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吾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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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東分壇’,令主一俟‘玄陰谷’事了,當率同‘幽冥教’中高手,搜殺怪手書生!” 司徒文一聽,怒中帶喜,忖道:“聽稱呼這中年魔頭竟然是川東分壇的壇主,想不到誤打誤撞的闖到了‘天毒門’川東分壇所在之地,我不殺你個雞犬不留,鬧你個冰消瓦解,也難出我心中這一口惡氣。

    ” 那被稱為分壇主的中年人冷冷的道:“這值不得大驚小怪的,怪手書生不來便罷,如果他敢闖來,任他三頭六臂,我枭面狼鄧通不叫他屍橫分壇才怪!” 那老者又道:“本壇派出去追蹤‘硯山三兇’的四位堂主,三位已經返壇,吳壇主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行蹤不明!” “什麼?吳壇主下落不明?” “是的,據三位堂主說,‘鬼爪追魂孫道玄’不知如何得訊,也出手劫奪,力斃‘硯山三兇’!” “後來呢?” “鬼爪追魂,被矮閻羅米桂斬斷手腕!” “經劍可曾追回。

    ” “當時恰巧發覺怪手書生和雪山魔女,也隐身近旁,四位堂主計議之下,由厲堂主出手奪劍,吳堂主負責引開怪手書生,目前‘金吾劍’已經奪口,‘幽冥真經’下落不明,對方雪山魔女追蹤前來本壇,現在由厲堂主等對付中,請壇主立即回轉分壇!” 枭面狼鄧通聞言一躍而起,大聲道:“何物雪山魔女,竟敢到我川東分壇撒野,那賤婢既然和怪手書生那小子、路,說不得隻有将她毀了!” 枭狼鄧通話音甫落,身側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兩人疾旋身作勢,但又不見人影。

     枭面狼鄧通陰側側的發話道:“是人的話,就現身出來,裝神弄鬼,算哪門子英雄!” 但,那發冷笑聲的人,卻未現蹤。

     不由又道:“有種的讓我鄧某人見識一下,藏頭露尾的……” 又是一聲冷笑,卻發自二人身後。

     二人不由心生寒意,被人欺近身後而未覺,則對方的功力,可想而知已到了驚人的地步。

     飛身前移五尺,然後電疾轉身。

     面前,八尺之外,站定了一個儒生裝束的少年。

     那老者首先脫口驚呼一聲:“怪手書生!” 枭面狼鄧通一聽。

    來者竟然是名震武林的小煞星“怪手書生司徒文”,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司徒文眼露煞光,不住口的連連冷笑。

     方才他從對方的一問一答的對話中,知道“金吾劍”已重新落入天毒門人手中,蘭姐姐正在分壇之内與人動手,“幽冥真經”又告下落不明,那施行調虎離山之計,引誘自己離開的妖媚婦人吳柔柔,竟然是川東分壇的一個堂主。

     枭面狼自恃練有歹毒的陰功“天魔眼”,雖然隻有七成火候,但用以克敵,已可勉強應用。

     當下一言不發,兩目中碧光閃閃,直盯着司徒文,在這暗夜之中,那綠光分外顯得唬人。

     司徒文有前車之鑒,成竹在胸,同時自服了“九尾狐内丹”之後,功力更強,定力也更堅。

     所謂“魔由心生”,隻要你把持得定,魔由何侵。

     枭面狼鄧通見對方在自己全力施為的“天魔眼”之下,久久毫無動靜,不由膽怯起來,臉色頓寒。

     看來對方的功力,業已到了心神歸一,邪魔不侵的地步。

     司徒文不屑已極的道:“鄧通,你别自恃練有歹毒的‘天眼’,在小爺面前,那可是不值一道,你用不着枉費心力了!” 果面狼鄧通聽對方一語就能道出自己所練的陰功來曆,由心搖膽顫,但他身為分壇主,當然也有幾分門道,臉色一變後,嘿嘿一聲獰笑道:“小子,今天你休想活着離開這茅草!” 司陡文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道:“今晚小爺首先要替茅草中,這些枉死的白骨腐屍讨還公道,而且要挑掉你的‘種東分壇’為江湖除害。

    ” 這話說得正氣凜然,同時也狂傲到極點。

     另外那傳訊而來的老者,早就見識過司徒文的身手,這時半聲不吭的仁立一旁,心中在轉着回分壇報訊的念頭。

     枭面狼鄧通傑傑一陣怪笑道:“好狂妄的小子,本門總壇重地,被你乘虛搗毀,又複血洗我雲嶺分壇,今天不把你挫骨揚灰你隻道天毒門無人了!” 說完,眼中綠光一轉,“呼!”的劈出一掌。

     司徒文冷曬一聲,右掌迎着襲來掌風一揮,一股強勁無倫的勁氣,已随這一揮之勢暴卷而出。

     “噗!”真氣相接,發出一聲巨響,勁風飒然中,司徒文馬步微晃,而枭面狼則退了一大步。

     一旁呆立的老者,心頭一轉念道:“看來分壇主決非怪手書生之敵,若不先行趕回分壇預為布置,後果不堪設想,何況壇中還有一個雪山魔女在與各堂主殺得難解難分……” 心念所及,扭頭就向暗影中馳去。

     司徒文心念電轉,蘭姐姐尚在川東分壇之内,雖說功力深厚,但天毒門若用毒攻,她可得束手待斃,目前最好是解決了枭面狼這魔頭,然後追蹑那老者之後,必可直抵分壇所在,否則自己去尋找又要花費時間。

     心念既決面上殺機陡熾,喝道:“枭面狼,小爺要超度你了!” 最後一個字出口,已快逾電擊的連攻出八掌之多。

     這八掌是司徒文蓄意施為,掌掌俱可開碑裂石,而且攻出的角度方位,詭異已極,奇奧絕倫。

     枭面狼頓時被迫得手忙腳亂,欲架無從,連退了一丈之多,才險極的脫出掌影之外,不由亡魂皆冒。

     對方的這一輪疾攻竟然詭異迅捷得使他分辨不出招式方位。

     枭面狼在天毒門中,功力還高過蛇魔崔震等衆高手,可以說是冠蓋齊輩,但竟然抵不住司徒文的一輪快攻。

     由此可見司徒文的功力,已到了如何駭人之境。

     但他仍然也有彌足稱道的地方,當司徒文疾攻方過,他略加喘息,飄身問進,同樣回敬了八掌。

     雙方乍合倏分,一分又合,各出絕招,互不相讓,眨眼之間,已交換了十招之多,震耳勁風,像是要撕裂夜空。

     司徒文意在速戰速決,招招具是緻命之着。

     枭面狼意存拚命,也是怪招疊出,險招連遇。

     雙方又極快的交換了五招,枭面狼越打越感心寒。

     司徒文陡然電閃般飄退三步,厲喝道:“枭面狼,這一招如不取你狗命,我怪手書生從此洗手退出江湖!” 口裡說,勢卻不停,隻見他雙掌連因疾劃,“玄天掌法”中最淩厲的一招“旋乾轉坤” 已然施出。

     枭面狼摹感一道極其怪異淩厲勁風,挾如山之威,暴卷狂撲而來,強猛得簡直無可言喻。

     海樣深沉的勁氣渦流之中,卻幻出萬千掌影,密不留隙。

     自己的一個身形,竟然随着對方的勁氣轉動,兩掌根本就遞不出去,不由膽裂魂飛,正想湧身而退。

     但來不及了! “玄天掌法”蓋古淩今,尤其在司徒文手中施展出來,放眼江湖,接得下這一招的,恐怕是鳳毛麟角。

     憑枭面狼的身手,焉能躲閃得脫。

     隻覺一陣劇痛攻心,兩眼發黑,身上已在同一時間之内,被擊中了七掌之多,登時内腑盡靡。

     極口發出一聲凄厲慘嗥,鮮血狂噴如泉,登時氣絕。

     前道正在奔行的老者,蓦聞身後傳來一聲極盡凄厲的慘号,心知川陳分壇主來面狼已遭毒手,不由心碎膽裂。

     司徒文喘了一口大氣之後,身形一展,恍若幽靈現身,鬼魅顯迹,一晃,消失在茫茫暗夜之中。

     天毒門川東分壇 設在“茅草坪”西端盡頭處的“雲霧谷”谷口。

     是“天毒門”最早設立的一個分壇,較之“雲嶺分壇”更具規模,僅次于總壇,是“無毒門”精英所聚之地。

     這時 分壇内第一進大院之中,燈明如晝,一個白衣女子被八名高手環攻,劍芒閃爍,掌風呼轟。

     院内四周,分立了不下二百人之多的“天毒門”徒衆。

     院子正首的廊檐之下,站着一個形貌猙獰的虬髯老者,手中捧着一柄黃光閃閃的長劍,面現得色。

     那白衣女子以一對八,赤手空拳,早已鬓邊見汗,嬌喘籲籲,發散钗斜,已逐漸落在下風。

     “雪山魔女,你趁早束手受縛,憑你這一分絕世姿容,本門令主必然另眼相看,說不定,嘿嘿!……”正在交手的八人之中,一個面形陰鸷的中年人道。

     “呸!殺不盡的魔崽子。

    ” 雪山魔女粉臉氣得藍白,呸了一聲之後,又問電般突攻數掌,但已是強弩之末,已失去了淩厲氣勢。

     “李姑娘,你何必為那十指不全的臭小子賣命,你死了可不值得,那小鬼遲早是本門的掌中物!” “哈哈!美人兒,你萬一不幸,玉殒香消,多少人将要為你心碎,連我客鷹東方青在内,哈哈……” 四周響起一陣輕薄的哄笑聲。

     雪山魔女一陣急怒攻心,強聚殘存真氣,詭奇無匹的攻擊九掌,一聲問哼過處,立有一人撫胸而退。

     但随即又有一個壯漢飄身而上,仍然是以八對一。

     他們的存心,是要活活累倒雪山魔女,生擒活捉。

     “雪山魔女”雖然早經司徒文乘療傷之便為她打通了任督二脈,說起來,内力當不虞匮乏,但在八個一等一的高手長時間的輪替合擊之下,人,總是血肉之軀,内力也有匮乏的時候,這時,她已成了強弩之末,隻是一股好強的天性,和另外一個意念在支持着她。

    她相信司徒文會尋蹤而來!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她更加不濟了,招式散亂得不成章法,連招架都顯得有些心餘力拙。

     如果她這時要退身的話,仍然可以做到,但她不屑出此,“雪山魔女”四個字,在江湖上仍然是相當震驚人的。

     八個“天毒門”高手,更加強了攻勢。

     情勢發發可危,眼看不出盞茶時間,她就得脫力倒地。

     “哧!”她的衣襟,已被劃開了一條半尺長的口子,露出了粉紅色的胸衣,四周又是一陣嘩然。

     她恨得幾乎把牙齒咬碎,她開始感到失望了,司徒文始終未曾現身,而她已到了山窮水盡之境。

     她真不敢想象她力竭被擒的後果。

     她目眦欲裂,怒哼了一聲,又竭盡餘力的攻出六掌。

     悶哼聲中,又有兩個高手負傷而退,但很快的又有兩人填補上來,她強忍住上湧的逆血,奮力迎戰。

     蓦在此刻 一個渾身浴血的老者,踉跄奔入院中,。

    中隻說了一個“怪……”字,便已氣絕身死。

     變生意外,使所有分壇内的徒衆,同時一震。

     一看,那老者左右肩胛,各被洞穿了一孔,是被至高的内家指功所傷,顯然是受傷之後,流血過多而死。

     這老者正是前往“茅草坪”向分壇主枭面狼鄧通傳警的内堂堂主,卻不知是被何人所傷,而分壇主也影蹤俱無。

     他們卻不知分壇主此刻已命喪“茅草坪”中了。

     就在衆人駭凜莫名之際,慘号之聲突然而起。

     衆人隻感眼前一花,院中已站定了一個豐神明逸的青衫書生,手中持了一柄黃光燦燦的長劍,眉目之間,煞氣橫溢。

     而适才在檐廊之下,手捧“金吾劍”的虬髯老者,已然橫屍就地,劍已到了那青衫書生的手中。

     “怪手書生!”有人驚叫出聲。

     全院二百多人,一個個木然呆立,面現惶恐之色。

     雪山魔女乍見司徒文現身,精神陡長,一連三招,迫得八人一陣手忙腳亂,各向後退了一步。

     她高叫了一聲:“文弟!” 司徒文一見“雪山魔女”狼狽之相,滿腹憐愛之情,頓化成無邊殺氣,金芒閃處,慘号立起,血雨飛濺。

     隻這一出手,圍攻雪山魔女的八人中,已有四人倒地。

     其餘四人駭然而退,這是什麼武功,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一舉手而斃四個高手,簡直是匪夷所思。

     衆人這時方才從驚飾之中回過味來,呐喊聲中,已蜂擁般圍攻上來,其中自然有不少是一流好手。

     司徒文新仇舊恨齊湧心頭,殺機如火如茶,急把手中劍遞與雪山魔女,一抖手,鐵笛出現。

     “蘭姐!殺!” 這簡短的三個字,揭開了一場血雨腥風的大殺劫。

     一溜烏光倏地破空而起,傳出一陣陣摧心裂肝的怪嘯。

     金芒閃處,“金吾神劍”劃空疾晃。

     刹那之間,慘号之聲四起,血雨飛灑,殘肢斷體,橫飛直射,一黑一黃兩道光芒,回飛缭繞,當者披靡。

     “坎離鐵笛”無堅不摧。

     “金吾神劍”削鐵如朽。

     這一雙名震武林的煞星,已橫下心來,下手絕不容情。

     這一幕驚心動魄的慘劇,愈演愈烈。

     “川東分壇”一片鬼哭神号。

     有那見機得早的徒衆,已亡命般逃離現場。

     烏光倏斂 金芒乍歇 院中,血流成渠,屍體如丘,令人不忍卒睹。

     遠處 傳來數聲枭鳴,像是在哀悼這些慘死幽魂。

     司徒文與雪山魔女,相視一笑…… “蘭姐!這柄‘金吾神劍’算是我的禮物!” “文弟!這……這……” “蘭姐,你現在正好沒有趁手的兵刃可用,這算是天賜之緣,你就收下吧!古人說: ‘寶劍贈烈士,紅粉贈佳人’,但蘭姐卻是巾帼不讓須眉,我就來個名劍贈美人吧!” 說罷爽朗的一笑! 雪山魔女抿嘴一笑道:“文弟現在可變得油嘴滑舌了!”口裡說,芳心裡卻是甜蜜無比。

     司徒文打了一個哈哈道:“名劍美人,相得益彰!” “文弟!我能當得起美人兩字嗎?” “蘭姐冰肌玉骨,麗質天生,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如果算得美人,那美人這個名詞,可以棄置不用了!” 雪山魔女冷哼一聲,别過頭去。

     司徒文以為她生氣了,忙一揖到地,嬉皮笑臉的道:“适才有言語得罪,小生這廂有禮了!” 雪山魔女不禁回眸“噗哧!”笑出聲來。

     這一笑,宛如春花怒放,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顔色”之慨。

     司徒文不覺心裡一蕩,情不自禁的上前兩步,一手扶着蘭姐姐的香肩,另一隻手卻探到小腹之上,輕聲道:“蘭姐!你肚子裡真的有了……” 雪山魔女粉臉羞得通紅,閃開一旁,嗔道:“文弟!你真壞……” 司徒文忽地想起一事,忙正色道:“蘭姐!那‘幽冥真經’呢?” 雪山魔女面上忽現駭凜之色,道:“幽冥真經,得而複失,被‘死亡谷’中人強搶而去!” “死亡谷”他在江湖上還不曾聽到過這恐怖的名稱。

     司徒文俊面倏寒,驚詫的道: “蘭姐何由得知對方是死亡谷中人?” “從對方的武功上判出!” “武功招式?……” “出手的人,戴黑布頭罩,隻露兩眼,周身上下,全是黑布包裹,這是特征之一,一出手就施出‘死亡谷’不傳的秘技‘冤魂附體’、‘鬼爪攝物’,我由此而确定對方是屬于‘死亡谷’中人,當時我因為一意在追蹤天毒門人。

    想奪回‘金吾劍’,所以不逞追蹤對方!” 司徒文不禁暗贊蘭姐姐江湖見聞廣博如斯。

     又道:“這死亡谷究竟是什麼回事?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雪山魔女道:“據江湖中老一輩的人物傳言,‘死亡谷’住在川陝交界之處大巴山中,武功自成一派,極少露面江湖,谷内一片黃沙,鵝毛不浮,曆來凡是進入‘死亡谷’的江湖人物,無一生還,詳情究竟如何,我也不甚了了,僅知道它是一個極端神秘而恐怖的所在。

    ” 司徒文沉吟半晌之後,豪氣萬丈的道:“等玄陰谷事了,我必一探這死亡之谷。

    ” 雪山魔女盈盈一笑道:“屆時我這不成材的姐姐,當陪你一行。

    ” 司徒文跟着一笑之後,面上忽現焦急之色,道:“現在‘幽冥夫人’接掌‘幽冥教’的時期已屆,‘天毒尊者’也必與那女魔一道,是我報複血仇,手刃元兇的大好時機,豈可錯過,同時,蕙蘭妹妹中了‘天毒門’的‘啞毒’,口不能言,在立等我求得解藥!” 雪山魔女情深款款的道:“一切行止,以文弟的意見為準!” 司徒文道:“時間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