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關燈
股陰柔真氣迅疾渡人體内。

     “天機樓主”察覺背脊處已有兩股陰柔真氣迅疾渡入體内,因此立即行功周天,将兩股真氣與自身真氣融合為一,并且伸手入懷,取出一粒白色圓珠。

     托在“天機樓主”手掌中的白色圓珠,在暗淡的營火光芒照耀下,閃爍出柔和白光,似乎并無出奇之處,可是迅速将掌心真氣貫注入白珠之時,霎時便見白珠閃爍出耀人雙目的白芒,并且迅疾湧溢出一股寒氣。

     “閣下且接本夫人“雪魄寶珠”!” 正當衆人驚望之時,倏聽“天機樓主”嬌喝一聲,霎時便見閃爍耀人雙目的白珠沖升而起,并且淩空暴漲,化為一團三丈方圓的白芒芒精光,疾如電光石火般的飛射向“血魂天尊”。

     可是正當那一團白芒芒的精光淩空飛射向“血魂天尊”的同時,隻見“血魂天尊”的頭頂上方也突然閃爍出一道淩盛紅芒,并且迅疾化為一條全身湧溢出火焰的火龍,張牙舞爪迎向白色芒珠,并且聽“血魂天尊”冷笑說道:“嘿……嘿……怪不得你們三人敢向本天尊挑戰?原來你們皆已悟得馭劍之技,隻可惜功力不足,無能施展,所以須合三人之功方能施展……咦……哼!來得好!” “血魂天尊”冷笑的說著,并且輕松的馭禦“血魂劍”迎擊“雪魄珠”,可是話未說完,倏見白色光團的精芒再度暴漲,已然化為一團精芒萬丈,令人不敢直視的芒珠,并且散溢出凍人肌膚的寒冽之氣,似乎即将壓制了火龍的精芒及炙熱之氣。

     “血魂天尊”眼見之下,心中一驚,立即止口不語,并且迅速提增功力禦劍,霎時“血魂劍”的精芒也暴漲淩盛,火龍身周的精芒及火啖更甚,也更形威淩的撲咬淩盛芒珠,由遠方眺望,似乎是一條火龍在天際吐珠戲要一般,雖然令人心驚,但是也頗為好看。

     劉堂主及圍立在四周的衆星宿眼見三夫人及對方皆已施展出禦劍殺人之技,雖然皆是又驚又畏,可是如此隻曾聽聞不曾一見,所有武林人皆夢想達至的至高境界,就在眼前展現,因此俱是瞠目結舌的驚望不眨。

     一條全身湧溢出火焰的火龍與一顆精芒淩盛且散溢出酷寒之氣的圓珠在天際展開一場激烈的纏鬥,可是時隔刻餘之後,隻見寒珠及火龍依然是精芒淩盛,威勢不減,似乎是旗鼓相當,并非短時間便能分出勝負,可是…… “血魂天尊”早在數百年前,便已修達百丈之外取人首級的“馭劍術”,爾後第一度轉世時,已然孕得金丹元神踏入“真人”境界,身具更高境界的“禦劍術”,可是每每轉世之時,皆會耗損數成的金丹精氣,因此須潛隐修練數年方能恢複。

     可是“血魂天尊”此度轉世之後,并未在“天尊府”中将金丹元神損耗的丹氣修練複元,便急著與豔妃重踏江湖,因此功力已不如昔年。

     而另一方! “天機樓主”早在十多年之前,經由夫君“幽冥真君”解說禦劍之道之後(其實是馭劍術),已然懂得禦劍之技,可是功力尚未修達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更未将體内精氣神修成“元神金丹”,因此尚無能施展禦劍之技。

     雖然“天機樓主”的功力尚不足以施展馭劍術,可是三位樓主夫人的功力皆已高達甲子上,瀕臨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因此三人的功力融合為一之後,便不弱于“血魂天尊”了。

     當“玉衡樓主”及“搖光樓主”兩人同時将真氣渡入“天機樓主” 體内,姊妹三人的功力順利融合為一之時,逐漸形成一股洶湧澎湃的洪流,在全身經脈中迅疾循行,使得“天機樓主”的功力暴增近倍,因此已能逼出如絲真氣馭禦寶珠攻敵了。

     在初時,“玉衡樓主”及“搖光樓主”兩人渡輸的真氣僅有自身功力的兩三成而已,在“天機樓主”的體内融合為一之後,“天機樓主”全身内的經脈尚能承受無礙。

     可是待雙方開始禦劍相搏之後,因為姊妹三人皆是首次經曆合功禦劍之技,“天機樓主”僅是懂得禦劍之道,卻毫無控制禦劍真氣的經驗,而“玉衡樓主” 及“搖光樓主”兩人則是受遠古劍仙禦劍取人首級的傳聞,心中甚為驚畏,唯恐三姊的功力不足,無能抗拒對方所禦寶劍,因此立即加速渡氣,渡入“天機樓主” 體内的兩股真氣愈來愈強盛。

     兩股愈來愈強盛的真氣迅速渡人“天機樓主”體内,可是“天機樓主”尚來不及将兩股愈來愈強盛的真氣與自身的真氣融合為一之時,全身經脈已充漲得有些難受且有些痛楚。

     ※※※※ 注:因為武林人的功力,乃是循序漸進練得的,當功力循序漸進時,體内的經脈也會随之逐漸擴張,容納逐年盛旺的真氣循行,因此體内的經脈,僅習慣自身真氣循行。

     可是突然有外來真氣湧入體内經脈時,若是真氣不強,體内經脈尚不會覺得有異,若是外來的真氣,到達體内經脈容納的飽和點時,體内經脈便會覺得充漲,若是超過容納的飽和點時,全身經脈便會充漲得甚為痛楚,若是超出過多,使得體内經脈無法容納時,勢必會痛楚得神智昏亂或昏迷不醒,甚或身軀發生異狀,如果外來的真氣更甚時,便有經脈暴裂一命嗚乎的危險了。

     這也就是武俠小說中常提及,某人緣食某種增功聖藥或靈物時,或是有人輸功渡氣時,全身經脈甚為痛楚,或是痛楚得昏迷不醒,或是誤食某種增功靈物之時,經脈不勝負荷暴裂而亡。

     至于行功渡氣助人療傷,或是合藉雙修便不同了。

     因為行功渡氣助人療傷之時,對方的真氣可能已散失不少,或是無能提氣行功,因此體内經脈并無真氣,或是僅有微弱的真氣循行,而且将真氣經由對方體内經脈循行之後,會再度返回自身體内,因此并無損對方的經脈。

     在合藉雙修時,因為雙方身軀合一經脈互通,真氣循行自身經脈之後再循行對方體内經脈,縱然對方的真氣比自身真氣強盛,可是經脈内的真氣有出有入,因此不會有過甚的充漲感覺。

     ※※※※ 而此時! “天機樓主”體内的經脈便是僅習慣自身真氣循行,初時,“玉衡樓主”及“搖光樓主”兩人僅是渡入兩三成的功力,因此“天機樓主”體内的經脈尚能承受。

     可是待湧入“天機樓主”體内的兩股真氣突然增強之時,再加上自身的真氣,立即形成一股洶湧澎湃的真氣,迅疾在“天機樓主”體内各條經脈循行。

     “天機樓主”體内的經脈從未曾循行過如此洶湧澎湃的真氣,因此體内各條經脈立即被被洶湧澎湃的真氣充漲得甚為痛楚,頓時痛得她咬牙強忍,并且因為痛得咬牙強忍時,難以開口阻止兩位妹妹增強渡氣。

     在痛楚中,“天機樓主”心知若不及時宣洩體内的澎湃真氣,恐将損傷經脈,因此立即将真氣湧往右臂,由五指穴道洩出,一可宣洩體内的真氣,二可增強“雪魄珠”的威勢。

     尚幸在此同時,“玉衡樓主”及“搖光樓主”兩人也已察覺渡入三姊體内的真氣似乎有些滞礙難行?憑兩人的閱曆及經驗,當然知曉為何了,因此立即功減兩成,如此一來,“天機樓主”體内經脈充漲的痛楚果然消減不少。

     正當姊妹三人契合不足,“天機樓主”急忙宣洩體内真氣,而一玉衡樓主” 及“搖光樓主”功減兩成的刹那間,隻見天際“雪魄珠”的精芒驟然暴漲,且威勢暴增寒氣更甚,已将火龍的精芒壓制不少。

     “血魂劍”與“血魂天尊”的元神氣機相連,而元神乃是人體的精氣神所孕生,因此當“血魂劍”所幻的火龍受到驟然暴漲的“雪魄珠”精芒逼壓之時,“血魂天尊”的心神氣機立即受到波動。

     “血魂天尊”内心震驚,尚未及思忖原由之時,元神已随著感受到的壓力,自然而然的立即驅動真氣,增強“血魂劍”的威勢反擊“雪魄珠”。

     而此時,正值“玉衡樓主”及“搖光樓主”功減兩成,使得馭禦“雪魄珠” 的真氣也驟減數成,因此“雪魄珠”的精芒驟漲之後又驟衰。

     剛增強威勢,張牙舞爪神态威猛的火龍已在此時趁虛而入,巨爪猛然抓拍向精芒淡消數成的“雪魄珠”,立即将“雪魄珠”抓拍得驟然一震,精芒也随之再消數分。

     以氣馭珠的“天機樓主”隻覺心脈驟震,頓時大吃一驚的迅疾增功,使得“雪魄珠”的精芒再度增漲,并且慌急朝身後兩人說道:“兩位妹妹,快增功一成,爾後便聽我的号令增功,不可驟然增功數成,使姊姊體内經脈難以承受。

    ” “是!小妹知道了!” “嗯……” 于是在“天機樓主”的号令下,姊妹同心協力的馭禦“雪魄珠”與對方“血魂劍”幻出的火龍在天際展開一場精芒淩盛氣勢威猛的激烈搏鬥。

     時光一刻刻的消逝,姊妹三人的默契也随著逐漸增進,而“天機樓主”馭禦之技也逐漸純熟,久鬥将近半個時辰之後,“雪魄珠”的精芒依然淩盛,威勢也毫不消退絲毫。

     反之,“血魂天尊”已由對方依然淩盛且穩定的珠芒看出對方毫無敗象,也萬萬沒料到憑自己的功力,久戰半個時辰左右,竟然尚無一絲一毫的勝算? 雖然圍立四周的星宿果然無人趁拚鬥之時偷襲,可是對方人多勢衆,且對自己敵意甚深,久戰之後,且不論勝負如何,皆将對自己不利,可能會使自己陷入脫身不得的窘境,也甚有可能會陷入性命有危的險境之中。

     況且自己胸懷一統天下大志,若連這三個功力僅在甲子之上,尚未修達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的婦人皆勝不了,尚有何顔再談一統天下? 因此“血魂天尊”在又羞又怒又急的心境中,突然心中一橫,立即将功力提增至八成。

     霎時,便見“血魂劍”的紅芒暴漲,紅芒幻成的火龍軀體也随之暴漲近倍,威猛淩厲的撲向白芒光球。

     相形之下,白芒光球的威勢已顯得衰弱不少,精芒也被火龍逼壓得斂縮近半。

     “啊……快增功兩成……” “天機樓主”氣機劇震,心中驚急的大叫聲剛出口,已察覺由背後湧人體内的兩股真氣突然增強數成,原來經過半個時辰之後,姊妹三人的默契已甚為契合,因此“玉衡樓主”及“搖光樓主”望見紅芒暴漲時,已知曉對方突然增功反擊了,因此尚未待三姊下令,便搶先提增功力,輸渡真氣。

     渡人體内的真氣驟然增強,馭禦“雪魄珠”的真氣也随之增強,貫注“雪魄珠”的真氣也随之增強,精芒及威勢當然也是驟然暴增,立即迎擊疾撲而至的火龍,如此一來,雙方又是勢均力敵的再度纏鬥著。

     “血魂天尊”眼見之下,心中更怒,再度提功至十成,可是“天機樓主”姊妹三人也随之增功,再度成為勢均力敵之狀。

     可是至此時,“血魂天尊”的功力已然提至十成,而“天機樓主” 姊妹三人的功力僅是提至八成左右,因此火龍及白芒光球的威勢看似勢均力敵,實則“天機樓主”姊妹三人尚有餘力。

     果然! 火龍及白芒光球又纏鬥了兩刻左右之後,東方天際逐漸顯現出魚白之色,雙方已然禦寶纏鬥将半個多時辰了。

     隻見天際的“雪魄珠”精芒及威勢依然淩盛,可是火龍的精芒及威勢似乎已略微衰退,因此“雪魄珠”已有壓制火龍顯現勝算之狀了。

     并且已可望見“血魂天尊”的額頭上已浮現出些許汗水,嚴肅的俊面上有一絲焦慮神色,雙唇緊抿的嘴角微微抽動著,而雙目中也閃射出一絲驚愕及焦慮的慌亂眼神。

     而此時,姊妹三人的領口及衣襟皆已被汗水滲濕些許,雖然看不見薄紗後方的面部神情如何,可是三雙美目中皆閃爍出含有喜悅的光采,由此可知,姊妹三人似乎皆已察覺對方已是強弓未弩,已方則是勝券在握了。

     “功力再加一成!” “是!三姊!” “是……” 倏聽“天機樓主”嬌喝一聲,身後的“玉衡樓主”及“搖光樓主”也随之應聲。

     當“天機樓主”及“玉衡樓主”皆已提增功力之時,可是“搖光樓主”僅是應聲,卻心有顧慮的未曾提功。

     在此同時,“血魂天尊”耳聞對方的嬌喝聲,立即知曉對方已有意一舉擊敗自己,雖然此時元神精氣已耗損不少,可是為了名聲也為了性命,已顧不得元神受損。

     因此立即提聚殘餘真元灌注“血魂劍”,準備孤注一擲與對方三人一拚勝負。

     難分先後的同時增功,霎時便見在空際纏鬥的紅芒火龍與白芒光球不約而同的俱是精芒暴漲淩盛,威勢也較之前更為淩盛,并且淩厲威猛的同時撲擊對方。

     隻見天際紅光、白芒迅疾撲擊迎合,霎時結合成一團紅白相間的淩盛光團。

     就在此時,四周空氣驟然束縮,将四周衆人皆壓迫得呼吸因難,山林之中的蟲鳥也突然無聲無息,似乎天地也突然寂靜了…… “天機樓主”姊妹三人以及圍立在四周的衆人尚不知是怎麼回事之時,倏見紅白相問的光團驟然爆裂,含有炙熱之氣的紅芒以及散溢酷寒之氣的白芒也随之爆裂狂飙,接而便聽勁風尖嘯,巨雷劇響,霎時飓風狂飙,樹倒枝斷,沙石塵土及斷枝落葉狂亂飛舞。

     “咻……咻……轟……轟……霹靂靂……轟……” “啊……” “哎喲……” “呃……嗯……” 正當衆星宿及數十匹座騎,以及廂車拖馬皆是驚駭慌亂的四散奔逃之時,倏聽兩聲尖叫聲及悶哼聲同時響起。

     隻見“天機樓主”姊妹三人皆被震退數丈,軟倒地面。

     而“血魂天尊”則是口噴血雨,身軀搖晃的踉艙倒退丈餘才跌坐地面,可是随即強撐起身,并且悲憤的大叫著:“你們記著!本天尊再重現江湖日,便是血洗“九幽宮”之時,你們等著吧!” 駭然奔逃的衆星宿雖然皆聽見悲憤的大叫聲,也有人望見狂亂飛舞的沙塵枝葉之中有一道紅影飛奔而去,明明知曉是那個“血魂天尊”負傷逃離,可是皆來不及追殺他,隻有驚愕的望著紅影逐漸消逝。

     半個多時辰後,劉堂主與身遭枝葉飛石割傷的衆星宿慌急搶救三位夫人及同伴,發覺三位夫人雖然皆是身受輕重不一的内傷,尚幸并無性命之危,可是卻有兩名星宿及一名使女遭斷枝飛石擊中要害而亡,另有九人則是身遭輕重不一的傷勢。

     另外! 僅在山坡之方的樹林内尋回十餘匹驚魂未定、嘶嘯連連的座騎,以及因拖馬驚恐狂亂奔竄,卻卡在兩株樹幹之間的一輛廂車,其餘往山道之方狂亂奔竄的座騎及廂車,十之八九皆墜落山道下方的深澗内了。

     于是一行人不敢再逗留耽誤行程,立即将三位夫人安置在廂車上,由三名使女馭車及照顧,衆星宿則是帶著傷者分乘不足的座騎,迅速上道趕返“九幽宮”。

     可是驚悸猶存神色惶然的衆人,在内心中皆籠罩了一層陰影,并且皆乞望那個“血魂天尊”此去之後傷勢過重、藥石枉然的傷重而亡,否則待他傷勢複元,登門報仇之時,以他的功力來說,除了宮中有限的幾人之外,尚有何人是他的敵手?到時必将傷亡慘重,少有人能逃過飛劍削首而過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