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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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麼了? 我想呼喊求救,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個樹木繁茂的公園像陀螺一樣在我眼前轉個不停。

    熱心的人群開始聚集起來,把我圍在中間。

     不知何時,格斯已經跑回來了,我聽到它在我的頭頂上方叫喚。

    接着它又來舔我的臉頰,但我隻能勉強感覺到它舌頭在動。

     我平躺在地上,手捂着胸。

     心髒病?我的上帝啊,我才隻有三十五歲呢。

     “快去叫救護車,”有人喊道,“她有麻煩了。

    我想她快死了。

    ” 我不是快要死了!我想大喊。

    我怎麼可能快要死了呢。

     我的呼吸越來越淺,我感到自己正一點點沉入黑暗,逐漸喪失知覺。

    噢,上帝,我心想。

    挺住,保持呼吸,不要睡過去,蘇珊娜。

     這麼想的當兒,我記得自己伸手去抓身邊一塊嵌在沙礫裡的石頭。

    握住這塊石頭,我對自己說,緊緊握住。

    我覺得在這可怕的瞬間,這塊小石頭是唯一能把我和人世間聯系在一起的東西。

    我想把邁克爾喊來,但我明白他來了也無濟于事。

     忽然,我意識到自己出了什麼事。

    我肯定是昏迷了幾分鐘。

    當我蘇醒過來時,我正被擡進一輛救護車。

    我淚流滿面。

    渾身都被汗浸透了。

     那個女急診醫生不停地對我說:“你會好起來的。

    你沒什麼問題,女士。

    ”但我很清楚這不是真的。

     我竭盡全力看着她,吐出幾個字:“别讓我死。

    ” 整個過程中我的手始終緊握着那塊小石頭。

    我能回憶起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我的臉上被扣了一個氧氣面罩,一股垂死的虛弱在我的體内彌漫開來,終于小石頭從我的手裡掉了出去。

     3 瞧,尼克, 當我在波士頓心髒病發作時,我才隻有三十五歲。

    發病後的第二天,我在馬薩諸塞州綜合醫院接受了心髒冠狀動脈分流手術。

    手術讓我幾乎有兩個月不能活動,也正是這段恢複期内,我有了時間思考,認真地思考,或許也是我平生第一次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