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龜眠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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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呼噜,他們兩個一左一右彼此呼應,把封慕晴夾在當中,睡得正香。

    我猛吸了一大口煙,煙草中的尼古丁不斷刺激着我變得有些混沌的腦袋。

     一時間紛亂的思緒不斷湧起,我眯起眼睛,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肯定是阿勒泰某個山峰的山腹之中,也不知道這裡還是不是在成吉思汗墓的範疇中。

    那根斷掉的大鐵鍊子是元人所為?上面吊着的粽子是戰俘還是殉葬的?那紅色的鬼東西到底是不是烏龜? 一切的疑問不斷在我腦海中翻騰、沖撞,繞得我心神不甯。

    現在對于我們來講,時間概念已經完全混淆,粗略地估算一下,我們幾個人進入阿勒泰山成吉思汗墓起碼已經五六天的時間了。

    這當中,發生的事情足以颠覆我一直以來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冥冥之中我覺得那成吉思汗的真正墓室,一定還有什麼巨大的危險等着我們去開啟。

     我又想起死于非命的彪子,慘死的白易,以及沒有得到及時救助的林小小。

    一股無力的感覺在我心底升騰,逐漸席卷我整個神經,我隻覺得眼皮一陣發沉,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還在守夜,斷然不可就這麼睡去,萬一要是我睡着了發生了點什麼危險,恐怕我就不單單是失去同伴那麼簡單了。

     可是想歸想,我眼皮最終還是合上,大腦随即陷入癱瘓。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隻覺得身體猛然感受到一陣刺骨的寒冷,這寒冷讓人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我打了個冷戰猛地醒了過來。

     四周一片漆黑,蠟燭已經燃燒殆盡,靜悄悄的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叫了兩聲鐵蛋,四周還是死氣沉沉的沒有回答。

    我心中一緊,難道鐵蛋他們已經遭遇了什麼不測?還是睡得太死?念及此處,我慌忙伸手在身邊摸了起來。

    摸了一會兒,除了冰冷的地面,并沒有摸到鐵蛋等人的蹤迹!這下我是徹底地慌了,一邊責備自己,一邊還是不死心地向前摸索。

     忽然觸手一片冰冷凸起的堅硬,我心中大喜,還以為是摸到了鐵蛋的工兵鏟子,抱起來一看原來是那隻泛着暗紅色的烏龜蓋子。

    此時烏龜蓋子被我抱在懷裡,散發出的紅色忽然妖豔起來,一股濃烈的香氣撲鼻而來。

    我正詫異的工夫,隻見那烏龜蓋子一個翻動,忽然伸出一隻血淋淋的人頭。

    我心中大驚,這人頭不正是那個西夏王妃嗎?我慌亂不已,伸手就要把烏龜蓋子扔到地上。

     可是我懷裡的烏龜蓋子忽然變作一襲猩紅色的兇服,電光火石之間,兇服兩側猛然叉出兩條幹枯绛紫的手臂,打着卷的指甲猶如鉗子一樣,深深陷入我的脖頸處。

    一絲劇烈的疼痛讓我倒吸一口冷氣,奈何那鬼女人的雙手深深陷入我的皮肉之中,一時間想要擺脫又談何容易?我腦子裡忽然想到,該不會鐵蛋、封慕晴和明叔都被這厮害了性命? 深深的自責愧疚和憤怒讓我失去理智,我大叫一聲:“老子和你拼了!”當即凝聚全身力氣到膝蓋上,猛地向上一擡,想要把這個西夏王妃的幽靈頂下我的身體。

    我的膝蓋還未觸及到她的身體,隻見她身上的猩紅色兇服下慢慢升騰出一縷一縷血色的煙霧來,夾雜着嗆人的屍臭,臭不可聞。

    正在這個時候,那女人披頭散發蓋住半邊的臉上忽然擠出一個人的笑。

    “咯咯咯……嘿嘿嘿……”我心中一沉,隻覺得腦袋一陣迷糊,緊接着那女人竟然張開黑洞洞的大嘴,一下把我腦袋吞了進去。

     我心神俱裂,沒想到我胡同祖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了,末了連個囫囵的屍身都沒有。

    怨恨、憤怒、無力的感覺充斥着全身,我很想掙紮一下,可是身體都好像灌滿了鉛一樣,任憑我如何着急使勁,就是一動不動。

    忽然一陣窒息的感覺傳來,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我趕忙睜開眼睛,想要看看是不是已經被這女鬼吞到肚子裡去。

    可眼皮剛一睜開,就覺得眼前好似有了些光亮,細看一下,就像霧裡看花一般,眼前好像蒙着一層毛玻璃。

     我掙紮了幾下,感覺身體能動了。

    不禁喜不自勝,剛要張嘴說話,一股腥臭冰冷的水灌進嘴裡。

    我忽然明白過來,我這是在水裡呢!還沒等我再思索,身體已然不斷下沉。

    我一看這哪成,趕緊手足并用想要向上掙紮,可是這水好像沒有一絲的浮力,越是掙紮越向下沉。

     慌亂之中,我四下張望。

    卻看見鐵蛋等人都在離我不遠處緩慢下墜,隻是他們都好像雕塑一樣一動也不動。

    我心中一片哀傷,也罷了,好歹黃泉路上有個伴,小黑,封慕晴,狸叔,等等我,我也來了。

    我放棄了掙紮,一張嘴腥臭冰冷的水瞬間灌進我的嘴裡。

    這水好像帶着冰碴子一樣,嗆得人肺管子喉嚨一陣刺痛。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抓脖子,身體卻猛然一個踉跄,悠悠地醒了過來。

     原來是黃粱一夢!不過這夢中的感覺怎麼會這麼真實?起身一看,身上正披着封慕晴的外套,脖子露在外面,被身後黑暗中不算湧出的一陣陣冷風吹得冰涼。

    我搖晃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腦袋,地上的蠟燭已經燒得隻剩下手指長短,兀自抖動着火焰,冒出一股股黑色的煙霧。

    鐵蛋和狸叔正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