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回 同類相仇恨如切齒 終身誰托刻不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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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此事賢弟卻去盜不得,必須待傀儡賢弟到來,方才可以前去。

    ”河海生聽了這話,自知本領不如傀儡生高明,也就唯唯聽命。

     再說一塵子去到甯王府中餘秀英那裡盜取光明鏡,這日已到了宮中,先去尋找餘秀英的卧房。

    可巧并不費事,才至宮門已瞧見他的卧房了。

    一塵子便輕輕落下,站在窗外靜聽。

    隻聽裡間說道:“可怪我哥哥,不知時務。

    王守仁那裡,有那許多非常之人保護于他,他偏要與他們相鬥,眼見得一敗塗地,性命還是不保。

    我從前也是糊塗,隻道天下人除師父而外,再沒有能人,那裡知道強中還有強中手。

    就便我師父今已下山,也敵不過七子十三生他們一衆非常之人。

    别人的本領我卻不曾經驗,就是那傀儡生從前來救徐鳴臯的時候,我雖将天羅地網前去拿他,他卻毫不懼怕。

    不但拿他不住,被他逃走,末後我反上了他的詭計,将徐鳴臯帶出宮門,我隻落得白費心機,徒然失身于人,也不能送我之願。

    昨者聞得徐鳴臯陷入非非陣内,近來又不知他性命如何,好叫我無法可想。

    可笑我師父,也要叫我前去幫他擺陣。

    如此看來,我師父也是過天行事。

    ”說罷,又歎了兩口氣。

    一塵子在暗中聽得清楚,暗想:“可見女人還是随夫的心重。

    徐鳴臯不過與他三五日的夫妻,他就時刻不忘,連哥哥、師父都怨恨起來了。

    ”複又喜道:“難得他如此不助甯王,我何不如此如此,去說他一番,或者他可以将那光明鏡送與我,也未可料。

    ”主意已定,即刻走進房中。

     餘秀英正與他兩個丫鬟拿雲、捉月在那裡談論,忽見房外走進一人,也是道家裝束,心中便吃一驚,當下喝道;“你是何人,膽敢到此何故?”一塵子不慌不忙說道:“小姐勿庸驚慌,本師系是徐鳴臯相煩前來送信,望小姐前去搭救他性命。

    ”餘秀英一聽,登時面上羞得通紅,強顔怒道:“徐鳴臯是誰?我又與他毫無瓜葛,為什麼他要求救于我?你可快快出去,不要惹了我性子。

    我若反轉臉來,可不認得你的。

    ”一塵子暗道:“他這反唇相譏到也好笑,我若不給他個真情實據,他還要抵賴無因。

    ”因又說道:“小姐,你莫要強辯,可記得結十世姻緣時乎?若問本師何人,傀儡生系與本師的至好朋友,本師便是一塵子是也。

    今者實不相瞞,是前來奉借一物。

    本要暗中盜取,隻因方才聽得小姐大有改邪歸正之心,而且念徐鳴臯不置,本師是徐鳴臯的師伯,因小姐與徐鳴臯尚有夫妻之情,所以才現身進來,說是徐鳴臯特煩本師前來求救。

    小姐,你若念徐鳴臯之情,他今雖陷在陣中,尚無性命之虞,也無須小姐前去救得。

    但小姐這裡有一寶物,隻須将此物交給本師,徐鳴臯便可救出,将來還可與小姐終身團圓。

    雖徐鳴臯剛強不屈,他不過是不降宸濠,并非忍棄小姐。

    小姐若有心于徐鳴臯,即将所借之物交出一用,否則本師卻也不敢勉強,本師自有妙法盜取。

    那時可不要怪本師不做美滿人情,還得小姐三思為是。

    ” 餘秀英聽了一塵子這番話,心中暗道:“我的心事。

    卻全被他知道。

    但是他雖如此說,我卻從未見過他,何能以他所說為憑?又不知他向我所借何物。

    他若果真可令我與徐鳴臯結那十世姻緣,我一身骨肉皆是徐鳴臯的,又何惜身外之物?不必說一件,就便全行與他,隻要将他救出來,又何嘗不可?若是他故意拿這話來騙我,我将寶物交付與他,我豈不受了他騙?若不将寶物借與他,萬一徐鳴臯竟陷在陣内,性命難保,不又誤了我終身大事?”左思右想,實在難以決斷。

    一塵子見他沉吟不語,已知道他的心事,因又說道:“小姐莫非見疑本師麼?若果見疑本師,是不難。

    本師還有一言,可為小姐設一計策,管使小姐兩面俱到:既不見罪于甯王,又不漠視于鳴臯,将來大功告成,本師包管你個月圓鏡合。

    但不知小姐意下如何?”餘秀英聽了這番話,因便說道:“既蒙老師見愛,即請示知,以便斟酌便了。

    ”畢竟一塵子說出什麼話來,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