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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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誘惑去反抗、報複,艾美第二天整整一天都堅持了自己的決定,一心想用好心征服她的敵人。

    她的開端良好,這得歸功于一個無聲之物的提示,這個東西來得出人意料,但是非常及時。

    那天早晨,她在布置桌子,小姑娘們在休息室裝花籃,她拿起她心愛的擺設品——一本小書。

    書的封面古色古香,爸爸把它當作寶貝。

    上等紙的書頁裡的文章還繪有美麗的彩飾圖案,每一頁都有。

    艾美帶着可以原諒的驕傲神情翻着書面。

    她目光落在一行詩上,這使她不得不停下來思索。

    那一行字用鮮豔的紅、藍、黃三色雲狀花紋勾了邊,表達了世人應在荊棘與玫瑰花叢中互相幫助的良好願望:“汝愛鄰人,應如愛己。

    ”“我應該這樣做,可是我沒做到,”艾美想。

    她的目光從鮮豔的書頁轉向大花瓶後面梅不滿意的臉上,那些大花瓶填不了她的那些漂亮作品曾經占據的空間。

    艾美站了一會兒,翻着手中的書頁,每一頁都讀到一些對記仇、妒忌之心的輕柔指責。

    每天,我們從街道、學校、辦公室以及家庭聽到許多明智的、真正的布道,隻是沒有在意。

    假如這張交易會桌子能提出富有教益、決不過時的人生哲理,它也能成為布道講壇。

    此時此地,艾美的良知向她宣講了小書上的道理。

    她做了我們許多人不大做得到的事——從善如流,并立即付諸實施。

     一群女孩子圍站在梅的桌旁,欣賞着漂亮的物品,議論着女售貨員的變換。

    她們壓低了聲音,可是艾美知道她們在談論她,她們聽了一面之辭并且據之作出判斷。

    這不太令人愉快,但是她的态度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

    不一會兒,就來了個機會讓她證明這一點。

    她聽到梅難過地說——“太糟了,沒有時間做别的東西了。

    我不想用亂七八糟的東西填補空缺。

    剛才這張桌子已布置好了,現在給毀了。

    ”“我敢說,要是你求她,她會把東西放回來的,”有人提議。

     “這一番過後,我怎麼能做到呢?”梅說。

    然而,她話音未落,艾美動人的聲音便從大廳那邊傳了過來——“你不用求,需要的話,盡管用好啦。

    我正想着提議把它們放回去呢。

    因為,它們屬于你那張桌子,而不是這張桌子,給你吧,請收下吧。

    原諒我昨晚性急地把它們拿走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點頭笑着将她的東西放了回去。

    然後她又匆忙走開了,她覺得做一件友好的事要比做完後留下來讓人感謝容易些。

     “哎呀,她這麼做太可愛了,是不是?”一個女孩叫道。

     梅的答語沒人聽見。

    然而,另一個顯然被制作檸檬汽車弄得有點發躁的年輕女士令人不愉快地笑了笑,補充道:“非常可愛。

    因為她知道這些東西在她自己的桌上賣不出去。

    ”嗳喲,這太過分了。

    當我們做出些不大的犧牲時,至少希望别人能欣賞。

    有一會兒,艾美後悔那樣做了,她感到美德并不總是有回報的。

    但還是有的——正像她很快發覺的——因為,她的情緒開始高漲,她的桌子在她靈巧的雙手下開花了,姑娘們非常友好。

    那個小小的舉動似乎令人驚訝地消除了誤會。

     對艾美來說,那一天很長,也很難熬。

    她坐在桌子後面,經常是獨自一人。

    因為小姑娘們不久都跑開了,極少有人願意在夏天買花。

    還沒到夜間,她的花束已開始枯萎了。

     屋子裡,藝術桌是最吸引人的,那兒整天圍着一群人,看管人臉上帶着自得的表情,手裡捧着咔哒着響的錢箱,不斷地跑來跑去。

    艾美常常渴望地看着那邊,極想在那邊幹,在那邊她感到自如、滿足。

    可是她卻身處這個角落無事可做。

    對我們一些人來說,這似乎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對這樣一個漂亮、活潑的年輕女孩來說,卻不僅乏味,而且非常難以忍受。

    一想到她的家人、勞裡以及勞裡的朋友們晚上會在那裡看到她,實在讓她感到痛苦。

     她到夜裡才回家。

    雖然她沒有抱怨,甚至沒告訴家人她做了些什麼,可是家人從她蒼白的臉色、安靜的态度看出這一天日子過得很艱難。

    媽媽親切地多給了她一杯茶。

    貝思幫着她穿衣,還做了個迷人的花環讓她戴在頭上。

    而喬非同尋常地仔細梳妝打扮,隐隐約約地暗示要去掀翻那些桌子,使家人吃了一驚。

     “别去做無禮的事,喬,求你了。

    我不想把事情搞糟,就讓它過去吧,你安分點吧,”艾美央求着。

    她走得早,希望能再搞到一些鮮花使她那可憐的小桌子煥然一新。

     “我隻想盡量迎合我所認識的每一個人,讓他們在你那一角盡可能多待些時間。

    特迪和他那幫小夥子會幫忙的,我們還是會過得愉快的,”喬回答。

    她靠在門邊守候着勞裡。

    不一會兒,暮色裡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她跑出去迎接他。

     “那是我的男孩嗎?” “的确是的,就像這是我的女孩!”勞裡帶着志滿意得的男子****度讓她挽起了他的胳膊。

     “哦,特迪,竟有這種事!”喬懷着姐姐的不平之情告訴他艾美受到的委屈。

     “不一會兒,我那一幫朋友就要坐車過來。

    我一定要他們買走艾美所有的花,然後就待在她的桌前。

    ”勞裡熱情地支持她的事業。

     “艾美說,花一點兒也不豔了,新鮮的也許又不能及時送到。

    我不想讓人感到不公平,讓人猜疑。

    可要是鮮花根本送不來的話,我也不會驚奇的。

    人們做了一件卑鄙的事,就很可能做第二件,”喬恨恨地說。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