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關燈
小
中
大
九妹居然同意了。
來雙揚有這個本事，硬是說服了九妹。
來雙揚說服九妹并沒有費太多口舌。
因為來雙揚事先已經徹底粉碎了九妹對久久的幻想。
除了久久，九妹沒有可能親密接觸其他的城市青年。
九妹正是惶然不知所終呢。
來雙揚用平靜的語氣，把九妹的人生狀況給她做了一個客觀的分析。
客觀事實很殘酷，九妹明白了她在城市的處境和艱難，況且九妹還有狐臭，天天用香水遮掩着呢。
來雙揚建議九妹嫁給張所長的兒子。
九妹說：&ldquo張所長的兒子是花癡！&rdquo來雙揚說：&ldquo不是花癡，能夠和你這個鄉下妹子做夫妻？人家一個體體面面的，幹部家庭的大學畢業生。
花癡怕什麼？你不就是一朵花嗎？對你癡一點兒有什麼不好。
現在的女人，就是嫌自己的男人對自己不夠癡情，恨不得他們成了花癡才好，關在家裡，隻看老婆一個人。
再說了，花癡這種病，一般結婚以後就會好的。
萬一不好，也就是春天發發病，别的季節跟好人一模一樣，你是看見他來吉慶街吃飯的，多少女孩子喜歡他，你也是見過的。
&rdquo九妹說：&ldquo萬一發病了怎麼辦？&rdquo來雙揚說：&ldquo萬一發病了我會不管你？不發病，皆大歡喜，等于你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英俊女婿，城市住房，城市戶口，公婆當菩薩供着你，你什麼都得到了。
萬一發病，治療呗。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怕什麼？&rdquo 九妹說：&ldquo假如病得更厲害了呢？&rdquo來雙揚說：&ldquo崩潰！送精神病院呀！實在不成還可以離婚呀！到那時候再離婚，你該得到的都已經得到了。
九妹呀九妹，現在做什麼生意沒有風險？人生也是一樣的呀！你還在這裡猶豫，人家張所長家裡，成天都有哭着喊着送上門的鄉下女孩，就是咱們吉慶街的，也不少。
張所長為什麼選擇你，因為首先是他兒子喜歡你，看上你好久好久了。
再是我沒有把你當丫頭，我當你是自己的妹妹，吉慶街都知道，你是'久久'的副經理。
你是有身份有靠山的人，你出嫁，我是要置辦彩電冰箱全套嫁妝的；'久久'的股份，也是要給你提到百分之三十的。
九妹啊，你是有娘家的人啊！我來雙揚這裡就是你的娘家啊！你以為人家張所長不看重這個？一個幹部家庭，誰不看重身份和地位呀！&rdquo 來雙揚說完，接電話去了。
一個電話，故意說了将近一個小時。
九妹獨自坐了将近一個小時，抱着腦袋前思後想。
來雙揚打完電話，過來，也不再勸說，疲乏地歪着身子，仿佛為九妹操碎了心的樣子，眼睛呢，隻是征詢地看了九妹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地去磕煙灰。
九妹揉着眼睛哭道：&ldquo老闆啊，大姐啊，你要說話算話啊，以後千萬不要不管我啊！&rdquo來雙揚輕輕杵了一下九妹的腦袋，說：&ldquo我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嗎？真是崩潰！&rdquo事情就這樣辦成了。
九妹将要成為一個花癡的新娘了。
來雙揚忽然一陣心酸。
來雙揚挨着九妹坐下，撫摸着九妹的頭發，說：&ldquo九妹啊！我何嘗不願意你嫁給久久呢？久久命不好，你的命也不好，我的命也不好。
咱們都是苦命人，就這麼互相幫着過吧。
做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來生我不要做人了，我甯願做一隻鳥。
&rdquo 正好有一隻鴿子歇在來雙揚的窗口，來雙揚看着鴿子說：&ldquo我甯願做一隻鳥，想飛哪裡就飛哪裡，父母兄弟，一家老少的事情全都不用管，多好啊！&rdquo九妹淚眼朦胧地也去看那鴿子，說：&ldquo我來生也不做人！随便做什麼也不做人！&rdquo來雙揚說：&ldquo九妹，大姐對不起你了！&rdquo九妹說：&ldquo大姐，不要這麼說。
這是我最好的出路，我反複想過了。
&rdquo 來雙揚說：&ldquo結了婚，安定了。
張所長的兒媳婦，也沒有人敢小看的了。
到時候，你要放開膽量和手腳，把&lsquo久久&rsquo的生意搞得更紅火。
大姐老了，有做不動的時候，'久久'遲早是你的。
&rdquo九妹被來雙揚感動得一塌糊塗，說：&ldquo&lsquo久久&rsquo永遠都是大姐你的、久久的和我的。
以後，我心中珍藏的最寶貴的東西，就是&lsquo久久&rsquo了。
我會拼命把生意做大的，我要盡量多賺錢，我要替你分擔一部分久久的費用。
我想穿了，隻要久久能夠活着，他要吃&lsquo貨&rsquo我們就盡力讓他吃吧。
&rdquo 提到久久，來雙揚流淚了。
洶湧的淚水，把眼睫毛上塗的黑色油膏，淌了一臉。
她攬過了九妹的頭，依偎在自己懷裡。
她喃喃地說：&ldquo久久活不長的。
他要是活得長，我就隻好賣房子養活他。
來家的這兩間老房子，就是最牢靠的兩筆财産，一筆是久久的，一筆是來金多爾的。
我自己和其他人過活，隻有靠我賣鴨頸和'久久'的生意。
我這輩子不如你呀，九妹，我就是一個賣鴨頸的命了。
&rdquo來雙揚這個樣子，
來雙揚有這個本事，硬是說服了九妹。
來雙揚說服九妹并沒有費太多口舌。
因為來雙揚事先已經徹底粉碎了九妹對久久的幻想。
除了久久，九妹沒有可能親密接觸其他的城市青年。
九妹正是惶然不知所終呢。
來雙揚用平靜的語氣，把九妹的人生狀況給她做了一個客觀的分析。
客觀事實很殘酷，九妹明白了她在城市的處境和艱難，況且九妹還有狐臭，天天用香水遮掩着呢。
來雙揚建議九妹嫁給張所長的兒子。
九妹說：&ldquo張所長的兒子是花癡！&rdquo來雙揚說：&ldquo不是花癡，能夠和你這個鄉下妹子做夫妻？人家一個體體面面的，幹部家庭的大學畢業生。
花癡怕什麼？你不就是一朵花嗎？對你癡一點兒有什麼不好。
現在的女人，就是嫌自己的男人對自己不夠癡情，恨不得他們成了花癡才好，關在家裡，隻看老婆一個人。
再說了，花癡這種病，一般結婚以後就會好的。
萬一不好，也就是春天發發病，别的季節跟好人一模一樣，你是看見他來吉慶街吃飯的，多少女孩子喜歡他，你也是見過的。
&rdquo九妹說：&ldquo萬一發病了怎麼辦？&rdquo來雙揚說：&ldquo萬一發病了我會不管你？不發病，皆大歡喜，等于你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英俊女婿，城市住房，城市戶口，公婆當菩薩供着你，你什麼都得到了。
萬一發病，治療呗。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怕什麼？&rdquo 九妹說：&ldquo假如病得更厲害了呢？&rdquo來雙揚說：&ldquo崩潰！送精神病院呀！實在不成還可以離婚呀！到那時候再離婚，你該得到的都已經得到了。
九妹呀九妹，現在做什麼生意沒有風險？人生也是一樣的呀！你還在這裡猶豫，人家張所長家裡，成天都有哭着喊着送上門的鄉下女孩，就是咱們吉慶街的，也不少。
張所長為什麼選擇你，因為首先是他兒子喜歡你，看上你好久好久了。
再是我沒有把你當丫頭，我當你是自己的妹妹，吉慶街都知道，你是'久久'的副經理。
你是有身份有靠山的人，你出嫁，我是要置辦彩電冰箱全套嫁妝的；'久久'的股份，也是要給你提到百分之三十的。
九妹啊，你是有娘家的人啊！我來雙揚這裡就是你的娘家啊！你以為人家張所長不看重這個？一個幹部家庭，誰不看重身份和地位呀！&rdquo 來雙揚說完，接電話去了。
一個電話，故意說了将近一個小時。
九妹獨自坐了将近一個小時，抱着腦袋前思後想。
來雙揚打完電話，過來，也不再勸說，疲乏地歪着身子，仿佛為九妹操碎了心的樣子，眼睛呢，隻是征詢地看了九妹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地去磕煙灰。
九妹揉着眼睛哭道：&ldquo老闆啊，大姐啊，你要說話算話啊，以後千萬不要不管我啊！&rdquo來雙揚輕輕杵了一下九妹的腦袋，說：&ldquo我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嗎？真是崩潰！&rdquo事情就這樣辦成了。
九妹将要成為一個花癡的新娘了。
來雙揚忽然一陣心酸。
來雙揚挨着九妹坐下，撫摸着九妹的頭發，說：&ldquo九妹啊！我何嘗不願意你嫁給久久呢？久久命不好，你的命也不好，我的命也不好。
咱們都是苦命人，就這麼互相幫着過吧。
做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來生我不要做人了，我甯願做一隻鳥。
&rdquo 正好有一隻鴿子歇在來雙揚的窗口，來雙揚看着鴿子說：&ldquo我甯願做一隻鳥，想飛哪裡就飛哪裡，父母兄弟，一家老少的事情全都不用管，多好啊！&rdquo九妹淚眼朦胧地也去看那鴿子，說：&ldquo我來生也不做人！随便做什麼也不做人！&rdquo來雙揚說：&ldquo九妹，大姐對不起你了！&rdquo九妹說：&ldquo大姐，不要這麼說。
這是我最好的出路，我反複想過了。
&rdquo 來雙揚說：&ldquo結了婚，安定了。
張所長的兒媳婦，也沒有人敢小看的了。
到時候，你要放開膽量和手腳，把&lsquo久久&rsquo的生意搞得更紅火。
大姐老了，有做不動的時候，'久久'遲早是你的。
&rdquo九妹被來雙揚感動得一塌糊塗，說：&ldquo&lsquo久久&rsquo永遠都是大姐你的、久久的和我的。
以後，我心中珍藏的最寶貴的東西，就是&lsquo久久&rsquo了。
我會拼命把生意做大的，我要盡量多賺錢，我要替你分擔一部分久久的費用。
我想穿了，隻要久久能夠活着，他要吃&lsquo貨&rsquo我們就盡力讓他吃吧。
&rdquo 提到久久，來雙揚流淚了。
洶湧的淚水，把眼睫毛上塗的黑色油膏，淌了一臉。
她攬過了九妹的頭，依偎在自己懷裡。
她喃喃地說：&ldquo久久活不長的。
他要是活得長，我就隻好賣房子養活他。
來家的這兩間老房子，就是最牢靠的兩筆财産，一筆是久久的，一筆是來金多爾的。
我自己和其他人過活，隻有靠我賣鴨頸和'久久'的生意。
我這輩子不如你呀，九妹，我就是一個賣鴨頸的命了。
&rdquo來雙揚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