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穿山熊大鬧兌城縣 莫父子避禍走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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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應臨頭。

    本當秉公判斷,又礙於有他管家呂祿在此。

    雖然他是個好人,可是他哥哥死在走而大的手下,他也得連點心,有他在旁,不敢袒護他人。

    那呂祿要是回到了京都,一回禀蔡京,我的烏紗沒有了倒不要緊,就恐怕我的家眷有險。

    便問道:“走而大,你家住在什麼地方?”石祿說:“我家住大府大縣大村,樹林子沒門。

    ”張純習說:“你是滿口裡胡言亂道,不動大刑。

    你是不招哇?來呀,先打他四十。

    ”石祿說:“老縣你要打我,好啦,我在家的時候,他們竟打我屁股,早已練出來啦,回頭叫道:“班兒呀,老縣叫你們打我。

    誰要不使勁打,我是誰爹。

    ”這些衙役一聽,全都挂了氣了,心說:誰要不使勁,他是誰的家堂佛。

    想到此處,上前拉倒石祿,頭東腳西,爬在堂口。

    張純習一聽,他不怕打。

    這才說:“好吧,你們每人打十下,換人再打。

    好追問他的口供,追出真情實話,好與呂員外抵償。

    ”掌刑的人,有一個坐在石祿的脊背上一個人,又有一個騎着他雙腿,就把他褲子給退下來,露出屁股,将褲腰往腿下去掖。

    石祿說:“小子你們慢往下掖,那裡有個包兒。

    ”石祿在莫家村的時候,吃了一桌酒席,喝了一肚子涼水。

    肚子裡開鍋一個樣,來了個出溜屁。

    薰得掌刑的來個倒仰。

    兩旁掌刑的掄圓闆子這麼一打他,走而大一想:你們真打我呀?忙一叫功夫,将三經叫了上來。

    全叫在腿根之上。

    石祿爬在那裡打呼,呼聲震耳。

    這些打完了一人,又換了一個人,用闆子一打他,闆子全毀啦,掌刑人等上前回禀太爺說:“您不用打啦,他有功夫在身。

    刑具損壞,他不在乎,反倒睡着啦。

    ”此時忠良一想,心說這你就不對啦,忙叫人再加四十。

    石祿一聽,心說,還沒打完啦,怎麼又加上四十啦。

    待我裝死,大半他們也就不打我啦。

    想到此處,忙叫足氣功,咯喽一聲,是閉氣而亡。

    掌刑的急忙回禀太爺:“走而大是受刑不過,立斃杖下。

    張純習忙叫人住刑,用紙薰他。

    掌刑的當時一住刑,石祿心說如何這他就不打啦?那衙役一看他挺了屍啦,便用手放在他的鼻孔上,看他有出入氣沒有?及至一試驗,他沒有氣啦,連忙将他衣襟解開,用手一摸他心口,到是崩崩的亂跳。

    這才說:“大人,此人背過氣去啦。

    當時倒是不能緻命”張知縣說:“拿紙薰他,用涼水噴他。

    ”那官人照此法子一噴他,石祿暗想:噴我是幹嗎呀?我一裝死搭出去得啦。

    差人忙回禀說:“大人,此人噴不過來,吸呼三氣全沒有啦。

    ” 張知縣說:“走而大這場事,是為我的紗帽而來。

    ”趙子華說:“請示大人,不要耽驚。

    待我慢慢的設法救他便了。

    ”說着便命那膽大之人,将石祿搭在西跨院,派那膽大的人在西屋裡守候着他。

    趙子華說:“大人,我在镖行裡聽他們說過,這個練武人有道門,是閉氣之法。

    下役原聽人說過,他能憋住這口氣,一兩天能夠緩過來。

    ”劉春當時伸手取出一封書信,連忙獻與縣太爺。

    張純習接了過來,暗中觀看,上寫許多字句。

    忙命童兒到外面看一看,有外人沒有。

    小童答應,連忙的出去查看。

    少時回來說道:“回禀大人,外面并無有外人。

    ”大人說:“好吧。

    ”這才拆開書信,定晴觀看。

    見上面寫着:“貴縣休要耽驚,草民莫方,早與貴縣思索此情,皆因呂登清,他是蔡京的義子,恐怕呂某人一死,那蔡京向貴縣追問兇手。

    草民怕貴縣有險,請您照信辦理。

    ”再看下面寫的是回禀蔡京,那走而大乃是保镖的達官,在莫家村店裡住。

    因為呂登清上店裡去搶他家之女,未擡走姑娘,竟将那走而大給搭了回去,這才大鬧洞房。

    摔傷人命,小縣帶領衆人抄拿走而大。

    那時走而大聽見官軍一到,他竟驚吓遠逃不知去向。

    小縣又去搜拿莫方,将走而大抄來。

    升堂拷問,他不招口供,動刑再問,不想竟立斃杖下。

    這也算是與呂員外報仇雪恨了。

    張知縣看完說道:“劉春,咱們衙門中有膽子最大的人沒有?”劉春說:“有。

    ”知縣說:“誰呀?”劉春說:“有醉鬼王三,大膽李四。

    ”知縣說:“好。

    我賞他們酒席一桌,外帶四個夥計,前去看守走而大。

    他要還陽之時,快來禀報我知。

    ”劉春答應,這才轉身出來。

     到了班房一看,那呂祿還在班房坐着啦。

    劉春說:“二管家,怎麼沒回莊去。

    ”呂祿道:“這個走而大他有功夫在身,決打不死他,這一定是假裝死。

    ”劉春與他在班房坐着,便說道:“李四、王三,大人有谕,叫你二人看守走而大,大人賞一桌酒席。

    ”李四、王三點頭答應。

    當時帶着四個夥計,有人将走而大搭到西房廊沿底下,六個人将坐位放好,圍着八仙桌一坐,少時廚子給送過酒席來,六個人一同的吃酒閑談。

    那李四說道:“三哥您看這個走而大,到是條英雄好漢。

    他周身沒有一處不大。

    ”王三說:“四弟,你就不用說話啦,我提一樣他就不能大。

    ”李四說:“您是不是竟挑毛兒?您說那一處不能大?”王三說:“咱們橫是大不了。

    ”李四說:“得啦,您别打哈哈啦。

    三哥,我跟您說一句誇海口的話,問要講膽子大,敢說這全縣城,屬我第一,您信不信?要說看十個死的,也不看一個活的。

    一個活的竟說胡話,甚麼七姑、八姨爛眼邊二舅媽,說的你毛手毛腳,叫人害怕。

    ”王三說:“四弟你可先别說此大話,今晚你敢給走而大一個丸子吃不敢?”李四笑道:“别說丸子,就是甚麼他也吃不着哇,我先給他一個吃也無妨。

    ”說話之間,天時已黑,早已掌上燈來。

    李四左手端着一盤把兒燈,右手挾了一個大丸子,來到走而大身旁。

    此時石祿一聽要吃丸子,他便把嘴一撇,淨等給丸子吃啦。

    那李四說道:“走而大呀,我看你倒是一條英雄好漢,我們大人為官清正,可是惹不了呂登清,因此地面不靖。

    如今你路見不平,這才摔死他人,算是給地面除了一害。

    方才堂上,我家大人用話領你,你不會說。

    好在你會裝死,可也是不是啊,可也不是真死。

    我家大人要不生氣還不至于打死你呢,又因為你睡覺,才二次又加四十,你雖有功夫在身,也是不成啊。

    可是當堂若是沒有他們二管家呂祿在堂上聽審,決不至于如此。

    他若聽出有一句偏袒的話,那時呂祿回到京都,向蔡京一報告,我家大人的紗帽,就算完啦。

    七品皇堂哪能抗的過太師呀?” 此時石祿躺在地上一聽。

    心中暗想:這個呂祿,我不認識呀。

    他怎麼一死的跟我沒完呢?我必須想個法子,也給他一個嘴巴。

    叫他家去,省得他去報告蔡京去。

    想到此處,那李四便将一個丸子送到石祿口中。

    仍又坐下去吃酒,這個丸子就在牙床上停着。

    王三一看,說道:“老四,你看一看走而大他把丸子吃了沒有?”李四此時已帶酒意,不由說道:“三哥您這是說哪裡話來啦,他是已然立斃杖下啦。

    還能吃丸子嗎?那可真叫新鮮,真是我們好朋友啦。

    今生今世我們不能交友,等到來生來世再交吧。

    ”王三說:“那麼你去看看他把丸子吃了沒有?”李四端燈過去一看,那丸子真沒啦,吓得他心驚膽戰。

    便用燈在他前後左右一照,是蹤迹沒有。

    王三說:“你看一看,不是被老鼠拉了去啦。

    ”李四說:“沒有。

    左右旁邊,連一點渣子都沒有。

    這個丸子可那裡去了呢?”原來那個丸子,早被石祿給吃了。

    心中還想再來一個。

    這個好大膽李四說道:“哥哥你瞧這個丸子真叫他給吃啦?我說走而大呀,你在此地除了呂登清,倒是給我家縣太爺除了一個心病。

    不過有個呂祿,怕他騎快馬進京,前去報告太師去。

    那時我家大人必要全家給他抵償。

    您有功夫在身,千萬别拿我們開玩笑!現下呂祿在外班房,正與我們劉頭說話啦。

    這個後院是我們哥倆帶四個夥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