀人安得知之,當時敬之者十有六七焉。

    洎淳化五年,狂盜入城,兵火沿焚,福感寺塔相輪墜地完全,俱是銅鐵所為。

    非蠻王金換之者,葢王劒寓言,孫氏傳聞不細爾。

     金寶化為煙 蜀州江源縣村甿王盛者,兇暴人也,與賊王小波李順為侶。

    甲午歳據益州,授草補儀鸾使,部領子弟百餘人擄掠婦女剽刼财帛,殺人不知紀極。

    驅迫在城貧民指引豪家,收藏地窖,因掘得一處古藏銀,皆笏铤金若黑铤,珠玉器皿之屬,皆是古制。

    尋将指引者殺之,負其金帛三十餘,擔往江源山窖埋之。

    同埋者尋亦殺之,恐洩于外也。

    城中貨金銀魏氏子婦被虜在於賊所,不知音耗,其夫常募人訪於卭蜀賊境,寂然影響。

    至三月,方知在此賊家,良人及弟謝元穎者将金帛購之,二人亦沈于江中。

    八月大軍收蜀,此賊歸明,衣錦袍銀帶,入城見者無不切齒。

    先是歸明者例發遣赴阙,賊遂棄袍帶逃歸江源。

    妻子告雲,埋藏物處數日火煙如窯。

    遂潛往掘看,悉皆空矣。

    驚愕之際,官軍捕獲入城,遂寘于法。

    嗚呼,殺人取财,寃毒滋多,不為己用,身遭屠戮。

    向來火煙起處,金寶已空。

    愚嘗聞金寶藏於地中,偶見者或變其質。

    此得非化去耶,鬼神匿之耶? 奢侈不久 甲午歳,順寇攻益部,有不逞輩随賊執兵杖劫掠民家财貨,又附賊害民,誅求無厭。

    天兵平賊,下寛大之诏,應脇從徒黨皆宥而不問,放令歸農。

    此輩苟避誅戮,又多金帛,乃蕩心熾意,自以為終身不複羁绁也。

    乗肥衣輕,歌酒娯樂,玩好珍異,喪葬婚聘,踰越僭侈,視親若雠。

    如是不一數年,災厲疾疫,公私事訟相繼而作,财物消盡,車馬屋宇皆為他人所有,其貧如初。

    嗟乎,不義之物,似有神明所掌得之者,不罹其禍而身獲存者,鮮矣!夫善人冨謂之天賞,淫人冨謂之天殃。

    此輩天以殃之,其是之謂乎。

     劉旴  至道丁酉歳秋八月,諸州巡檢作坊使韓景佑至懷安軍,為其下廣武卒劉旴等謀殺之,韓踰垣而免。

    是夜軍賊掠懷安軍,及明取金堂古城漢州。

    凡六日,行五百餘裡,劫掠五軍州十鎮縣。

    所至處皆不及支梧,驅掠軍民,勢莫可遏。

    州縣震懾,戶口奔逃。

    時知府張密學謂招安使上官正曰:賊今日卭州,來日必奔嘉眉州。

    賊若有盤泊處,如魚得淵,卒難除讨,君必悔之。

    今日請即往移兵渡江,逆而擊之,奪其膽氣,當盡擒之。

    此上策也。

    時不可失。

    上官遂點集兵甲前去,過新津江,遇賊食於方井,馳告張密學。

    張曰:劉既入井,更欲何逃。

    日中以捷來告,盡殺其黨凱旋。

    且張公料敵先見,皆此類也。

    上官能将其兵,是行也易於摧枯。

    川界由是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