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回 見縣官書生迂腐 揭地窯邑宰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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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家内來。

    這是什麼緣故?提人是你,放人也是你!今日不将這此事辦明,莫說我年老無用之人,定與你到兖州扭控,預借當這忤逆官長的罪名,橫豎也不能活命了。

    ”一頭哭着向裡面走來。

    狄公知是唐氏,趕着說道:“你來的正好,可将你一起帶去,免緻你不知這暗昧的地方。

    ”又命人役,到何恺家中,将畢周氏提來。

    吩咐已畢,然後衆人出了店門,來至湯得忠家内。

    此時皇華鎮上無不知道這事,前來看破此案,紛紛擁擠,站在門前。

    狄公先走進去,在書房坐定,等群人到齊,随後來至徐德泰房中,指着那個地窯問道:“你既是讀書世家子弟,理應安分守己,為何在卧房床架之下,挖這一個地窯,有何用處?下面還有什麼害人之物麼?”徐德泰到了此時,全不開口。

    馬榮上前禀道:“太爺既已将那方磚挖起,下面無非是個暗門,通于别處。

    小人且再去探一探。

    ”說着向喬太手中取了燭台,到裡面一照。

    隻見有二三尺深,一個深塘直通那牆壁,上下皆是木闆切成,并無泥土。

    見那個銅鈴惟在空中,知是個暗号,便将鈴繩一抽,響亮一聲。

    見前面有塊木闆,忽然開下,卻是一個小小的圓洞,有四五層被台。

    馬榮舉步由技台上去,約有四尺見方一個所在。

    四面俱看不出門路,不知由何處通着隔壁。

    正在各處觀看,将頭一擡,早見上面有塊方磚為頭頂起,心下不好歡喜,随将燭台遞與喬太,兩手舉過頭頂,将那方磚取過。

    隐隐的上面射進亮光,再伸頭向洞外看去,正是那畢順房中床柱之上。

    馬榮見案已破,自己站在房内,命喬太開了房門,由畢家大門,繞至街上,到了湯家大門口。

     衆人見他由外面進來,心下無不詫異,隻見他向唐氏說道:“尊府的後門,已經瞻仰了。

    請你前來觀看吧。

    ”狄公正在房中,等下面的消息,正在靜坐之下,忽聽喬太在面前進來說話,知已通到間壁,有意如此,特使衆人觀望。

    當即問道:“喬太上來。

    可是通到那邊?”喬太回道:“正在那床腳之下,且請太爺下去一看。

    ”狄公道:“你且将湯先生同畢唐氏帶來,陪本縣一齊下去,方令他兩人心下折服。

    ”說着衆差人役,已将兩人提到,陸續地由床腳原處,到了畢家房中。

    此時湯得忠,直急得目瞪口呆,恨不能立刻身死。

    狄公向他說道:“這事你先生親目所觀見麼?不必出門,可是幹了那人命案件,豈不是你知道故昧,教化不嚴?”複向畢唐氏道:“你兒子仇人,今已拿獲,這個所在。

    你媳婦房中尋出,怪不得她終日在家,閉門不出,卻是另有道路。

    豈非你二人心地糊塗,使畢順遭了彌天大害?”畢唐氏到了此時,方知為媳婦蒙混,回想兒子身死,不由痛入骨髓,大叫一聲,昏于地下。

    湯得忠見徐德泰這個學生,做出不法極頂之事,自己終日同處,不知這件隐情,明知罪無可倭,也是急得兩眼流淚,向着狄公說道:“此事舉人實在不知,若早知有此事件,斷不能有意釀成。

    現在既經父台揭曉,舉人教化無方,也隻得甘心認罪,請父台将徐德泰究辦就是了。

    ”狄公見他這樣情景,反去安慰兩句,然後命人用姜湯将唐氏灌醒。

    見他咬牙切齒,扒起身來要去她媳婦找徐德泰拼命,狄公連忙阻道:“你這人何以如此昏昧,從前本縣為你兒子伸冤,那樣向你解說,你竟執迷不悟,此案現已揭曉,人已獲到,正是你兒子報仇之日,便該靜候本縣拷問明白,然後治刑抵罪,為何又無理取鬧,有誤本縣的正事。

    ”畢唐氏聽了這句話,隻得向狄太爺面前哭說道:“非是老婦人當太爺面前取鬧,隻因被這賤貨害得我兒子大毒。

    先前不知道,還以為太爺是仇人,現在彰明昭著,恨不得食她淫貨之内。

    若非太爺明察秋毫,是個清官,我兒子的冤孽,真是深沉海底。

    ”說話未完,當見眼淚直流,痛哭不已。

    狄公命差人将畢唐氏扶出,吩咐湯得忠将所有的學生,概行解館,房屋暫行發封,地窖命人填塞,畢唐氏無須帶案,俟審明定罪後,再行到堂。

     吩咐已完,早有馬榮、何恺,将閑人等一概驅逐出去,所有的人犯,俱皆提來,将奸婦交與官媒看押,奸夫收監。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