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枯蝶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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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品能帶給人無窮無盡的能量,幾分鐘後,谷野重新變得精神奕奕,捏起那面金牌看了看,又狐疑萬分地看着我。

     金牌是我唯一的殺手锏了——從蘇倫提供的那份高手名單上,我知道自己将面對的是全球頂尖高手的合作團隊。

    而我自己,什麼頭銜、任何業績都沒有,完全屬于無名之輩。

    如果不是有手術刀的全權委托,沒人會把我放在眼裡。

     有金牌在手,最起碼會令谷野不敢輕舉妄動。

     身為“盜墓之王”楊天唯一的弟弟,我的身份隻有手術刀與蘇倫知道。

    就算最要好的朋友老虎,也僅僅了解我的公開身份,一個極富天分的未來的盜墓專家。

    年輕雖好,但一清二白的曆史,在這個以資曆說話的社會裡,肯定會處處碰壁。

     “牌子?風,你要多少錢?” 谷野拉開抽屜,取出一本支票簿,随手提起簽字筆,一副财大氣粗的模樣。

     我伸出右手食指,緩緩搖了搖。

    出示金牌,隻為引起谷野的注意,跟金錢無關。

     谷野皺着眉,又看了看金牌,铮的一聲将它彈起在半空,亮閃閃地翻滾着,在半空裡翻了四十二個跟頭,跌落在那疊古書上面。

     “風,那你要什麼?說吧,隻要是我擁有的,可以拿任何東西換這面牌子。

    ” 他有意無意地拍了拍古籍,以為我肯定對那些泛黃的書卷感興趣。

     我又搖搖手指,漫不經心地回答他:“這塊牌子是非賣品,不過,如果谷野先生需要研究它,我可以無償提供。

    唯一的條件,等你觀察測算夠了,需要完完整整地還給我。

    因為它是我的一個朋友從金字塔裡撿到的——” 這種含糊其辭的回答,讓谷野的皺紋變得更深:“風,别賣關子,把金牌送給我,你可以提任何條件。

    ” 我第三次搖頭,伸手取回金牌,握在掌心裡。

     門口突然有了另一個人影,那是腳步匆匆的班察,低着頭,一步跨進來,雙手焦急地迅速搓着,顯出焦頭爛額的樣子。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幹了杯子裡的殘酒,笑着站起來告辭。

     就在大帳門口,我跟另外一個正要走進來的光頭瘦子迎了個面對面。

     那人的個子比我要矮半頭,所以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頭頂的戒疤,标準的寺院僧人才具有的特殊記号。

    不過我知道,大部分時候,隻有亞洲僧侶頭頂才會有這種東西,現在是在埃及,應該很難看到來自亞洲的僧侶。

     那人身上穿的是一套國際名牌的黑se運動服,腳下穿着高筒運動鞋,步履矯健輕捷,竟然是個身懷絕頂武功的高手。

     “谷野先生,枯蝶大師到了。

    ”我聽見班察在向谷野彙報。

     雙方側身避讓的刹那,目光也對接相視,我驚駭地看到,他的兩隻眼睛的顔se竟然完全不同。

    一隻是藍se的,而另一隻竟是标準的中國式黑眼珠,鼻子高挺,唇紅齒白,面相十分年輕。

     我愣了愣,對方已經把右掌豎在xiong前,謙和地點頭,做了個佛門中“問訊緻禮”的動作。

     我也點頭還禮,擦肩而過。

     這種眼珠怪異的僧人,我印象裡有一位,修行之地是在泰國的契卡師師山上,一處隐蔽之極的岩洞裡。

    不過,那位高僧的名字叫做“沉繭”,四歲進入佛門,已經修行了七十多年,算起來年齡要超過八十歲之多,跟剛才這位自然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營地裡已經安靜下來,我把金牌小心地放在貼身的衣袋裡,漫無目的地向西走。

    潛意識中,我希望自己能靠近西面那裸露在外面的土裂汗金字塔,希望能接收到關于它的更多信息。

     營地方圓不到一百米,以鑽井現場為中心,周遭分布着超過五十個土褐se的帳篷。

    高級别的像耶蘭、谷野、班察以及客人們的帳篷,則是草綠se的,看上面被抹拭得斑駁不清的标号印記,不知道又是出自那個國家軍需處的違禁品。

     走到營地最西邊時,我發現蘇倫坐在一堆報廢了的鑽井杆上,抱着膝蓋向西面太陽就要落山處望着。

    她的下巴墊在膝蓋上,渾身散發着純潔幹淨的光輝。

    如果換了另外一種環境遇到她,我猜自己有可能會愛上她,畢竟她是那麼年輕、漂亮、幹練—— “蘇倫,有心事?”我搭讪着。

    其實這完全都是廢話,明天即将開始的高手大會,絕對會給任何一個關注土裂汗金字塔的人帶來壓力,甚至包括谷野和班察。

     蘇倫笑了笑,動作保持不變。

     西面的沙漠裡,有條沸沸揚揚的土龍忽然閃了出來,飄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