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道萦回 葦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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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續道:“楊鋒跟鐵萬常的死有一個共同點,這一點很隐秘,我想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

    但這一點,卻是緻命的。

    ” 白衣女子靜靜地等着他解釋下去。

     柏雍道:“那就是在他們死的時候,都有一個人在他們耳邊。

    全身沒有傷痕,離奇地死掉,絕世武功可以做到,從耳朵打進去的暗器也一樣能夠做到。

    若是這枚暗器非常細小,那麼就可以含在口中,噴到對方的耳朵裡,造成的傷口也就極為微小,甚至不會有鮮血流出。

    如果此暗器經過妙手打制,連同機簧都可以藏在口中,那麼連不會武功的人都可以使用了。

    一發出暗器後,立即将機簧吞下,這時裝在機簧中的炸藥就會爆裂,機簧和那人的胸膛都會碎為塵芥,也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機關竟然藏在死者肚中,這實在是非常好的計謀。

    楊鋒死時,正在聽賣花小姑娘的話,鐵萬常死時,他兒子在耳邊,想必錢盈舒耳邊也正有一張櫻唇,隻不過他再也想不到溫柔鄉竟會變成望鄉台!” 白衣女子淡淡道:“可這三個人為什麼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來刺殺别人?這樣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好處。

    ” 柏雍道:“對他們雖然沒有好處,但對他們珍愛的人卻有。

    紅雲雖然浪迹風塵,但對她妹妹卻真心呵護,如果有個人答應給她妹子一大筆錢,讓她後半輩子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地做人,她未必不能舍身。

    楊鋒殺過很多人,其中也許就有賣花小姑娘的父母。

    憑她的資質,一輩子都不可能報得了仇。

    此時若是給她一個必殺楊鋒的機會,她未必不肯舍身。

    鐵萬常武林大豪,镖局生意如此之大,難免做過一些虧心的事情。

    鐵中英在父親卵翼下長大,自然沒見過什麼腥風血雨,又慣以正義自命,若是有人将他父親暗地做過的壞事講給他聽,他勢必會大受刺激,也許就想以兩個人的血洗清這份恥辱。

    你知道,江湖上的人總認為,隻要果斷一死,就算有過什麼罪,也都不必再負擔了。

    ” 柏雍悠然道:“十二成就法中的光明成就法,不正擅長教化世人,贖苦得度麼?白衣空行母,這一連串的兇殺,是否是你的傑作呢?以江湖中的傳說攪亂衆人的視線,而借無辜者的希望、仇恨、愧疚施展自己的手段,這是否是你成就的目的?你又想從中得到什麼?” 白衣女子不答。

     柏雍又道:“然而吳越王、畫翠峰兩片樹葉,并不是你寫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天羅教知道你是兇手,便利用了你的計劃。

    天羅教雖然擊殺吳越王未成,卻殺了武當掌門。

    若你再不承認,隻怕這些血案都要算在你身上。

    到時候吳越王和武林正道,就等于朝廷、江湖聯合起來,隻怕對你很不利。

    ” 白衣女子慢慢将鬥篷揭開一條線,讓她的目光透出來。

    她的目光冷清而鎮定,似乎想看清楚柏雍。

     她突然道:“葉子隻是葉子。

    ” 柏雍點了點頭,等着她說下去。

     白衣女子道:“就算殺人的葉子跟我手上的葉子一模一樣,也不能說明我是兇手,是不是?” 柏雍再點了點頭。

     白衣女子道:“同樣,就算你的猜測再怎麼合情合理,那畢竟隻是猜測,是不是?” 柏雍苦笑了下,再度點了點頭。

    他不能不點頭,因為他不能否認這一點。

     白衣女子的目光中盈起一絲笑意:“所以,你還是不能證明我是兇手。

    ” 柏雍卻笑了,得意的笑:“我說這一切的原因……隻是因為,你拿着這串樹枝的用意,就是想将我引過來,而這,也是你殺這些人的真正的目的!” 他慢慢道:“我沒有說錯吧?” 鬥篷中忽然又是一片黑暗,帶着陰冷透了出來。

     殺意!郭敖乘舟直下,夕陽落盡的時候,已經望見了洞庭湖中的君山。

    山水清輝,溶金瀉紫,澹蕩生煙。

     山如水碧,水似天藍,眼界空闊,看去極為悅目。

     洞庭湖乃吳楚水路交通要道,來往船隻極為繁多,星帆點點,宛如雲從天來。

    群鳥上下,又似仙列靈集。

    郭敖卻顧不上看這些景緻,眺目遠望,搜索着武林大會的蹤迹。

     他并不需要多費力。

    因為湖中心已經豎起了一杆大旗,迎風抖開,上面寫了六個大字:“天下武林大會”。

    旗下是幾十條大船排開,組成了一個大大的方陣。

    那些船隻用腕粗的巨索困在了一起,上面鋪了木闆,平平整整的,搭建起了好大的一座擂台。

    擂台周圍,又是幾十隻船,上面站滿了人,正準備迎接來往與會的賓客。

     郭敖的眉頭皺了起來。

    武林大會本為對付天羅教的,宜隐不宜顯,現在搞得聲勢如此浩大,似乎生怕天羅教不知道一般。

    難道正道就不怕天羅教預先埋伏了無數火神索,将這片湖面整個炸到海龍宮去? 郭敖搖了搖頭,果然太平久了,天下正道的憂患意識也便消失殆盡,少林與武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