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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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并不是找出一個明天可行的方案來,而隻不過是一種半精神錯亂的狀态所緻。

    這種狀态正是失眠症所伴有的思維紊亂。

    黎明來臨,半夜裡的那種精神迷亂依然緊緊纏繞着他們,迷糊了他們的判斷力;他們的脾氣變得更加急躁,對每一個困難障礙他們都感到非常惱怒。

    聰明的人隻是在有某種明确的目标時才會去考慮那些問題,平時則考慮别的事情,甚或,如果是晚間,他們就幹脆什麼也不去想。

    我并不是主張在遇到大的危機——譬如說破産——時,或者一個丈夫有理由懷疑妻子對自己不忠時,除了極少數的偶然的冷酷心靈外,由于沒有解放的辦法,就可以推卸自己的責任。

    當然,對少數頭腦特别清醒的人來說,也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是,對于日常生活中碰到的一些麻煩,除了那些必須立刻處理的以外,可以把它們暫時擱置起來。

    在對大腦的思維進行系統的訓練以後,人就能獲得更多的幸福,又能提高解決問題的效率,而不是不适當地、無間歇地去思考。

    在要作出一個困難而又勞人心神的決定時,一旦有關的數據信息收集齊全,就應該馬上加以最充分的考慮并作出決定;一旦決定作出,除非有新的事實和證據,不要去随便加以修正,沒有什麼比猶豫不決更使人勞心費神,更無成效了。

     通過認識到那些引起焦慮的事物的非重要性可以消除大部分憂慮。

    一生中我曾經作過多次演講,開始時,每一位聽衆都使我恐懼萬分,神經是如此緊張,以至于我講得極不成功。

    我非常害怕這種情景,以至于常常在演講之前,恨不得自己的腿被跌斷。

    演講結束後,往往因過度緊張而感到精疲力盡。

    後來,我漸漸地教會了自己。

    不管說得成功與否,都沒什麼大的關系,事情無論怎樣糟糕,地球依然在運轉。

    後來我發現,我對演講的成功與否擔心越少,演說得越好,神經的緊張随之漸漸減少到零了。

    許多種神經疲勞可以用這種方法來治療。

    我們的行為并不如我們認為的那樣重要,成功或失敗歸根結底關系不大。

    再大的痛苦都可以忍受克服,那些似乎使人的幸福一去不複返的困難,随着時間的流逝也會漸漸消失,以至于到後來人們都很難回憶起當時的困難有多麼巨大了。

    除了這些以自我為中心的考慮,更為重要的是要記住,個人的自我并不是整個世界的最大的一部分。

    一個能夠自我超越于自己的思想和希望的人,也能夠在日常生活的困境中為自己找到安靜閑适之地,而這對徹底的利己主義者來說是不可能的。

     所謂的神經衛生學并沒有得到多少的研究和重視。

    工業心理學确實已經對疲勞作了細緻的調查研究,并且通過詳實的調查數據證實了:如果你在一段足夠長的時間内連續地做一件事,最終你将會變得相當勞累——這種結果其實不需要許多科學知識也能猜得出來。

    盡管有一些疲勞研究是針對學校的孩子們的,但它的主要目标還是針對肌體的疲勞的。

    然而,這些研究,誰也沒有觸及到關鍵的問題。

    對于人來說,在現代生活中,情緒上的疲勞一直是主要的形式。

    純粹腦力上的疲勞,同純粹肌體上的疲勞一樣,通過睡眼就能得到補償。

    無論誰從事了大量的不需要情緒卷入其中的腦力勞動以後——例如,繁瑣複雜的計算——都能在每天的結束通過睡眠消除日間帶來的疲勞。

    工作過度帶來的危害遠不止這一點,而是某種形式的煩惱和焦慮。

    情緒性疲勞的麻煩在于,它能擾亂人的休息。

    一個人越是變得疲乏,他發現疲乏越難消除。

    這瀕臨神經崩潰的症狀之一就是,認為自己的工作太重要了,哪怕是一天假期都會帶來不可收拾的局面。

    如果我是一位醫生,對那些把自己的工作看得很重要的病人,我開的藥方将是:休假!看起來似乎是由工作引起的神經崩潰現象,實際上,就我所知的任何一個病例來看,乃是由于一些情緒上的困境所緻,面對這些困境,病人往往試圖通過工作來加以逃避。

    他之所以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工作,是因為,如果他這樣做,他将無以驅散解脫蔡繞他心頭的不幸感,無論這種不幸是怎樣的。

    當然,在他的麻煩是面臨破産的時候,他的工作就與他的焦慮,直接地聯在一起了,然而即使如此,這種焦慮也往往會促使他去長久地工作,這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