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重天羅武中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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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漪蘭的劍術,謝雲石有把握沖出重圍,而且去掉武皇之後,雲中國這些君臣,碧落山莊根本不放在眼中。

     可惜的是,雲夢香沉的的确确不在他的手上,所以這個誘人的條件,就變成非常緻命的了。

    因為,這就代表着,武皇一定會出手。

     而他們一定會死! 謝雲石隻有苦笑。

     淩冠羽的臉色卻越來越沉,天空仿佛壓在沖養殿之上一般,讓謝雲石的心都無法跳動。

     淩冠羽突然道:“謝老三的咳嗽好一些了麼?” 天下有無數姓謝的,排名老三的也不少,但能夠被淩冠羽一稱的,卻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碧落山莊的莊主,謝雲石的父親,謝玄宰。

    謝雲石禮數甚笃,聽他問及父親,不由躬身道:“家父此乃痼疾,雖多用醫藥,仍然無法痊愈,多謝緻問。

    ” 淩冠羽淡淡道:“當年我在裂天島與他一戰,沒想到他還沒有恢複。

    ” 謝雲石一怔,碧落山莊莊主苦了十幾年的痼疾,竟然是淩冠羽造成的!要知道謝玄宰少年行走江湖,也幾乎是不敗之名,碧落山莊本以琴棋書畫聞名,武學道術上的威風,倒有一半是他打下的。

    淩冠羽手一彈,一個小盒向謝雲石飛去,恰好落在了他的手中。

    淩冠羽道:“要治我的垂天神掌,隻有用我的獨門解藥。

    我當時與你父有隙,所以并未賜藥,這些年人間恩怨也看得淡了。

    你拿回去後,用無根水給你父親送服,靜養三日,便可痊愈。

    ” 謝雲石拿着那小盒,靜靜地看了片刻,緩緩放在了桌上,苦笑道:“武皇美意,我代家父心領了。

    若是雲夢香沉在我身上,我一定會送出,隻是……” 淩冠羽漸形銳利的目光盯在他身上,聲音轉厲:“雲夢香沉于你無用,但卻對我有至關性命之用,你何苦一定要趟這渾水?” 謝雲石搖首道:“不是我趟渾水,是渾水來趟我啊。

    ” 淩冠羽慢慢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突然狂笑道:“好!謝家子弟,果然都是硬骨頭!當日謝老三被我垂天神掌硬生生地擊進了土中,也不肯屈膝,今日他兒子也要步他的後塵!好!好!” 第一個“好”字吐出,波地一聲巨響,謝雲石隻覺眼前一黑,一股狂猛的力道卷湧而來,向他胸前襲至!漪蘭急忙一劍探出,嗚嘯之聲大作,劍鋒刺入力道之中,頓時被這股強大豐沛的力量扭曲得不成樣子。

    漪蘭當機立斷,急忙松手棄劍,抓着謝雲石倒飛而出。

    第二個“好”字跟着吐出,這次卻不是向着兩人的。

    強猛的氣浪從淩冠羽身邊卷舒而出,猛地化作拍崖暖浪,嘯聲振天中,諾大的沖養殿被這一嘯之威整個震塌,轟然倒地! 淩冠羽仍然端坐,他的周圍三尺之内,幾乎連一點震動都沒有。

    他的目光并沒有擡起,但漪蘭跟謝雲石卻都不敢趁着這忙亂的瞬間逃走。

    因為,一股冰寒的氣息從天而降,鎖定着兩人的心神,隻要他們一動,這股氣息就立即會化成威猛的殺招,一瞬之間将他們立斃拳下! 漪蘭已失去了長劍,而謝雲石根本沒有機會取琴。

    但是就算他們琴、劍在握,又有什麼實力與武皇相抗? 他們已成為淩冠羽虎爪下的獵物,淩冠羽什麼時候想要他們死,本不須費吹灰之力! 煙塵彌漫,兩人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突然,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淩先生,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淩冠羽的眉頭霍然擡起,一字一頓道:“謝老三?你居然回複了武功?” 那聲音依舊淡淡道:“在謝家大幻仙氣面前,垂天神功未必是天下無敵的功夫。

    ” 淩冠羽大笑道:“好!你居然已經練成了大幻仙氣,今日我就向你要那雲夢香沉了!” 那聲音道:“裂天島上的恥辱,今日就是讨還之時。

    ” 淩冠羽笑聲猛然一頓:“大幻仙氣又怎樣?垂天神功今日要你重嘗當年之辱!” 兩人一齊頓聲,漪蘭跟謝雲石就覺身上的壓力陡輕,本來散布在沖養殿中的殺氣迅速地消散,宛如山岚一般,向淩冠羽的身内聚集而去。

    他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座山,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殺氣,但漪蘭深深知道,這座山,卻是座随時會爆發的火山,而且一旦爆發,周圍将沒有任何幸存之物! 沒想到的是,漪蘭突然趁着這一瞬,拉着謝雲石急速地向外沖去。

    身後劇烈的爆炸響起,看來淩冠羽與來人已然短兵相接! 兩人卻不敢回頭,一直跑到鹿山上,方才停了下來。

    日色已然偏西,兩人大口大口地喘息。

    漪蘭道:“多虧你父親趕到,我們才能全身而退。

    ” 謝雲石的臉上卻有着明顯的憂色:“那不是我父親!” 漪蘭驚道:“什麼?” 謝雲石沉吟着,緩緩道:“我父親當年受了淩冠羽的拳傷,經脈已經完全斷裂,這一生都無法再修習任何武功。

    何況雖然世間盛傳大幻仙氣乃是碧落山莊的鎮莊之寶,但其實其修煉法決早就失落了,當世也無人再能修習!” 漪蘭的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喃喃道:“那麼他又是誰?為什麼三番五次地救我們?” 謝雲石目光中隐隐騰起一陣亮光,道:“要知道這個結果,隻有一個法子,也許,查出他是誰,就能知曉這幕後主持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