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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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是貴島客人,你-一你怎說出這種話來?” 那大漢不屑地一甩手,道:“哼!客人?等着瞧吧!”那丫環拾了破碎盤殘,一溜煙早去得不見人影了。

     韋松勃然大怒,撩衣舉步向外便走,那知甫一舉步,那大漢竟然按刀柄,橫身攔住,問道:“你要到哪裡去?” 韋松氣得渾身顫抖,昂然道:“我去問問你們少當家的,這是什麼待客之道?” 大漢聽了,聳肩笑道:“公子,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去睡覺把!少當家的有令,不許公子離開這石屋一步!” 韋松駭然道:“他真的這樣說過?” 大漢冷笑道:“沒有吩咐,咱們敢信口胡謅不成,索性告訴你明白些,三星島快要換島主兒了,公子,你來得不是時候!” 韋松機伶伶打個寒噤,不由自主,縮身退回石屋。

     那大漢得意地冷笑兩聲,“蓬”地反掩了房門,腳步沙沙遠去。

     門一閉,屋中頓時陰沉下來,韋松呆呆站在門後,隻覺寒氣透體而過,回憶所見所聞,這才恍然而悟,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 他怔怔地移動腳步,默默回到内間卧房,長歎一聲,坐在床沿上,心裡忽然有一種難以描述的空虛之感一切都出乎他意外,于是,他又不知不覺想到那場離奇的惡夢。

     他一連在海上颠簸了一天一夜,精神本已疲憊,但此時坐在床沿,卻沒有絲毫睡意,更不知道窗外天色,已漸漸由明而暗,又到了夜晚。

     這一整天,石屋外靜悄悄地,并沒有人再送飯食來,霍劍飛也沒有來過,但是,有一天時間,韋松已經把紛亂的思想,整理出一點頭緒。

     首先,他判斷了一點,那就是,三聖島内部已有明顯的危機,霍劍飛父子總攬大權,很可能正陰謀奪取三聖島主的寶座。

     第二,天外三聖必然沒有閉關,或許已經被霍劍飛父子所害,或許也跟他一樣,被軟禁在一處隐密的地方。

     第三,霍家父子商議要陷害的人,極可能就是他在老君山附近邂逅的藍衣少年,而且,那藍衣少年也許正是三聖嫡親,才被霍家父子視為眼中釘。

     有了這些概念,他已經不難預測自己處境的艱險,不過,有幾點,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譬如:霍氏父子不幹脆殺死他,卻把他軟困在後園中則甚?假如三聖尚未被害,他們怎會對霍家父子的跋扈行為,不聞不問呢? 他猛又記起霍老頭曾對兒子說過一句話:“能夠使他俯首帖耳,乖乖連人帶東西一井奉獻出來,才是上策。

    ”-一人,可能是指的藍衣少年,那麼,東西,又是指的什麼?再說,那藍衣少年曾欣然的他三月之内,到三聖島贖物,這樣看來,他一定當時井不知道島上已發生了變故,唔隻怕這就是霍家父子要留下他來的原因了。

     然而,他雖然猜測出這些,又有什麼用?他武功已失,如今手無縛雞之力,被禁石屋,寸步難移,就算霍劍飛把真實情形都告訴了他,除了束手待斃,他又能做什麼? 想到這裡,一股凄涼之感,油然而生,情不由己,喟然一聲長歎。

     “唉” 歎息之聲才落,突然,窗外一起一陣極輕微的扣指聲響嗒!嗒嗒! 韋松渾身一震,跳起身來,隻見窗上黑影一閃而沒,窗檻上,卻留着一張折疊的方紙。

     韋松掩到窗後,攏目四望,屋外靜寂如死,那人早不知去向,取下那方紙,展開一看。

     上面竟有字迹。

     他自從失去武功,目力已大不如前,但此時既不敢燃燈,隻好捧紙就近窗前,借着昏暗月光,細細辨認,費了許久時間,才認出紙上隻有簡單的幾個字:“島上将有巨變,務必覓機逃生。

    ” 字迹娟秀,顯系出自女人手筆,韋松略一思忖,便想到日間為自己送飲食來的那個丫環。

     捧着這張充滿關切的字條,韋松卻隻有苦笑的份,心裡暗暗嗟歎道:好心的姑娘,我何嘗不想脫身,但怎麼逃呢? 這一夜,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腦中反複思索,終無脫身之策,直到天色大亮,才決定暫時隐忍,先設法探探霍劍飛的口氣再覓良機。

     于是,他尋到紙筆,匆匆寫好一張紙條,小心翼翼揣在懷裡,拉開房門,緩步踱了出去。

     果然,未走幾步,一名持刀大漢迎面将他攔住,問:“公子要往哪裡去?” 韋松見并不是昨天那一個人,便裝出笑臉,拱手道:“敢問大哥,能為在下請一請霍少當家嗎?” 那大漢向他凝視片刻,也笑道:“公子身有事,盡可由我轉告,少當家今日甚忙,隻怕沒有時間前來奉陪公子。

    ” 韋松推笑道:“多謝大哥,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在下奉少當家指令,暫住園中,隻命不得擅離後園,少當家并沒有說不給食物!-一” 那大漢點點頭道:“不錯,難道他們沒有給你送食物來?” 韋松故作苦笑,道:“不瞞大哥說,自從昨日晨間,吃過一次東西,到現在,粒米未見,在下乃虛弱之人,大哥能不能行行好,替我轉禀少當家,一日仍賜兩餐,藉維一飽?” 那大漢心腸頗軟,見韋松苦狀,便笑了笑,道:“好吧!公子請回房去,不可擅出房門,我這就替你傳達上去,少當家隻吩咐公子暫居後園,不得輕離,倒并沒吩咐不供飲食,想必是廚下疏忽了。

    ” 韋松連聲道謝,退回石屋,湊眼窗後,遙見那大漢舉掌輕擊三聲,一叢花後,立即竄出另一個挎刀漢子。

     兩人低聲說了幾句,一個仍回花叢後掩住身子,另一個匆匆而去。

     韋松看得明白,但卻決不妄動,不多久,果見那大漢領着一個提食盒的丫環,遙遙向石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