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徐鳴臯一探甯王府 朱宸濠疏劾俞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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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亭子之中,憩坐片刻,上有“翠薇亭”三字。

    坐了一會,倚在欄幹,望那左首一隻旱船之中,有二人在彼幹那不端之事。

    你道何等之人?原來一個花兒匠,引着個小太監,在旱船中榻床上雞奸。

    月明之下,鳴臯看得清楚。

    少頃,二人畢事,小太監由那邊去了,這花兒匠回身轉來,正從翠薇亭旁走過。

    鳴臯蓦然躍出,将花兒匠一把拿住,喝道:“不要叫,叫便吃刀!”那花兒匠被他夾頸應抓住,扭轉頭來,見他手中雪亮的鋼刀,吓得魂不附體,叫道:“爺爺饒命,今日頭一回,下次再不敢了!”鳴臯道:“那不來管你。

    你隻說監牢在那裡,我便饒你性命。

    若有半句虛言,一刀兩段!”那花兒匠戰戰兢兢的說道:“爺爺,監牢就在那邊。

    出了花園,向東轉去,隻一箭之遙。

    進了月洞門,順手轉灣,見一帶屋宇,中間的牆壁是假的,可以推得開來,進去就是了。

    ”鳴臯道:“可有謊言?”花兒匠道:“我若說謊,不得好死!”鳴臯道:“你要好死,我便送你西方極樂世界去罷!”手起一刀,分為兩段,将屍首提到假山僻處,塞在山孔之中。

    隻因王府花園浩大,人迹走不到處,後來屍首爛在假山洞内,無人知曉,也是他的惡報。

    我一言丢過。

     再說徐鳴臯依了他的言語,出了禦花園。

    向東轉過幾處殿閣,果有月洞門。

    進得裡邊,右手過去,走到中間一間屋内,将牆推時,那裡推得開來?左右東西,四面推來,都推不開來。

    正在躊躇,忽聽得人語嘈雜而來。

    鳴臯一個騰步,已到外邊,飛身跳上對面一隻六角亭上,将身伏在亭子上面。

    隻見有五六個人走來,内有三四個骁尉模樣,二個家人打扮,提着燈火食馌,一路說話而來。

    進得屋内,在柱間扭動機關,那一垛牆垣歎的開了,二個家人走将進去。

    鳴臯思想:“不如待我搶進裡邊,探個消息。

    ” 正欲跳下亭來,隻見那門内爍的一道黑影,直撲到亭後而去。

    鳴臯吃了一驚,道:“此乃我道中人。

    莫非三人之中,逃了一個出來?”又想這三人沒有這般工夫。

    遂即旋轉身來,隻見那人已到亭上,被他夾背一把拿住,輕輕喝道:“你好大膽,敢到這裡窺探形蹤,意欲反牢劫獄!我且拿你去見甯王。

    ”鳴臯吃了一驚,定睛一看,原來卻是一枝梅,心中大喜,便道:“二哥,你怎的卻在這裡,幾時到此?”一枝梅道:“此地非是說話之所,且到那邊坐地。

    ” 二人同下亭子,來到方才望見的旱船中。

    此處最是幽僻,人走不到之所。

    二人坐下,鳴臯問道:“二哥去尋小弟,可曾遇見誰來?今日怎地在此?既到裡面,亦見三位兄弟否?”一枝梅道:“前事一言難盡,無暇告訴。

    今日回轉南昌,見湘帆家門上貼着十字封條,心中驚駭,諒必弟兄們弄出事來。

    随向市中探聽,聞說楊小舫、包行恭、周湘帆三個捉入王府,拘在天牢,其餘盡皆走脫,又不知避居何處。

    到了黃昏,來到此間,恰遇一班看守監牢骁尉經過,我便跟到裡邊。

    誰知重重埋伏,鳥雀難以進去,若欲相救他們,除非令師等到來。

    直候至如今,有人開門,方能脫身出外。

    賢弟切勿輕進。

    此中門戶重重,有的隻能外開,有的隻能裡開,若到中間之處,插翅也難飛出。

    而且其中埋伏機關,比金山寺十倍利害。

    衆弟兄現在何處?”鳴臯把以前之事告訴一遍,“現在衆人俱在馬家村暫避。

    ”又把方才私入軍機房之事說了,懷中取出奏折、信劄、黃金、銀牌,與一枝梅看了。

    一枝梅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且到馬家村再商。

    ” 二人上了瓦房,一路連竄帶縱,來到一處,望見燈火明亮,隐隐聞得喧嚷之聲。

    二人心疑,立住了細聽,卻又聽不清楚。

    鳴臯道:“二哥,莫非三位兄弟,被他們搒掠否?”一枝梅道:“我們且去看來。

    ”二人遂即飛步前往,向下面窺探。

    不知果系何人,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