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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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門奇制勝的機會,會是不能敗的,一敗便将失去扳本的機會,因為面對的是非常的敵人,所以得采取非常的戰術。

     采取守勢便等于挨打,而挨打最耗真元。

     盞茶工夫之後,記不清多少照面多少回合。

     兩個蒙面人的攻勢着着逼人,幾乎全掌握了主動。

     丁浩自覺不能再耗下去,否則将成不敗而敗之局,于是,他非常技巧地變招挨式,由被動而轉換成主動。

     “锵锵锵!”三聲大響,對方兩支劍一被蕩開一被阻滞,就捕捉這瞬息之機,他的殺着出了手,千重銀流中閃起一道豪光,就隻那麼一閃…… “嗯!”地一聲悶哼,一個蒙面人踉跄倒撞。

     另一個的劍如飛蛇鑽到。

     “嗆!”丁浩回劍架開,就勢變勢,連刺三劍。

     又一聲悶哼,這蒙面人也彈了開去。

     極短暫的一瞥,可以看出那首先侄撞開的蒙面人前胸已見紅。

     也就在同一時間,數蓬銀雨先後罩身襲來,丁浩全身布起神罡抵擋,同時揮劍疾掃,銀雨變成了銀星向四下激射紛飛。

    兩名蒙面人趁機扶創反撲,不但其勢驚人,而且快如飚風,直指要害,配合得天衣無縫。

     丁浩絕着再次展出,以攻應攻。

     兩個蒙面人雙雙被迫退。

     丁浩得禮不讓,下決心除一個少一個,如影附形而上,對象是原先見紅的那一個,劍光有若穿雲閃電。

     “哇!”地一聲慘叫,那蒙面人踣了下去。

     同-時間,-支劍突從背後襲到,丁浩警覺巳來不及閃拒,他自恃刀劍入肉受封阻的奇功回劍反掃,拚着受皮肉小傷,但他立即發覺情況不對,奇功失效,肩胛部位劍鋒已深入,忙閃電般前沖反轉。

     也幸誇他反掃了這一劍,迫使對方縮手,同時前沖也消解了對方兵刃的進勢,否則的話非穿透前胸不可。

     眼前又是個蒙面人,他立即判定不是替身,而是真正的“法王”,對方的功力已顯示在襲擊的行動上。

    他登時激動起來,忘了肩背的傷痛,真正決生死的時辰已經來臨,可恨受了這巨創而使功力打了折扣,居于極不利的地位。

     “閣下就是‘法王’?” “不錯!” “不是替身?” “廢話!” “堂堂一教之主也會偷襲?” “醉書生,你反正死定了。

    ” 丁浩立即抑制情緒,冷靜下來?這是非常必要的步驟。

    唯有冷靜才能應變制敵機先,使功力發揮到極緻,他一直在等待的便是這一刻,除魔衛道心願之達成就系于這一刻,同時也是了斷他師徒與‘法王’之間恩怨的關鍵。

     “教主閣下,看來今天必須有一人留在峰上?” “一點不錯。

    ” 丁浩說完這句便不再開門,他本有許多疑問要向對方查證,但他十分清楚‘法王’的心性為人,不到最後的時刻他絕不會說實話,所以隐忍住了。

    他以至上心法“摧元封穴”止住了血,也止住了痛,不須借助外力和藥物,這在别人是無論如何辦不到的。

    現在,他要以全心全力來對付這可怕的敵人,為了自己,也為了整個江湖,他要遏止五年前望月堡與金龍幫的故事重演。

     精、氣,神、人、劍已融為一體,這是武功的極緻。

     無形的氣勢,凝聚在特定的空間。

     雙方的兵刃各自停留在一個極古怪的角度,沒有一般劍手的作勢,但卻是無式之勢,出擊的發起點當然也相當奇詭,武林中有先例但極為罕見。

     那名替身蒙面人退到丈許之外。

     小姑姑這時出現在另一邊,剛才的連珠暗器就是她的傑作,如果不是她來這一手助攻擾敵,丁浩絕不緻受傷。

     雙方久久沒動靜,這是定力與氣勢的拚鬥,表面上什麼也看不出來,彷佛是對峙,但當事人心裡十分清楚,這比打鬥更為兇險,隻要一方在氣勢稍微一懈,便将遭緻對手緻命的攻擊,當然,這種情況不會發生在一般高手身上。

     空氣凝凍,時間似也停止了運行。

     可怕的沉默,恐怖的死寂。

     不知是多久,至少是半個時辰,雙方的氣勢相當,都無懈可擊。

    當然,天下任何事有開始便有結束,不可能一直耗下去,分不出是誰先出手,也許是同時吧,雙方劍騰起、擊出,交嗚聲劃破了凝固的空氣,也打碎了死寂。

     劍氣撕裂了空間,展延,發出一長串音爆。

     雙方各退了一步。

     丁浩駭然,他發現劍身崩掉了一個指甲大的缺口,他這才悄悟自己的護體保命神功擋不住劍鋒,原來對方持的是無堅不摧的神兵。

    絕不能氣餒,他自己警告自己,隻要心神一懈,後果便不堪設想。

     沒有呼喝之聲,雙方發出第二劍。

     貫足内力的交擊,勢道彌足驚人,又是倏合乍分。

     丁浩的心弦又是一顫,劍身又多了個更大的缺口,非關功力,是兵刃上的差異,如此下去将如何?但這意念在腦内隻如電光一閃即逝,他不能分心。

     第三個照面。

     “法王”,仗着兵刃上的優勢,毫無顧忌地全力出擊。

     旗鼓相當的對手,全憑真功實力,絲毫也不能取巧,硬碰硬的接觸。

    “铿!”地一聲,丁浩的劍斷了尺長一截,不由一窒,就這一窒的瞬間,“法王”的劍不回收,順勢劍出了三式,緊密得有如一式。

     丁浩以斷劍封架,但“法王”的劍術威猛而詭異,劍尖已刺入丁浩的左胸,這是緻命的部位,透心即無救。

     急切裡,丁浩的斷劍脫手射出,勢疾而力猛。

     “法王”為求自保,收劍格架。

     丁浩後退八尺。

     “法王”既然得手,當然不會給丁浩任何喘息的機會,一個彈步,劍又揮出。

     丁浩隻好空手與搏,掌功再強也不會比劍利,更何況“法王”所持是切金斷玉的神兵,丁浩明顯地落入下風。

     小姑姑喜形于色。

     丁浩勉強撐了五個回合…… “躺下!”法王栗吼一聲,劍已貫入丁浩的右胸。

    抽劍,丁浩真的躺下了,血水噴出,但很快便止住。

     “留活口交換天仇!”小姑姑急叫-聲。

     “已經沒有活口了!”法王和劍垂下。

     “這……” “他們會要他的全屍。

    ” 就在此刻,數條人影由峰後方向湧現,當先的是餘化雨和老酒蟲,接着是斐若愚以及方萍和小茉莉。

     “啊!”方萍和小茉莉同時厲叫出聲。

     “小酒蟲!”老酒蟲是悲呼。

     餘化雨和斐若愚的臉孔頓時扭歪。

     小姑姑和那蒙面人轉身面對來者,那名青衣少女也現身到了小姑姑身邊。

    小姑姑不停地顧盼張望,顯然她對這批不速之客的突然光臨感到驚震,峰下的周全布置難道完全不發生作用?這未免太可怕了。

     “哈哈哈哈……”法王突然發出狂笑。

     “住口,這有什麼好笑?”餘化雨出聲喝阻。

     “法王”斂了笑聲。

     “餘莊主、酒長老,你們老少齊來,是陪葬麼?” “你閣下想是半月教主?”餘化雨咬牙問。

     “不錯,本座就是!” “餘文英人呢?” “喏!她就是。

    ”法王指了下青衣少女。

     “她……就是?” “大伯!” 青衣少女在小姑姑示意下叫了一聲。

     餘化雨深深望了這從未謀面的至女一眼,回過頭,臉上的表情相當複雜,一時之間他不知如何處理這情況。

     “先算人命賬!”老酒蟲怪叫了一聲。

     “血帳血還!”斐若愚立即附和,他早巳按捺不住。

     “我們還等什麼?”方萍含淚厲叫。

     “趕着投胎也用不着這麼急呀!”小姑姑也斜着眼說。

     方萍一咬牙,作勢就要撲上。

     “阿稱陀佛!”一聲化号蓦地傳來,-個蒙面女尼随聲出現,是“無恨師太”,她沉穩地步到場中央,立定,目光望向那青衣少女。

     烈陽似的目光使青衣少女感到不安。

     “百花娘,無恨師太!”小姑姑大聲點出。

     “她是誰?”無恨師太厲聲問。

     “你不認識自己的女兒?”小姑姑媚笑着說。

     “她不是文英!”無恨師太寒聲說。

     這句話使餘化雨老臉失色。

     青衣少女高叫了-聲:“娘!”聲音極不自然,完全沒有骨肉重逢的親情反應,也沒有自己是人質的表現。

     “無恨師太”微一搖頭道:“女施主,你可憐也可悲,作假是假不來的。

    ”說完,轉面對着“法王”,目芒中盡是怨毒:“你太惡毒、卑鄙,貧尼甘背佛前之誓,甯墜萬劫之境,對你無法不恨。

    ” “法王”後退了兩步。

     “無恨師大”轉向餘化雨一行,先合什,然後才開口道:“各位施主,這公案由貧尼來了斷,定還各位公道。

    ” 餘化雨欲言又止。

     “法王”這時開口道:“換個地方了斷如何?”“無恨師太”略作思索,點頭道:“可以!” 老酒蟲大聲道:“小酒蟲不能白死!” “無恨師太”楞了楞,目光瞟向地上的“醉書生”突然明白過來,轉面道:“施主,醉書生是為了助貧尼尋餘文英而遭不幸,貧尼自有分寸。

    ” 方萍切齒道:“師太,何不在此公開了斷?” “無恨師太”眸光閃了閃沉聲道:“貧尼坦誠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