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華堂客佩紫衣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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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聘币星期六禮全,衣朱佩紫喜歡天。

    洞房花燭劉公子,準拟今宵會绛仙。

     話說管園人潘發,他一到黎明就起來打掃園中的。

    這日早晨,一見後門大開,鐵鎖抛于地下。

    不覺大驚失色,說一聲不好,昨夜必然有賊子。

    又聽得後園中人聲喧鬧,都說道失了一匹黃馬。

    潘發心慌意亂,一路尋蹤覓迹。

    隻見重重的門戶,一直開到裡邊。

    忙問妻子道:你快往裡邊瞧看,一條夾道正通着小姐的卧房,隻恐失了物件,責備我一人。

    潘大嫂十分着急,說聲了不得,往裡飛跑而去。

     潘嫂如飛向内跑,走到那,幽芳閣裡細觀瞧。

    堂門半掩無人影,鳥語争枝鬧樹梢。

    悄悄叫聲蘭姐姐,可曾梳洗出房帏。

    連聲叫喚無人應,大膽推門向裡瞧。

    隻見千金門倒扣,深堂寂靜聲息杳。

    忙叫榮蘭何處去,為什麼,銅環雙扣這般牢。

    西房映雪方才起,秀蕙開門問事苗。

    潘嫂細言遭賊事,故而察看這蹊跷。

    不知小姐何方去,反扣房門好寂寥。

    映雪驚疑忙出外,烏紗罩鬓小钗挑。

    花容帶痛微微瘦,鳳履忙移步步嬌。

    推進東房觀仔細,隻見那,羅帏寂寂篆煙消。

    挑開繡慢分明見,枕被俱無有事苗。

    映雪一觀心大駭,花容失色皺眉梢。

     啊呀奇哉!小姐為何不見?潘大嫂快到前堂探聽,可在太太那邊麼? 潘發之妻走似飛,蘇娘病起要添衣。

    回房找件家常服,斜束绫绡把步移。

    秀蕙初來并乍到,急忙忙,跟随映雪出香居。

    繞廊穿徑方才到,隻見那,潘嫂慌忙向外飛。

    亂叫張家和李嫂,太夫人,此時曾否起身軀?花園門放還猶可,失卻槽中一匹駒。

    又不知,小姐榮蘭何處去,幽芳閣,房中倒扣有跷蹊。

    家人仆婦高聲喊,兩廂房,仆婦丫鬟着了迷。

    忙穿褲,急披衣,一片喧嘩啟院扉。

    司馬夫人都吓醒,忙呼仆婦問根基。

    蘇娘忙到回廊下,隔着紗窗禀是非。

     啟太太老爺得知:今日早晨,花園後門大開,小姐的房門半掩,此刻追尋到此。

    小姐與榮蘭不知哪裡去了。

     尚書夫婦聽其詳,魄散魂飛失主張。

    口口聲聲稱不好,開門連叫映姑娘。

    碧松堂内曾經過,莫不是,去看魁郎未轉房。

    映雪回稱言正是,待奴前去看端詳。

    心内急,意中慌,飛步金蓮繞曲廊。

    這裡尚書和太太,不梳不洗坐華堂。

    丫鬟仆婦齊傳谕,喚上園丁問細詳。

    潘發方才言細底,但聽得,喧傳不在碧松堂。

    迎頭來了章飛鳳,随後還同翰苑郎。

    映雪心驚先下淚,亂稱奇事意彷徨。

    飛鳳說,姑娘昨晚來觀侄,談了些,離别之言甚痛傷。

    不意真心非為嫁,到今朝,果然躲避到何方。

    翰林跌足雙眉皺,我就猜疑這一椿。

    妹妹素來心性烈,她豈肯,依随聖旨失冰霜。

    到今朝,果遭逼迫私逃走。

    這時候,父母心中怎主張。

    韓氏夫人先痛泣,呼天喚地淚千行。

    尚書心内如刀絞,仰面長籲叫上蒼。

    一頓雙靴稱不妙,凄然款步下華堂。

    夫人掩面号哭,飛鳳低頭涕泣行。

    翰苑長籲随後走,還有些,家人仆婦及梅香。

    紛紛多到幽芳閣,又到中堂請老娘。

    哽咽悲啼含着淚,問了聲,千金端的在何方?齊齊步進香閨内,冷清清,不見人來隻見床。

    回視窗前書案上,現排着,一封親筆别爹娘。

     話說孟尚書一見了女兒的親筆,就知不是私逃,定然自盡。

    遂坐在窗前椅上,拆開一看。

     一邊長歎一邊觀,痛淚紛紛拭未幹。

    韓氏夫人同子媳,齊齊圍繞綠窗前。

    看到一同行走事,隻哭得,韓氏昏迷痛碎肝。

     啊唷親兒呀,你怎麼撇下爺娘去了! 長到今年十六春,隻說你,聰明才女有收成。

    父親不合婚皇甫,到今朝,隻為他家害我們。

    似這等,天子賜婚恩不淺。

    似這等,王親為配喜非輕。

    你何須,癡心不受君王命。

    你何須,誓死甘從反叛門。

    怎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