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議遷都曹操還許下 領新軍馬岱出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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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索因屯兵武關,三人會議,欲進襲盧氏。

    關索道:“據細作報稱,盧氏守将徐瑛,系前九江太守徐珍之弟,前與徐晃守潼關,失守之後,移防此處,有兵萬人,守備嚴密,素懼西涼兵,不如将人馬改換旗幟,扮作寇盜形式,去到城廂附近擄掠,徐瑛必出兵驅逐,我兵不必迎敵,四散而走,待其追遠,以一支兵伏城側,若獲徐瑛,盧氏必破。

    ” 馬超道:“此計甚妙。

    ”即令馬岱前去誘敵,自己引兵襲城。

    馬岱吩咐衆軍塗面挂須,劫掠城廂附近,隻擄金帛,不許殺人。

    徐瑛聞報,自領兵卒,前來捕治,馬岱率領衆兵向西便走。

    徐瑛見盜寇隻數百人,衣甲不齊,形狀狼狽,并不疑心,離城不過十裡,追趕不着,方欲回兵領令,得後軍呐喊,說城中亦有寇盜,徐瑛急回到城邊,隻見城門大開,西涼兵布滿城廂内外。

    徐瑛原被西涼兵殺怕的,回馬就走。

    馬岱倒追回來,提刀截住,十合之内,被馬岱一刀砍下馬來,兩個得了盧氏,乘勢追趕潰兵,看看将趕到宜陽。

     宜陽原是個險要大縣,從前駐兵八千餘人,收留伊陽潰兵四千餘人。

    守将夏侯元,聽得馬超兵到,急閉城把守。

    那馬超追趕的盧氏潰兵到了城下,要他開城,夏侯元不肯開城,潰兵情急,環城辱罵。

    夏侯元吩咐守城兵士放箭。

    那伊陽潰兵便三三五五,互相傳語,我輩幸是來早,若是來遲,也不免為亂箭所射。

    守兵便疑伊陽潰兵變了心,禁止他們交頭接耳。

    伊陽潰兵,不服約束,三言兩語,沖突起來,守城将士,将潰兵首領立時殺了四五個。

    剩下潰兵大鬧起來,就在城中殺人放火。

    守兵分頭巷戰,城外潰兵,隔城響應,自己将宜陽城攻破。

    馬超揮兵入城,敗兵四散出城逃走,夏侯元死于亂軍之中。

    馬超得了宜陽,救滅火災,撫恤居民,修繕城堞,遍樹旌旗,與張苞聲息相通。

    令馬岱領兵三千,謹守盧氏,與關索聯成一氣,張飛軍勢,又為一振。

    正是: 虎将威淩,會八方之風雨;馬兒聲勢,勝萬裡之波濤。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異史氏曰:雲長擒于禁,斬龐德,威名大震、華夏皆驚之日,曹操會欲遷都以避之矣,乃為司馬懿以聯吳不必遷都谏,遂解樊城之圍,而起呂蒙之禍。

    今者雲長一出襄樊,兵威又震于河北,使曹操兵還許下,仍以議遷都書,真大快事也!演義之議遷都,未言其地,以雲長未越襄樊,其時操得避之地廠矣;今也不然,諸葛則西據潼關,北扼上黨,雍并之地盡蹙;雲長則一戰入方城,再戰臨葉縣,河洛之地胥危,至操跄踉而出晉城,狼狽而歸許下,三窟無所,直欲走避幽州,豈不更大可快也哉!乃仍為司馬懿進谏而止,于是知本書之罪仲達深矣。

    此無他,備寫其謀,既以正司馬懿之誅,甚善其謀,即以寫司馬之出。

    及司馬領兵,則暗已志曹操之無能為,而明将翻仲達之戰諸藝,喋血中原,重提舊案。

    諸葛出關在即,而虎鬥龍争文字自此始矣。

     馬岱新兵之至,吾于阿瞞歸于許下,已知之矣。

    諸葛據上黨,塞井陉,雲長出荊襄,向宛葉,此皆欲與操相見于河洛之交,從事與操鬥于三晉之地矣。

    惟操狼子野心,亂國罪人,始有聯合鮮卑,分兵趙地,假外胡以争中國,舉民族而酬私願之志,諸葛不使得逞也,故按兵以待雲長之動。

    一旦華夏震動,老賊自歸,玄黃龍戰,不日可蔔。

    馬岱可不即出關中乎?雖曰諸葛之計如此,在作者筆底,綢缪戰局,早事圖維,固亦不許不知此也。

    至飛援桐柏,後衛荊襄,自更非鐵騎馳赴,不足應敵;則馬岱尤須即歸,不可再緩,特張郃蠢材,以為飛将軍自天而下,遂驚馬超何又在此間耳,有以馬岱何竟恰歸于此時疑者,張郃之類也。

     本書深明軍略,對于潰兵收容,屢屢緻戒。

    楊秋程銀之破潼關也,韓浩之失天蕩山也,黃忠之得南鄭也,魏延詐稱敗兵之破長安也;本回馬超馬岱之入宜陽,寫得尤為明顯,皆喪城失地,緣于收容潰兵、以至覆敗者也。

    然國内自軍閥以來,此仆彼起,年年争戰,每多喜收容潰兵,以申張個人中心之武力,卒至覆敗接踵而不自悟,果何說耶?由今反古,取臨極明,因重感作者努力此書,其欲垂戒世道人心之意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