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劍擊飛電耀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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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華音閣的人?” 那人淡淡一笑,似是默認了。

     郭敖、吳越王等人神色都是一變。

     立世百年,名垂天下的華音閣最終未能置身這場武林浩劫之外,還是出手了! 從眼前這人的武功來看,他在華音閣中地位也應極高。

    而華音閣近年來一直韬光養晦,少問武林之事。

    與九大門派、天羅魔教也是河水不犯井水。

    如今閣中第一流的人物親現江湖,到底懷了什麼目的?與那幾起摘葉飛花的案件是否有所關連?讓人不得不心起疑雲。

    看來眼前這場劫難,卷入的勢力越來越多,隻怕最後再無人能置身事外! 郭敖默然片刻,道:“你故意求敗,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人淡淡笑道:“我已經從你的劍中試出了我要找的東西。

    此行總算不虛。

    ” 郭敖這一劍中流露了什麼?難道這比八尺勾玉及吳越王的眼睛還重要? 郭敖猶豫了一會,道:“然而我這一招不叫‘潛虬媚淵’,叫‘明駝駿足’,是于長空先生臨終所傳劍心訣中一式,并非春水劍法。

    ” 那人嘴角浮出一個譏诮的笑意:“難道你連于先生乃是鄙閣上屆閣主都不知道?” 郭敖忍不住一怔。

     于長空執掌華音閣數年中,多數時間不理閣中事務,特立獨行。

    因此,世人提起于長空之時,多半先雲天下第一高手,卻連“華音閣主”這四個尊崇無比之字,也要放在第二位提起,這卻是百代未有的殊榮。

     但華音閣究竟垂世百年,蜚聲天下,上一屆閣主是誰這樣的大事,郭敖這種久走江湖之人豈能不知? 郭敖不免有些尴尬:“這個自然是知道的。

    然而人傳于大俠劍心訣開天辟地,自成一家,并非華音閣曆傳春水劍法。

    ” 那人淡淡笑道:“春水劍法自唐末開創以來,雖然隻有十二式,卻傳世百年,而其最大的奧妙就在于,這十二式劍法在不同人手中,會呈現出完全不同的姿态。

    劍心訣,也正是于先生對春水劍法的領悟。

    ” 郭敖心中猶疑,也不知該不該回答。

     那人微笑道:“春水劍法的妙處,你日後自會知曉,關鍵是你已經擊敗了我。

    你想要什麼,隻要步某人吩咐一聲,華音閣還沒有拿不到的東西。

    ” 吳越王緊皺的眉頭突然松開:“你是華音閣代閣主步劍塵?” 那人淡淡道:“正是。

    ” 他自報身份,在場諸人又是一震。

    十年前,華音閣主于長空莫名暴斃,閣中内讧重重,上弦月主姬雲裳遠走南疆。

    東天青陽宮主臨危受命,掃平諸多反對勢力,穩定了閣中局面,并發誓要要查明真兇,為閣主複仇。

    十年來,華音閣事物一直由東天青陽宮主代攝,尚未另立新主。

    而這東天之主,正是步劍塵。

     華音閣聲名煊赫,立世九百餘年,弟子之數也遠逾武當少林。

    因而其間派系之争也就格外複雜。

    步劍塵本來出生醫學世家,傳說早年為了救治妻子所罹奇疾,才投誠其中。

     步劍塵孤身投誠,并非華音嫡系;武功雖高,在閣中卻也算不上登峰造極,卻能居攝閣主之位十年,毫無變故,可見其治世用人之才,委實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郭敖看着眼前這個人,心中湧起一種難言之感。

     他心中明白,步劍塵此來點将台的目的,并非是為了吳越王,而是為了他。

     于長空的傳功,姬雲裳的警告,步劍塵的試劍,他已隐約覺察出,自己與這個叫做華音閣的神秘門派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而且,就在那細如遊絲的劍光照在他面前的一瞬,他感到腦海深處突然一震,似乎一道塵封已久的大門微微開啟一線,透出許多熟悉而陌生的面孔來,步劍塵,姬雲裳,崇軒……難道這些武林名宿,早在少年時代,就已與自己相識麼? 那麼自己為何又完全回想不起來? 一陣刺痛透空而來,仿佛有人在他腦海深處狠狠捏了一把。

     這種痛苦并不是第一次感到,多少年的江湖生涯,他都會在惡夢中被它驚醒,然後一次次難以入睡。

     ——那是種欲要記起卻又永遠不能的痛苦,曾折磨他多年,是衆人眼中那意氣風發的少年劍神心中無可訴求的痛。

     而最近,随着他日益被推向江湖動蕩的浪尖,日益接觸到武林的勢的核心,這種痛苦又重新湧起,甚至越來越烈。

     難道,真的有一段塵封的記憶就要被打開了麼? 郭敖咬緊牙,克制着腦中翻漿倒海般的煩惡感,雙手指節都因用力咯咯作響。

     步劍塵有些憐憫的注視着郭敖,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十二月十二日,你若有意,可到華音閣一行。

    我會在那等你。

    ”他沒有說為什麼,轉身走了出去,一物铮然聲響,落在了郭敖面前,步劍塵的聲音遠遠傳來:“好好保存着此物,這是你的。

    ” 郭敖揀起來看時,那物半個巴掌大小,通體黝黑,隻在中間有一小團赤紅,勾勒出一團火焰的形狀。

    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卻不知有何用處。

    但既然是步劍塵交付的,想必定有不凡的價值。

     郭敖緩緩躬身将它拾起,托在手中,冰涼的感覺沾體,那種痛苦頓時散去,頭腦也清醒了好多,一時沉吟不語。

     步劍塵越走越遠,他似乎忘記了八尺勾玉與吳越王的眼睛。

     ——難道郭敖就如此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