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唐槍與無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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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對不對?”他笑得彎下了細瘦的身子但雙手卻聽話地高高舉起來對我手裡的飛刀頗為忌憚。

     “你是誰?”我盯着他的胸口位置直到确信那裡并沒藏着厲害而歹毒的暗器射裝置。

     “我姓無單字‘情’。

    ”他眼睛裡的笑意像永不止息的波浪。

     我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還是緩緩點了點頭:“他的信呢?請拿出來。

    ” 他舉起那朵落花湊近自己的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好香的花沈先生躲在這裡享清福遠離江湖上的風風雨雨真是羨慕死我們了——信在但我總得索取點什麼報酬吧?” “你要錢?”我反問。

     “對我要——”他的話沒說完我已經向前猛沖從他身前掠過帶起的風聲把他手裡的花卷得葉瓣四散。

     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紙片已經落在我手心裡帶着萬寶路香煙的淡淡甜香。

    這是唐槍一直以來保持的習慣即使是在最陰森恐怖的古墓裡他的嘴角也永遠叼着香煙而且是唯一的萬寶路品牌。

     他喜歡用煙盒裡的錫制寫字、畫畫并且有一次曾告訴我說自己小時候的理想就是做一個背着畫夾的吟遊詩人。

    隻是造化弄人握着畫筆的手現在握的卻成了開啟古墓的鑰匙。

     “我在摩蘇爾寄給你一張畫很酷查收無情是你的崇拜者前去瞻仰記得給他簽名留念。

    ” 唐槍的中國字寫得歪歪扭扭遠不如他的英文手寫體來得漂亮畢竟是在英國飄泊過那麼久的人除了盜墓還學了滿口正宗的倫敦音英語并且混了一張劍橋大學的博士生證書。

     “沈先生就是這麼感謝信使嗎?早知道是這種規格的禮遇不如不來了!”無情用力搖頭右耳上挂着的一個古銀耳環不停地來回晃蕩着。

     我微笑着道歉:“對不起最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我不得不防。

    ” “那麼我的酬金呢?”他丢開殘花向我伸出右手促狹地緊盯着我的臉。

     我皺了皺眉:“支票簿在樓上卧室裡跟我去拿。

    ” 他的神色突然一陣窘迫擡頭向二樓急促地望了望馬上改變了口氣:“算了下次再說吧我還趕着有事這就告辭再會。

    ” 這個小小的變化讓我立即起了疑心因為卧室裡放着達措送來的金條雖然所有的窗戶上都安裝着鋼栅防盜網卻不一定能擋得住這些夜行高手。

     “請留步隻要一分鐘就好。

    ”我擔心那些金子的下落。

     “好吧主人好客我也隻能——”他的身子驟然箭一樣向上彈起來猶如膝蓋上裝了最強力的彈簧一般。

     我不想傷他有不過十分之一秒的遲疑但旋即跟着躍起單手抓他的腳踝。

     “呵呵來抓我啊?”在空中無處借力的情況下他竟然能急地向側面飛旋了出去如同一架被湍流鼓動的水車這種輕功即使不是江湖上最高明的也能進入當代前一百名之内。

     飛刀在我手裡顫了兩次始終沒有射出去。

     又是一次不該有的遲疑他已經輕飄飄地落在籬笆上輕笑着甩手:“還你飛刀你犯了一個美麗的錯誤哈哈哈哈……” 刀的來勢靈動飄忽他應該也是一名暗器高手射手法堪稱高明。

     我接下了刀看着他一路飄然離去這才現自己的臉微微有些燒。

     “這是一個女孩子真是太大意了!”我狠狠地自責被達措夜訪弄昏了的頭腦逐漸冷靜下來。

     剛才從她懷裡取那封信出來時指尖已經略有察覺此刻被她握過的刀柄上更留着淡淡的粉香。

    再結合她的體态、說話時的語氣以及故意遮掩的脖頸位置全都說明了她的身份。

     我是一個婦科醫生但她現在不是我的病人那樣唐突的動作實在不是正人君子的行徑。

    可惜現在想向她道歉辯解也沒有機會了。

     不出我所料金子已經全部消失盒子裡隻留下一張煙盒錫紙上面歪歪扭扭地畫了一張眦着大牙的笑臉。

     我郁悶地長歎看着紋絲沒動的防盜窗真是懷疑這種東西的存在到底有什麼價值抑或隻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擺設?其實剛才達措離開時我應該先把金子還他免得節外生枝才對。

    怪隻怪他說的“消息”讓我的精神高度緊張竟然把金子的事全都忘在腦後了。

     睡了一整天到這時候已經毫無倦意索性重新回到書房剛剛落座沒有三秒鐘面前的電話鈴聲驚心動魄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