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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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得一陣暴吼喝叱,五人又掠身一擁而上,方便鏟、青鋼長劍、蛇頭三菱刺、骷髅鞭,五般兵器,齊往小俠身上遞到。

    這一出手.五賊全都展開了生平絕學。

     隻見五般兵刃,此進彼退,方便鏟力沉勢猛.夾帶呼呼風聲,青鋼長劍寒光閃閃,有如寒濤掠空,蛇頭三菱刺宛若-條靈活毒蛇,夾絲絲銳風,招式詭異至極,骷髅鞭夾帶勁風,硬打軟纏,掃點俱全。

    五般兵刃,招招惡毒,着着狠辣,攻的均是要害。

     實不愧是邊陲武林一等的高手,威力端的驚人,不同凡響! 肖承遠見五人均已展開生平絕學,猛力狂攻.這才一聲朗笑道:“啊呵!這才是啊!” 口中說着,身形已自行展開。

     隻見肖承遠嶽峙淵停,身若行雲流水,一枝碧雪神劍,封前擋後,架左攔右,神出鬼沒至極。

     晃眼七八個照面,忽見肖承遠手中神劍推出千層浪,宛若銀光飛灑,劍招一變再變,越變越奇,越變越快,更越變越狠! 陡聞劍身發出一陣龍吟;刹時間,隻見青芒耀眼,寒光刺目,劍氣直沖雲霄,又若神龍盤空,夭矯遊走,碧雪劍指東劃西,紮南刺北,出招神速,真是迅速若奔雷,捷似疾電,招連招,式套式.每招每式均含有無限的玄機,難以窺恻的奧妙! 這蒼虛劍法豈隻是威力無邊,玄妙絕倫,且大有震劍動天地,出招鬼神驚之慨! 别看五人功力極高,手中兵刃招式盡皆奇詭狠辣,起初還能窺空遞得進去一招半式的,待小俠這蒼虛秘學一施展開來,非但連一招半式皆遞不進去,且滿眼盡是劍光人影,宛如千百個肖承遠,千百枝碧雪神劍! 五人皆知清陽真人這枝碧雪劍,乃前古神物,斬金削鐵如泥,手中兵刃非但不敢亂遞,且肖承遠劍光攻來,又不敢随便封擋,惟恐損壞手中兵刃,因有了這層顧忌,也就更加束手縛腳。

     法慧、法廣二人的方便鏟,乃重兵刃,固然不提神劍鋒利,但任憑兩方便鏟力沉勢猛,呼呼生風,招式依然遞不進去,隻覺得方便鏟剛一觸近劍光,立即被一股無形絕大的勁力反彈回來,而這反彈力量,也因方便鏟攻出的力量大小而異,攻出力量越大反彈力量也就越強,強得法慧、法廣幾乎把持不住方便鏟! 這時,隻把旁立四人看得個目瞪口呆,尤其是素昔自負高傲的陰司秀士.更是瞠目結舌,這才知道,武學一道,實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輩子也學不盡。

     轉瞬六七十照面過去,肖承遠劍法越使越神妙,越演越離奇,漸漸劍身發出了一種嘶嘶之聲,在嘶嘶聲中含着一種絕大無形的吸力,五人兵刃遞出,隻要小俠出劍一引,兵刃就會跟着往旁邊蕩去,有幾次幾乎和自己人的兵刃相撞上! 五人是越打雄心驚,越鬥越膽寒,簡直摸不透小俠的武學功力,究竟高到如何的程度? 忽聞锵啷一聲暴響,跟着便是一聲慘叫,法慧和尚手中一柄重約六十多斤的方便鏟,已被震脫手,飛出數丈外,“噗!”一聲落入草地中,法慧和尚渾身搭血,一條左臂已齊肩斬斷,痛得昏倒地上。

     法廣一聲怒吼道:“小狗!你敢傷我師兄!”方便鏟掄起,夾勁風狂飙,直向肖承遠撲去,清陽真人等三人,也是一聲吼喝,各将手中兵刃向肖承遠身上要害狠命撲去。

     肖承遠一聲冷笑,喝道:“你們這幾個桀骜不馴的惡賊,小爺今天是存心叫你們開開眼界,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學,免得你們自認為了不起,仗着練了兩手拳腳,專門在江湖上惹事生非,為惡作歹!”說着陡又一聲喝道:“撒手!” “撒手”聲中,法廣手中的方便鏟頓時脫手震飛,跟着青芒閃處,便聽法廣-聲慘叫,身子倒縱而出,右肩連皮帶肉已削去了一大塊,左手撫着傷口,鮮血涔涔從指縫中流出。

     頃刻間五人已傷了二人,隻剩下蛇怪闵煜、活骷髅姜萬宗、清陽真人三人,圍住小俠拼命狂攻! 五人尚且不敵,三人如何能行?未走上三招便已是手忙腳亂,危機頻頻,三件兵刃雖皆招式詭異,頗見火候,奈何小俠這枝神劍施展開來威力太大,三件兵刃竟連小俠的劍幕中都遞不進去。

     三人有心想就此罷手退去,無奈被小俠的劍光圈住,實在是欲罷不能,況且稱霸邊陲數十年,威震武林黑白兩道,從來無人敢惹,今天五人聯手合鬥一個年紀未滿二十歲的小鬼。

     非但沒有能将對方制住,且還被對方傷了二人,臉皮再老,也實在無法丢得起。

     退既無望,隻得作那狗急跳牆的行為,拼命的狂攻猛撲,打到最後再說。

     一人拼命,萬夫難擋,況三人均系武林高手,小俠武學再奇,功力再高,也禁不住這種不要性命的拼命招式,狂攻猛撲。

     三人這一拼命,就不禁激起小俠的傲性,胸中怒火如雷,暗道:“我本意是拿你們喂招試劍,最多叫你們受點傷,借以殺殺你們桀骛不馴的惡性,滅滅你們的兇威,想不到你們竟起了兩敗俱傷的念頭,真是惡毒之至!……” 肖承遠年中想着,倏地一聲沉喝道:“惡賊!真要找死!”陡見青芒連閃,寒光暴廂,若怒濤澎湃,威力驟增,劍招連演蒼虛秘笈絕學,首當其沖的就是蛇怪闵煜,整個身形已被劍光圈定,眼看蛇怪闵煜勢難進出這一劍之危! 蓦聞一聲喊道:“小俠劍下留情……”喊聲未畢,一條人影疾掠而至。

     肖承遠忙撤劍招,飄身後退丈外。

     蛇怪闵煜身形被小俠劍光圈定,自覺必然命斃劍下,血濺當場,這一逃得性命,忙不疊飄身暴退丈外,就這樣已是渾身冷汗淋漓。

     清陽真人與活骷髅姜萬宗,亦連忙飄身疾退和蛇怪闵煜三人并肩站立。

     那人身形一落,站在場中,未等肖承遠先開口,就向小俠一拱說道:“小俠可否看我楊光祖薄面,今晚的事,就此作罷!” 肖承遠略一沉忖,便點點頭答道:“楊兄之命,小弟瑾遵就是!”說着,星目神光灼灼的掃了清陽真人等三人一眼.又沉聲喝道:“蒼虛秘笈的确為我所得,一點不錯,老實告訴你們,憑你們這幾塊料的那點能耐,要想從我手中奪取蒼虛秘笈,簡直是在做夢,今天看在楊兄面上,饒你們這次,不過我可先警告你們,下次若再碰到小爺手上,小爺決會叫你們嘗試這枝碧雪劍的鋒利!” 這時清陽真人等三人,自知與小俠功力相差太遠,如何還敢哼一句,自讨其辱,隻好忍氣吞聲,瞪眼望着小俠一聲不響。

     雖是一聲不響,心内卻在暗打主意,暗罵道:“小狗,今天由你賣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之仇,不但勢在必報,蒼虛秘笈也勢必奪取,還要連你這小狗的一條命算上,連本帶利的算還……” 肖承遠見三人雖未出聲.但卻都是瞪着眼睛,目透兇光,知道三賊心中怨毒已深,将來報複糾纏,定然無窮,便發下狠心,暗道:“隻要你們這幾個惡賊,真要不知死活,找我報複糾纏,我必然叫你們皆難逃活命!”這狠心一下,便嘿的一聲冷笑道:“要是不服,江湖道上盡管找我肖承遠報仇!”說罷,就向陰司秀士一拱手說道:“小弟前途尚有要事待辦,就此告别,明春三月再見吧!”話完,便向清陽真人要還申昌的青鋼長劍交還申昌,望着揚光祖說了聲:“再見!” 再見聲中,已與五毒掌尹華等三人;翻身上了馬背,疾馳而去。

     陰司秀士對肖承遠的武學功力已經敬佩到了極點,雖已約好明春三月見面。

    但總覺得有點不舍得分開,反正無事,本想喊住小俠,與小俠同行,順便問問小俠此次來邊陲何事,但肖承遠去得太快,他喊聲尚未出口,四匹馬已出去了數十丈遠。

     肖承遠一走,便聽得清陽真人一聲幹咳,說道:“承蒙楊兄援手,得使我等三人未遭小狗毒手,此情他日必有所報!” 這時法慧、法廣二人,傷口已經敷藥包紮妥當,陰恻恻地冷笑道:“楊兄高情厚誼,可稱得起義薄雲天,今晚之事,我師兄弟當永銘心中不忘!” 法慧和清陽真二人這番話,表面上好像是感謝之詞,但實際上聲調陰冷,且五人目光中,都透露着一種媳毒之色,陰司秀土心知這五人今夜慘敗于肖承遠手下,怒氣無處可世,将所有怨毒,巳完全遷移到他身上,如果一個應付不當恐怕馬上就得翻臉動手。

     陰司秀土本是個深沉機警的人物,聞言容色絲毫不動,隻哈哈一笑道:“二兄也太過言重了,小弟深感慚愧之極,如今姓肖的已走,小弟也就此和諸兄作别,他日再行相見吧!” 說着便朝五賊抱拳微微一拱,掠身疾躍而去,陰司秀士這樣話一說完,立即騰身掠去,殊出五賊意外,都料不到陰司秀士如此老奸巨滑。

     五賊本因陰司秀士突取中立态度而感不滿,乃将受創于小俠的怨毒遷怒到他身上;肖承遠一走,氣怒無處可洩之下,便惡念陡生,這才出語譏諷.想激怒陰司秀士翻臉動手,将陰司秀士擱下,以稍洩心中怨恨! 萬不料陰司秀士如此乖巧,已看出五賊心意,竟然沉穩如常,容顔絲毫不變。

     陰司秀士一走,五賊相互的望了-眼.無可奈何,像五隻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設精打彩,就地掩葬了餘義章的屍身,各自翻身上馬,垂頭喪氣的離去。

    先前的那肚兇餡傲氣,巳完全消失殆盡。

     肖承遠與天山雙怪、五毒掌四人四騎,一路曉行夜宿,按程趕路,經安西,由馬連井子入疆。

     這天已至天山腳下,因山道崎岖,不宜馬行,便将馬匹寄放在山腳附近的農家,攜帶着幹糧,展開輕功身法登山。

     四人均未到過天山,對天山地形毫不熟悉,天山老怪的巢穴玄陰宮在于何處,當然更不知道,隻好滿山瞎摸尋找。

     但北天山奇峰峻嶺縱橫,山脈連綿橫亘千裡,若大荒山中又無人迹可資詢問,玄陰宮在于何處,憑着瞎摸瞎撞,何能容易尋到?- 連在山中瞎找了五六天,玄陰宮仍屬渺渺!肖承遠不由焦急道:“這玄陰宮究竟位于何處?如此一味滿山瞎撞,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真急煞人!” 五毒掌尹華也不禁皺着雙眉道:“是呵!如此滿山瞎撞,實在不是個辦法……” 天台雙怪大怪申昌說道:“小俠且别心急,我們再找兩天看看,我想隻要仔細留心一點,總會找得到的。

    ” 肖承遠亦覺得除此而外,實在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好再多仔細留心的繼續找下去。

    于是便點點頭道:“也隻有如此了!” 四人便又展開身形,在奇峰峻嶺間找尋。

    蓦然,肖承遠忽地停住身形,向三人一打手式,像有所發現似的,側耳傾聽,三人便也連忙停住身形,凝神靜息的傾聽。

     這時,時正三更以後,下弦月斜挂天空,月色迷漫暈暈,荒山寂靜,鳥獸均皆靜伏潛眠,除了山風吹拂得樹葉草叢,發出極輕微的沙沙聲響,以及偶爾傳來一兩聲,夜枭難聽的鳴u聲外,其他任何一點響動皆可傳出數裡之外。

    三人傾聽了一會兒,覺得四山靜寂,任何動靜皆無。

     忽見肖承遠面露喜容地說道:“隐聞西北方向,有喝叱之聲,那邊可能有人激鬥,三兄請随小弟來。

    ”說罷,便當先掠身躍起,展開身形,直奔西北方向掠去! 天台雙怪等三人,也急忙展開輕功身法,緊緊跟随在後,直撲西北方。

    隻見小俠在前,身形宛似一隻狸貓,兔起鹘落,快若飄風,疾似閃電! 天台雙怪等三人雖皆是武林高手,輕功身法何能與小俠相比,晃眼便落後了丈餘,三人哪敢怠慢,連忙猛提一口真氣,腳下加勁,将輕功身法施展到頂端,随在小俠身後疾馳! 一連翻過好幾座山峰,喝叱聲已入耳清晰異常,同時也聽到了一陣兵刃相碰,交鳴之聲。

    又翻過一座山峰,迷漾月光中,隻見二三十丈外的空地上,有十數條人影在兔起鹘落,正打鬥得十分激烈! 肖小俠停住身形,等候天台雙怪等三人來到,便向三人低聲說道:“那邊打鬥甚激,不知是些什麼人,我們且不要露面,先下去看看清楚再說!”三人一點頭,便随在小俠身後施展輕功法,捷若狸貓的溜下山峰,掩到距離個丈左右的一塊山石後面,隐蔽身形往鬥場中一看。

    天台雙怪與五毒掌尹華三人,面上頓時均露出驚喜之色! 這鬥場中雙方打鬥之人,一方乃是青龍幫的人馬,另一方也就不用說了,當然是天山老怪等人。

     原來飛雲刀彥沖與小俠肖承遠等分手後,立刻便和六位香主上馬動身,急急趕回括蒼山總壇,将何雲風姑娘單騎隻劍追蹤天山老怪前往玄陰宮中教人的事情,向幫主石嘯天一報告後,石嘯天頓時大驚,他知道老怪武功絕高,何雲鳳怎能敵手?連忙召集,青、黃。

    白三堂主會商,黃龍堂主仇九峰不在山中,這時他已無暇詢問,經與青龍堂主通臂仙猿徐文傑.白龍堂主逍遙書生雷道生二人商量結果,決定請逍遙書生坐鎮總壇,暫掌幫務,親自與通臂仙猿徐文傑,率領三堂香主數人下山,晝夜兼程急奔新疆北天山玄陰宮赴援。

     本來他們應落在肖承遠等四人之後,要稍遲一二日,但因為他們中間有人熟悉天山形勢,知道玄陰宮所在,抄了近路,是故反比肖承遠等先到玄陰宮。

     天台雙怪五毒掌三人,一見是幫主親自率領了幫中高手十數人,已經先一步來到,心中又怎得不大為驚喜。

     大怪申昌略一注視鬥場,便用手一指場中兩個打鬥得最為激烈的其中一人,對肖承遠低聲說道:“小俠,那個穿着青布長袍,長髯齊胸的人,便是本幫幫主!和幫主動手的那個老鬼,想必就是天山老怪了.” 肖承遠聞言,便注視了石嘯天-眼,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哦!” 申昌說後,便和申義、尹華二人,要掠身撲出,卻被肖承遠阻止着說道:“我們且慢現身,先看清楚情形再說!” 肖承遠說着,便把一雙星目,在鬥場中掃視了一回,低低問道:“申兄,怎未見到何夙兄呢?” 申昌聞言,微檄一呆道:“場中我已看清,隻是沒見着他!” 肖承遠心中不禁一跳,說道:“莫不是他……” 尹華答道:“我想不會,說不定是乘着老怪宮中空虛,往宮中教人去了,我們何不先往老怪宮中一探!” 肖承遠覺得尹華這話很是有理,便點點頭道:“好!我們先往宮中一探再說吧!” 忽然肖承遠一眼瞥見石嘯天,被天山老怪掌風逼得直是後退,掌法漸漸散亂,身形步法沉滞,心中不禁一驚!便對三人說道:“石幫主不敵老怪,小弟必須立刻出手去替下石幫主,申兄等三人可徑往老怪宮中一探究竟!”說罷,也不待三人答話.身形便已騰空掠起,一聲長嘯,嘯若龍吟風鳴,響徹長空,空谷回音,繞耳不絕,驚得獸奔鳥飛。

     鬥場雙方高手,聞嘯聲,都不禁感覺心頭一震。

    這是誰?這人的内功好高! 嘯聲甫落,肖承遠身形已捷若飛鳥般的撲到,身未落地,已出聲喊道:“石幫主且請稍憩,容晚輩來領教他玄陰教中秘學,究竟有多大威力!” 石輔天聞聲連忙飄身後退,天山老怪原本想籠絡青龍幫,但石嘯天不識擡舉,老怪立即心生惡念,想把石嘯天及十數名高手,盡數毀在北天山,瓦解青龍幫的勢力,然後再乘機将青龍幫衆,收歸玄陰教下。

     石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