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昨乔釉

01 我们结婚,你跟狗坐一桌
“由三位少年组成的白鲸乐队杀出重围,解约后各自单飞,堪称神仙打架,昔日队友厮杀,在今日,终将揭晓谁是最后赢家。让我们恭喜……原创歌手江昨!!”
——
江昨来不及换下颁奖典礼时的正装,只想立刻的和那没良心的混蛋分享此刻的喜悦。
郊区的别墅安安静静,只有一楼画室的灯还亮着。
隔着玻璃推拉门,江昨站在门外注视着屋内的女孩。
颜料会弄脏衣服,因此,她总是穿着便宜的棉T长裤,与别的讲究穿搭的年轻女孩不一样。
秀发随意的用鲨鱼夹夹起来,落下几缕碎发。
她神情专注,没注意到门外来了人。
江昨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在她身后立定。
她全心全意都在画上,竟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站了人。
画像上的男人,是画室新请来的模特,赤裸着上身,健身痕迹明显,是个身材不错的男人。
哪都挺好,唯独不好在是别的野男人。
醋坛子被打翻。
江昨从她背后掰过她的脑袋,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轻咬她带着甜味的唇,以此宣泄自己的不满:
“乔釉,不来看你对象的颁奖典礼,反而在这画别的野男人,是你对象我太惯你,让你恃宠而骄过野了吗?”
乔釉不愿此刻被打断,因此敷衍的在他侧脸上啄了两口,注意力继续放回画板上。
江昨被她这渣女做派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
“乔釉釉!你渣不渣啊,把哥搞到手了就腻了是吧?”
他直接拽着她的手腕将她从椅子上分离,随后自己一屁股占据了她的位置。
乔釉不解他这行径:
“发什么疯,起来。”
她抬脚踹他。
江昨拉着她,逼她强行岔开腿在自己腿上坐下来。
乔釉一手还握着画笔,她注意力彻底被他打散。
他平时素面朝天,不过刚从颁奖典礼回来,带着那边上的妆。
妆很淡,只是为了更好的上镜,描了眉毛,抹了点不太鲜艳的唇釉。
他臭着脸,正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他像个败类。
乔釉伸手握住他的领带,扯了扯,垂着长而卷翘的妈生睫毛说:
“西装,不合适你。”
见她总算注意自己了,江昨火气立刻消减大半,扬了扬眉梢:
“怎么?不好看?”
乔釉老老实实回答:
“像禽兽。”
“禽兽……”江昨低声重复这两字,他的手不安分的抚上她的腰。
宽大的白T将她的身材遮的毫不突出,江昨的手一收紧,便显现出了这盈盈一握的小腰。
腰的位置很敏感,被他这么一摸,乔釉软在了他身上,软成了一滩水趴在他的身上。
江昨双手圈住她,嗅着她身上散发的自然的馨香,理所当然的说:
“乔釉釉,见过哥哥这么帅的禽兽吗?”
乔釉来不及反驳。
他又自顾自的问:
“知道禽兽为什么叫禽兽吗?”
乔釉思考着怎么骂这狗东西,在脑子里搜索着骂人的词汇。
狗东西吻上他的耳垂,气息撩人:
“禽兽卑劣无耻,在当代啊,通常把侵犯无知少女的人叫做禽兽……”
“少女,让哥哥侵犯侵犯吧。”
乔釉手一抖,画笔掉落在地上。
“江昨!还在画室!”乔釉又羞又恼,挣扎着揍他。
江昨略一挑眉,拿腔拿调的说:
“我们禽兽啊,从来都不在乎地点的……”
“没羞没躁!”乔釉怒骂:
“不要脸!”
江昨将自己带入了禽兽的身份,越演越顺,沉浸在自己的人设里无法自拔:
“嗯,禽兽要什么脸啊。”
乔釉无语,掐了他胳膊一把:
“这么爱演,做什么歌手,转行当演员去吧你!”
江昨悠悠的喊了她一声:
“乔釉。”
他喊的好正经,似乎从人设里脱出身来了。
乔釉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事,于是认真仔细的听他说。
江昨问:“看网上评论了吗?”
乔釉下意识问:“什么?”
江昨一本正经的说:
“她们夸我唱跳累了之后的喘息声好听,乔釉釉,你觉得呢?”
他荡漾的问她:
“好听吗?”
乔釉气的又要骂人。
江昨在她骂国粹之前及时的堵住她的嘴巴。
江昨这人都二十多岁了,还如同十几岁的小少年一般,话密且爱犯贱。
在云雨翻涌之间,江昨眉眼飞扬:
“乔大画家画画的手真好看。”
“乔大画家,仔细听听啊,好听吗?”
“乔大画家,满意吗?”
“乔大画家,还缺人体模特吗?别找别人了,找哥哥我,哥哥无偿给你做裸模。”
——
江大歌手把乔大画家给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乔大画家无情又残酷的把人踢下床:
“滚去你楼上房间睡。”
江昨赤露着上身,身上有斑驳的痕迹。
他“啧”了一声。
床上的女人卷着被子,睡颜动人。
她不安分的横着睡,一人就将这床给占了。
乔某人定了规矩。
江昨收拾地上的烂摊子,全都拾掇进垃圾桶里。
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在嘴里过瘾,捡起脏了的衣物习以为常的进浴室手洗。
手机有电话打进来,他戴了蓝牙耳机接听电话。
“江昨!给你打半天电话打不通,干嘛呢你,哥几个席面都给你摆好了,你他妈的人呢?”
餍足了的江昨好脾气的不计较对方的称谓和语气,拽拽儿的说:
“哥和你们这些可怜单身汉不一样,哥的夜晚是漂亮对象,不像你们,没有对象,只能和单身狗兄弟抱团喝酒。”
“江昨!当个人吧你!”
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骂。
骂完注意到他这边有水声,问了一嘴:
“放水还接电话啊?真是好兄弟!”
“滚。”江昨丝毫不介意的说:
“哥在给对象洗衣服。”
“呦,这么贤惠呢。”
江昨“嗯”了一声,含着笑意的说:
“适合结婚吧。”
“结婚?”电话那头的人放肆大笑:
“昨哥儿,就您家那位,您确定,她会和您结婚?”
江昨脸一沉,湿了水的手往身上一抹,挂电话,放下一句狠话:
“我和乔釉的婚礼,你和狗坐一桌!”

02 你的墙头人设崩塌
“昨哥儿说来吗?”
一旁听电话的人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江昨昔日乐队成员陆凌对着电话呸了一声,冷笑道:
“来个屁!颁奖典礼一结束就往他对象那跑,等他两小时电话才打通,知道电话打通他在干什么吗?”
段熠熠迟疑着,小心翼翼的问:
“在……爱做的事?这他都接电话的话,那也太够意思了吧……”
“比那过分多了!”陆凌满腔苦水要吐:
“那哥非常贤惠的给她对象洗衣服呢!洗衣服!他那双写出多少神级原创词曲的手,万千少女们大爱的手,给他对象手洗衣服!!”
“……”
段熠熠想到昨哥儿的那个对象。
是个画家,漂亮的不像话,待人接物也冷的不像话。
总之,看起来是个没什么感情的木头美人。
她和昨哥儿在一起,昨哥儿被他那漂亮对象给钓的七魂六魄都散了。
而她呢,一双浅色的瞳孔里,毫无波澜,毫无感情。
陆凌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昨哥儿长相逆天,才华横溢,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怎么就非吊死在那颗歪脖子树了,还说什么结婚了我坐狗那桌,他们要能结婚,我当狗在他们婚礼上汪几声都成!”
——
江昨洗完了衣服,将衣物床单晾晒在阳台,干脆在阳台抽起了烟。
从这儿往外看,能瞧见底下那万家灯火。
网上沸腾的不信,惹起尖叫的罪魁祸首,却在苦恼,怎么把人拐到一个户口本上呆着。
不够,现在这样远远不够。
乔釉就是个自己爽了便踹人下床的渣女。
他费尽心思才把人诱拐到手,有了这么一段恋爱关系。
但这是一段不正常的恋爱。
至少,在乔釉看来。
说是恋爱,不过是她不乐意找**,才找了自己这么一个男朋友。
她要的男朋友,不一定非要是他。
但他,只要乔釉。

两年前,乐队解散,三人原本为了方便合租在一起,解散后自然就不能住一起了。
搞创作需要安静,因此,江昨开始留意和寻找合适的住处。
最后,将目光落在一个半山腰的别墅上。
郊区别墅,距离市区不算太远,安静而环境好,放出的一些图完美的卡在他的审美点上。
江昨按照上面留的联系电话,打了过去沟通。
“你好,请问房子还在吗?”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女声,声音微冷,风拂杨柳般,平和的让人只觉天阔云舒。
她说:
“抱歉,先生,您来晚了。”
江昨僵直在原地,半晌都未能出声。
电话那头的女声见他不出声,礼貌的说了声“再见”
随后挂断了电话。
江昨脑子里面噼里啪啦的燃放起了烟花炮竹,激动的热血沸腾。
他颤抖着手,给这号码备注上了名字。
——乔釉。
接到电话的乔釉,上软件将租房子的信息给下了。
这只是最稀松平常的一个小插曲,她没放在心上,即便打来电话的先生,声音很好听,有一点耳熟。
她低头收拾这一箱箱的行李,里面大多都是装的画画用的工具。
之前这房子闲置下来在寻找租户,不过现在不需要了,她要在这儿弄个画室,做工作室,也供自己安静画画。
提前叫阿姨收拾了屋子的卫生,不过装修需要再调整,她先将卧室收拾了出来,其他地方可以慢慢来。
好不容易收拾好东西,点了外卖,她坐在餐桌上一边画画一边等外卖。
门铃声响,她以为是外卖到了,还寻思着怎么来的这么快,笔都来不及放下,快跑着去开门拿外卖。
开了门,门外却站着一个戴着口罩,一身黑的男人。
乔釉怀着警惕的问:
“你是?”
电话挂断之后,江昨立刻的托人查,很容易的便得到了消息。
说是有人要在这儿弄画室工作室。
乔釉是画画的。
她从小学画画。
江昨来不及思考太多,开了车就往这边赶。
竟然真就直接撞上她了。
不是租户。
是屋主本人回来了要在这儿住了。
江昨收敛住自己的情绪不外泄,他一时慌乱无措,竟然开始了小学生介绍:
“你好,我叫江昨,昨天的昨,二十三岁,你别怕,我不是坏人,职业是个唱歌的,家住……”
“停。”乔釉叫停,面对他这犯蠢的模样,略显冷淡的说:
“刚刚打电话的那位先生?”
江昨像是新兵蛋子见到了教官,猛的点头:
“嗯!”
乔釉冷淡道:
“晚了,房子不租了。”
“我知道。”江昨脑子灵光一现,忽然说:
“我是来学画画的,乔老师,我是你的粉丝。”
粉丝?
乔釉半信半疑。
不过她确实收学生,因此,问他:
“有画画基础吗?”
“必须要有画画基础吗?”江昨眨巴了一下眼睛。
乔釉:“倒也不是。”
“那就行。乔老师,我报名。加个微信吧,我微信转您学费。”江昨趁热打铁道。
乔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他除了有点傻兮兮的之外,倒是没什么坏人嫌疑,因此,回房拿了手机,给他扫了微信,加上了好友。
不过乔釉还是说:
“先不着急,画室需要一段时间才开。”
江昨“嗯”了一声,笑着说:
“我不着急。”
乔釉无情关上门。
我看你挺急。
说话声音都有点喘呢。
江昨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看着到手的好友。
他靠在墙上低笑。
他收起手机,悠哉的往外走。
乔釉,这次你跑不掉了。
——
乔釉听他声音有点耳熟,这名字也耳熟,于是上网搜了一下名字。
直接打“jiangzuo”便出现了他的个人信息。
江昨,白鲸乐队主唱。
就在前几天,白鲸乐队解散。
解散了,才来找的新住处吗?
乔釉记起来了,这是小姐妹的新墙头,她提过几回,也给自己听过江昨唱歌。
难怪耳熟。
他介绍自己说是个唱歌的,好随意的样子,可他粉丝千万,热搜榜常客,分明是个人气歌手。
现实与网上的“人设”似乎不大一样。
乔釉犹豫着要不要提醒朋友一下,她的新墙头,好像是立的人设?

03 对不起,我没有礼貌
他说,他是她的粉丝。
她画画时用的名字是“乔右”,因此,都叫她乔老师。
自己没有介绍他便喊了“乔老师”
或许,真是粉丝吧。
他的眼神,和那些画迷们的眼神差不多。
乔釉收起了拆穿这位歌手“人设”的想法。
算了,又不是道德败坏,他能一直维持这个虚假的人设便挺好。
反正,小姐妹也没少塌房,被伤多次依旧会义无反顾的再次对新墙头真情实感。
——
江昨回去的路上,给分道扬镳的两位昔日队友轰炸电话。
群语音——
段熠熠哭过了,薄荷音软软糯糯的喊人:
“昨哥儿……”
陆凌同样闷闷不乐:
“不想解散。”
江昨沉声提议:
“来喝酒。”
他眸光沉沉的盯着前路。
陆凌唉声叹气,答应下来:
“也好,借酒消愁。”
段熠熠哭着吼:“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两人情绪已经到位了。
到了江昨给的地址,一进门,就是礼炮。
服务员站在门的两边,“砰”的放了礼炮,亮闪闪的礼炮一放,音响里放着一首“好日子”
两人眼睛红的像兔子。
而他们的江队长两眼放光,一手握着一瓶酒,那被粉丝誉为天籁之音的嗓音,毫无技巧,全是感情的跟着唱: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程!”
“明天又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陆凌瞪大了眼睛,怒吼道:
“江昨!!你太过分了!解散了你就这么开心吗!你是多讨厌我和段熠熠啊!”
太过分了!这个人简直过分的要死!放炮又唱歌!
他这一把好嗓子拿来唱好日子!
当然,绝不是好日子不好。
段熠熠委屈大哭:
“没想到昨哥儿原来早就忍受不了我们了,呜呜……呜呜……”
江昨一手勾一个,抱住两人,满脸笑容,喜气洋洋: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我们一醉方休!”
陆凌忍无可忍的推开他骂:
“江昨!你他妈当个人吧!解散了,我们解散了有什么值得好庆祝的!”
倒没真觉得江昨真的厌烦极了他和段熠熠。
只是,这怎么开心的起来的呀。
江昨不管这两人,开了酒就猛灌。
段熠熠注意到他的异常,也不在那扯着嗓子假哭了,坐在他身边,情绪转为担忧:
“不是,昨哥儿,你怎么了?”
这哥哥不会是得失心疯了吧?
正好,一首好日子放完,接上的歌,是“今天你要嫁给我”
这歌清新又调皮,江昨笑着笑着忽然哭了。
他眼里含着眼泪,唇角高高的翘起:
“知道为什么叫白鲸乐队吗?”
陆凌:“因为你的白月光初恋呗。”
江昨举起酒杯,强行与两人碰杯,慵懒而随性的往沙发上一靠,喜气掩饰不住:
“小白鲸又出现啦!”
小白鲸。
陆凌与段熠熠对视一眼,陆凌不骂了,段熠熠不哭了,两人挤在他身边,不可思议的说:
“你那初恋白月光?”
众所周知,江昨有个白月光。
他初恋。
江昨有百分之七十的歌都和他那初恋有关系。
只是大多都是苦情歌。
陆凌与段熠熠举起酒杯,大方道:
“祝你新婚快乐!”
男人之间,本就不拘小节。
江昨笑嘻嘻的应:“祝我新欢快乐。”
他们凑一块喝了个烂醉,陆凌又忍不住的说:
“你喜欢人家都多少年了依旧是白月光而不是前女友,要追不上怎么办?”
段熠熠拍了陆凌一巴掌:“别说这种丧气话,谁能拒绝我哥啊!”
江昨坐在那儿,他的脸在晦暗的灯光下依旧熠熠生辉。
眼眸深邃而清明。
江昨微微垂着眼睫,轻声说:
“试试吧。”
反正,他认准她了。
只要没变成骨灰埋进土里,他就一直追。
——
乔釉认床,这一觉没睡好,早早的就醒了。
她依旧叫的外卖,一边等外卖,一边想着该找个做饭的阿姨。
门铃又响,她想到昨天开门看见的是个陌生男人,虽然江昨看起来不像坏人,还是让她长了个心眼。
不能随便给人开门。
透过监控看到的确是外卖员,才打开了门接了外卖。
只是,刚关上门,门铃又响了。
乔釉看监控。
门外的男人拉下了口罩,对着镜头打招呼。
倒是没一身黑了。
他穿着湖蓝色卫衣,口罩拉了下来,戴着帽子,将头发压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透过监控镜头朝着她挥手打招呼,明媚而开朗。
乔釉犹豫了一下,开了门:
“江先生,起这么早啊?”
江昨一时瞧不出来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歌手。
不过想了想。
依照乔釉的性格,即便知道他是有名气的歌手又如何,乔釉才不在意这些,所有人在她面前都只是个普通人。
江昨乖巧的说:
“嗯,我是来这儿找作词灵感的,正好看到外卖员朝这边来。昨天也是,你一直吃外卖吗?”
才不是。
我蹲这儿好久了,吹了一早上冷风,就为了守你什么时候开门。
好吧,是挺变态。
变态就变态吧。
江昨很摆烂。
乔釉一头乌黑长发披散着,浅色的瞳孔毫无情绪,她嗯了一声:
“我会找做饭阿姨。”
“我会做饭啊。”江昨迫不及待的说。
乔釉掀起眼帘看他:“嗯?”
你会做饭,关我什么事?
难道你要给我当做饭阿姨?
乔釉困惑道:
“做歌手不挣钱吗?”
江昨:“……”
乔釉自言自语:“那你还要来学画画。”
江昨怕她误会,解释道:“我还是挺勤俭持家的。”
我不是败家子,看我,我适合结婚。
乔釉更疑惑了:“啊?”
江昨忙找补道:“我是真的很中意这里,或许,乔小姐缺合租室友吗?”
乔釉陷入沉思。
昨天还是要来找自己画画,今天就合租室友了。
乔釉合理猜测:“明天再见,你是不是要把我这个房主人给赶出去住天桥了?”
一步步的登堂入室,他还挺有计划?
江昨:“……呃,那倒不至于。”
两人面面相觑。
乔釉微微一笑:“对不起,我是个没有礼貌的人。”
就不招待客人了。
梅开二度,门再次被合上。

04 孔雀疯狂开屏,拽哥他紧张了
再度被拒之门外的江昨一点儿都不生气,喜滋滋的心想。
做的棒!就该对不怀好意的陌生男人狠狠的拒绝,怀有足够的警惕心!
只是这郊区,总叫外卖也不太安全。
江昨思考着在这儿打帐篷生活的可能性为多少……

乔釉毫无心理负担的把人丢在门外置之不理。
她心想,他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这里了,不然怎么这么固执的非要租这儿。
既然如此,以后估计还会再见面。
乔釉有过这样的猜想,只是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来的格外的快。
她之前满世界周游,此次回国,是打算定居的。
既然回来了,当然要和小姐妹见面。
小姐妹一见面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釉釉宝贝!想死你啦!”
乔釉冷酷绝情的推开她:
“梁晓潇女士,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久别重逢之后的见面要定在酒吧?”
梁晓潇是她的大学同学,都是艺术生,不过专业不一样。
梁晓潇是学器乐的,如今毕业了以后在做音乐老师。
梁晓潇女士心虚的拉着她坐下:
“我也不想的,这不是正好,我托人给我搞两张白鲸乐队解散的最后一场音乐表演的票,我以为搞不到了,但对方给我搞到了,错过了会抱憾终身的……”
“釉釉宝贝,你不追星不知道这票有多难抢……白鲸乐队最初就是在这儿酒吧驻场火的,因此解散的最后一场表演也定在这里,本来能够受邀前来的就少……”
白鲸乐队,江昨?
乔釉脑海里浮现出来江昨的名字和容貌。
他笑着朝镜头招手,与在网上搜到的那些视频里的人截然不同。
营业里的江昨,又拽又酷。
现实里的江昨,乖巧犯蠢。
梁晓潇继续道:
“而且诶,釉釉,你真的对江昨毫无印象吗?他跟你是高中校友啊!”
乔釉“啊”了一声。
她在记忆里寻找江昨。
但毫无印象。
她实在的摇摇头:
“我高中生活很无聊,不关注那些,班上同学我都记不得几个,除了画画还是画画。”
梁晓潇感到震惊。
不过认真想想,她这个性格,确实如此,从来都不关照外界风雨。
梁晓潇挥挥手:
“江昨是真的帅,我爱死他那骨子拽劲儿了!”
拽?
乔釉抱着怀疑。
灯光一暗,所有人陷入黑暗,在恐慌里,伴随着舞台灯光亮起的是喧嚣的乐器声。
打架子鼓的甜奶段熠熠。
钢琴手陆凌。
背着吉他的主唱大人,江昨。
“白鲸乐队啊啊啊!”
“熠熠宝贝我爱你!”
“陆凌老公太帅啦!”
“江昨!我想和你睡一觉!”
最后这句肆意大胆的话一出,全场沸腾。
白色棉质上衣搭配灰色长裤,戴着鸭舌帽,简单又随意,坐在高脚椅上,长腿随意的搭着。
他直接现场改词,将开场那段说唱歌词给改了:
“骚浪话都一边放”
“哥哥的床不是谁都能上”
就两句话,掀起了热潮。
尖叫声要把房顶都给掀了。
青年嗓音低沉暗哑,嚣张又肆意的瞧人。
乔釉怔怔的盯着舞台上的主唱大人。
他天生为舞台而生,自信又张扬。
狂热的欢呼应援声似乎要将他给吞噬。
乔釉紧盯着他的身影。
舞台上的人,忽然朝着她的方向望来。
竟然……卡词了?
梁潇潇激动的晃着乔釉的胳膊:
“啊啊啊啊他好像在看我们这边的方向!”
乔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和江昨对上了视线。
时间不短,足足有几秒。
江昨难得的忘词了。
陆凌迅速救场。
江昨确认台下的人真是乔釉,表演多年,竟然还会在台上感到紧张。
紧张自己的表现不够好,不能够让她入眼。
发现她在,江昨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
之后的表演,荷尔蒙爆炸!
他超常发挥,段熠熠有种错觉,这仿佛不是在小酒吧,而是在万人体育场的大舞台。
陆凌瞪大了眼睛,顾不及表情管理,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昨。
这哥哥又疯了吧!
怎么有种公孔雀为求偶疯狂开屏的感觉?
中场休息。
底下依旧沸腾。
江昨坐在凳子上,手都在微微的抖。
紧张到快要窒息。
她在台下听他唱歌!
段熠熠一脸的惊慌失措:
“不是,昨哥儿,要不要这么卷?”
陆凌被他给卷疯了:
“哥,不至于吧!”
“至于!”江昨猛的从椅子上起来,给两人吓了一跳。
他掏出手机给乔釉发消息。
乔釉收到了加了好友之后他的第一条消息。
她其实不加陌生人,只是江昨还算有分寸,没做没事找事烦他的事,消息也就一直留着。
左顾右盼:【乔老师,你来听我唱歌了。】
梁晓潇激动的和旁边的陌生人讨论,乔釉低头回消息:
【嗯。】
江昨紧张的问:【还没结束,你会听完吧?】
乔釉一开始是想走,不过这场,确实很有吸引力。
至少暂时的,乔釉不想走。
她便实话实说:【会。】
之后江昨便没回消息了。
江昨收起手机,商量又坚定的语气说:
“我们换首歌。”
“什么?”陆凌:“换歌?但都彩排好了,换歌不太……”
倒是段熠熠打断了陆凌的话:
“可以,队长你说,我们怎么配合你。”
江昨轻声说:
“青瓷。”
青瓷,江昨十八岁原创曲目,他最出名的一首苦情歌,暗恋的酸涩展现的淋漓尽致,火遍全网。
中场休息结束。
所有人换了一身服装。
江昨一改最初那身简单随意的打扮,换上了黑衬衫,黑衬衫上别着栩栩如生的粉白蝴蝶,脚下踩着瑰丽的玫瑰花瓣。
上半场是爆炸的说唱,下半场安静下来。
江昨一举一动撩的人心脏剧烈跳动。
他低缓的唱着情歌,歌词里,是他的年少暗恋。
娓娓道来的苦涩酸涩。
梁晓潇声音哽咽:
“粉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个特别喜欢的女孩子,有生之年,好想知道那个女孩究竟优秀到了什么程度,让江昨暗恋和记挂多年……”
舞台上的青年眼神温柔而坚定。
乔釉总觉得他的视线频频的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望来。

05 你不会就是他的白月光吧
解散的最后一场合体表演,到了最后,大片都哭成了泪人。
段熠熠哭的不成样子,本就可爱稚嫩的娃娃脸,这一哭,看起来年龄就更小了:
“呜呜,白鲸乐队刚成立时,我们都没成年,家长都觉得不靠谱,不赞成我们。少年人总有一股子逆反心理,周围的人越是不让做什么,越是想要作出一番名堂来堵上他们的嘴。”
底下的粉丝大声的回应:
“恭喜!你们做到了!”
三人朝着台下鞠躬。
抬起头时,眼里都泛着泪花。
江昨作为队长,微微勾起唇:
“不要难过太久,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人没死,不用哭丧。”
江昨:“段熠熠。”
段熠熠挺直了腰背,大声回应:“到!”
江昨:“陆凌。”
陆凌也认真答“到”
江昨微抬下巴,轻声说:
“比赛见。”
——
梁晓潇来酒吧喝了不少牛奶,说去上个厕所,去之前将她给安置在走廊,仔细地叮嘱她:
“乖乖的不要乱走,虽然这里多数都是粉丝,但难保会混进来不怀好意的人,有人搭讪你就说滚。”
她实在忍不住了,跑去找厕所。
乔釉靠墙站着。
她好像不是第一次听江昨唱歌。
不算网上偶然听到的录的,是现场的唱歌。
也不是第一次。
她不记得江昨这个人,却记得江昨的声音。
高中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在画室呆很久,听到过几次,有人弹着吉他哼歌。
声音很好听,曲调轻缓,让人安心。
电话铃声打断了乔釉的沉思,是江昨的电话。
她无情的挂断了电话。
打电话来的主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江昨戴着口罩和帽子朝她跑来。
“乔老师!”
乔釉要等梁女士来,不能躲。
她便应了一声。
江昨乖乖的站在她的面前,和舞台上的江队长判若两人。
乔釉忽然笑了下。
她不爱笑,总是冷冰冰的。
这一笑,让江昨晃了神。
乔釉问他:
“你真的是我的粉丝吗?”
他确实看起来小迷弟姿态。
江昨犹豫了一下,点头承认。
乔釉便问:
“那你说说看,我都有哪些作品。”
江昨却卡住了。
乔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江昨同学,你算哪门子粉丝啊。”
“你知道我们是高中校友?”江昨倒是不尴尬,他惊讶道。
“刚知道。”乔釉不介意让他知道。
好吧。
江昨没有尴尬到要退走的意思,他从善如流道:
“在校的时候,你四处比赛,你的画在校园贴吧朋友圈都会流传,我喜欢你的画,确实是你的粉丝。只是后来,便不知道你在哪了。”
高考结束,她便销声匿迹了。
他问遍了人,一直在寻找她的踪迹,寻找她的画,却毫无头绪,她了无音讯。
乔釉勉强信了他,驱逐人的姿态很明显:
“不走吗?不怕被你的粉丝认出来?”
“认出来就认出来吧。”江昨随意道:
“我也想和我的偶像多相处。”
随意又直球。
乔釉“哦”了一声,说:
“我朋友弄了两张票带我来的,她是你的粉丝,她如果看见你了,会很麻烦。”
她在赶他走。
谁料,江昨听到这个,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了。
他笑眯眯问:“是吗?”
那就更好了。
她的朋友是他的歌迷吗?
这样的话,似乎可以先从她的朋友入手。
乔釉歪了下头:
“嗯?”
江昨不动如钟:“我和你一起等你朋友吧。”
乔釉:“……”
啊。
好吧。
这路她没付钱,他可以呆。
梁晓潇跑着来的,她眼睛一瞪,注意到乔釉身边的人。
好眼熟好眼熟好眼熟。
江昨抬了一下帽檐,露出一双极富辨识度的漂亮眼睛,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你好,我是乔釉的粉丝。”
这个打招呼的词!
梁晓潇激动的捂住自己的嘴,小声的说:“你好你好你好!”
江昨没有邀请乔釉,因为乔釉一定会拒绝。
江昨笑眯眯的邀请梁晓潇,像是小狐狸:
“我很喜欢乔釉老师,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吃饭?”
乔釉刚要拒绝。
梁晓潇激动的点头:“要!”
梁晓潇晃着她的胳膊撒娇:“釉釉宝贝,好不好嘛。”
乔釉将拒绝的话吞咽下去,嗯了一声。
那好吧。
江昨盯着她们亲密挽着的手,敛下眼底的不快。
他领着她们从后门走。
江昨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直勾勾的盯着乔釉看:
“乔老师。”
乔釉想去后排坐着。
梁晓潇是个人精,赶紧把姐妹推到了副驾驶上:
“总要有人坐副驾驶的,不然多不礼貌啊,把江队长当成司机的事可不能做。”
乔釉只好上车了。
梁晓潇好奇的问:“只有我们三个吃饭吗?”
江昨:“段熠熠和陆凌也在,我们五个吃。”
我们。
梁晓潇激动的拧自己的大腿,嘿嘿的笑。
梁晓潇意味深远的问:
“江队长很早就注意到了我们釉釉吗?”
江昨自然而然的应声:
“没有人会不注意到乔釉同学吧。”
梁晓潇嗯嗯了几声,手机给乔釉发消息。
潇潇:【我赌一百块!江昨绝对喜欢你!你不会是江昨那个白月光吧!】
乔釉低头看了眼消息。
她直截了当的问江昨:
“你喜欢我吗?”
梁晓潇吓得花容失色。
卧槽!姐妹你要不要这么直白!
江昨握紧方向盘,他眨了一下眼睛,脸不红的撒谎道:
“只是粉丝对偶像崇拜的喜欢。”
不能说喜欢她。
说了喜欢她的人,都会被她远离。
江昨故作从容的看她一眼:
“你的朋友也只是歌迷对歌手的喜欢,我们的喜欢是一样的。”
乔釉嗯了一声,低头给梁晓潇发消息:【听见了吧。】
潇潇:【……】
潇潇:【是我亵渎神圣的粉丝的爱了。】
潇潇:【臣退下了.jpg】
到了地方,乔釉低头去弄安全带,却发现安全带出了故障解不开了。
江昨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以后,侧身,去帮忙。
他取下了口罩,侧脸优越。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一点儿也不像大部分的男孩,身上有烟味或者汗臭味。
睫毛好长,五官优越。
是个很漂亮的模特。
他的骨相皮相都很好看。
离的好近。
乔釉有点不习惯。
江昨淡定的说:“抱歉,但你好像遇到了麻烦。”
乔釉便不好意思让他起开了。
江昨弄了好一会儿都没弄开,他很真诚的再次道歉:
“抱歉,我有点笨手笨脚的。”
很好,做的好,不枉他特地叮嘱人把安全带弄坏。
乔釉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听他唱歌时距离太远,看不清。
这会儿凑近发现。
他的手修长又节骨分明。
很漂亮的手,想画。

嫂子好
梁晓潇双手捧着脸,满脸姨母笑,后排磕起了CP。
江昨是她的新墙头不错,不过墙头可以随时换嘛!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何况,江昨是实力歌手,不是爱豆,他乐队出生,拥有恋爱自由。
何况!
是和自己的姐妹有火花!
她和乔釉认识是在大学,她们是不一样的专业,但是宿舍分到了一起,成为了室友。
乔釉的性格初认识很冷,而她梁晓潇是个颜控。
大美女冷一点怎么了?
后来熟了发现,这个漂亮妹妹有点天然呆,非常直球不跟人弯弯绕绕的,脑回路还稍微有那么一点不正常。
比如这个时候。
当帅气小哥哥靠自己很近的时候,应该害羞。
乔釉不。
乔釉顺着对方的话点头,慈祥而宽厚:
“嗯,是有点,但是没关系,我原谅你。”
原谅你笨手笨脚。
江昨:“……”
梁晓潇:“……”
“啪嗒”一声,安全带终于解开。
江昨回神,坐在驾驶座上冷静了那么两秒。
他趁两位女生不注意,侧了侧身体,照镜子。
啊,脸有点红。
他用手背冰了冰脸,没磨蹭太久,下车带两位女生去定好的包厢。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梁晓潇就有点打退堂鼓了,挽着乔釉的胳膊,小声的说:
“我们这样好像不太好,这是他们解散的饭局,又不熟……”
之前一时头脑发热答应下来,后知后觉不应该这样。
也许,对方只是客套呢?
江昨耳朵好,听到了两人讲话,他自觉站到乔釉的身侧,说:
“没关系,粉丝见面会嘛。”
梁晓潇眨巴眨巴眼睛:“三位歌手一个粉丝还有一个路人的粉丝见面会?”
江昨摇摇头,否认:
“一个粉丝,一个偶像,一个偶像的朋友,还有两位蹭饭路人的粉丝见面会。”
梁晓潇被逗笑。
乔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他:
“江昨,你的人设好像崩塌掉了。”
“什么人设?”江昨一时困惑。
他有立过这种东西吗?
乔釉:“台上的你和台下的你,很不一样。”
江昨哦了一声,反驳道:
“不对。”
但他又没有接着往下说哪里不对。
梁晓潇脱口而出的补充江昨没说出口的话:
“是在釉釉面前的江昨不一样!”
江昨耸肩笑:
“是这位眼睛雪亮的朋友说的。”
梁晓潇啧了几声,人设确实碎的稀里糊涂。
台上的拽哥呢?
她都看出来江昨的不对了,但自家釉釉宝贝脑袋好像缺根弦,愣是一点都没察觉出来。
——
江昨提前的打过招呼了。
陆凌与段熠熠这二位蹭饭路人在包厢焦急等待。
段熠熠坐立难安,频频的朝着门的方向看,忍不住的拿出手机调出拍照页面整理仪容仪表:
“凌哥,我这样没问题吧,帅不帅?”
陆凌鄙夷的看他一眼:
“你再帅能帅过我和队长?而且你帅有什么用,是队长追夫人。”
“牌面啊!”段熠熠不服气的反驳他:
“我帅不过队长还能帅不过你了?收起你那张臭脸,要是嫂子被你给吓退了你就等着挨揍吧!”
臭脸?
陆凌掏出手机,俊脸向左向由,最后摸着下巴抬头:“你不懂,这叫个性,现在的小姑娘,就喜欢高冷男神。”
下一秒,包厢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