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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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

     “你剛剛說的,你别以為你在心裡說我就聽不見,我告訴你,沒有一個人可以騙我的,爸爸雖然常常食言而肥,但他至少從來沒騙過我,我喜歡爸爸。

    ” “心裡說?”方愉不可置信地瞠目結舌半晌,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小揚,告訴姊姊我現在心裡在想什麼,要一字不漏哦!”我不相情他會讀心術,世界上絕對沒有這種東西存在的。

    她忖道。

     “我不相信他會讀心術,世界上絕對沒有這種東西存在的。

    原來可以聽到别人心裡說的話叫做讀心術呀!”方雲揚照本宣科地将她想的話讀出來,最後一句卻是自己好奇的心聲。

     方愉整個人都呆住了,她實在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就像是大家都聽過天方夜譚中有個神燈巨人,而這個神燈巨人卻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感受一樣,信也不是,不信卻又親眼目睹了這個神奇,到底……看着一臉興味吃着香腸的小弟,她沉默了。

     連續兩天她都有意 無意地在确定小弟的超能力,然而結果就像白紙寫黑字一樣抹煞不了,更可怕的是她知道了更多母親的秘密,就連一向隻知工作卻從不欺瞞人的父親都有了秘密,而當他們倆在一起的火花别說超能力的小弟感受得到,就連她這個平凡人都有快要被灼傷的感覺。

     她不敢找父母親讨論小弟的異能力,也不敢和任何一個人談起,因為她曾經看過小說、電視,好像擁有超能力的人會被捉去解剖,她不想要失去小弟,所以她除了守口如瓶外,更千交代萬交代他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一個人他會“讀心術”的事,甚至要他發誓,還拿了一切她所聽過的可怕故事來恐吓他。

     可是紙依然包不住火,不知道為什麼父母親竟全知道了這個秘密,并以他為間諜監視防範對方,然後在半年後的一天終于爆發了醞釀許久的戰争,并協議離婚,從此讓他們兩姊弟分住兩地,直到方愉将要死之前。

     “小揚,你好嗎?”看着多年不見的弟弟,方愉瘦骨嶙峋的面容上出現了難得的笑容。

     “姊……”方雲揚沙啞地叫,由于父親對母親積恨過深,所以全力阻止他與母親,甚至于姊姊見面或聯絡,直到昨天父親含淚的叫他到醫院看姊姊後,他才知道姊姊已是癌症末期的病人。

     “記得我們的約定嗎?”她瘦小枯幹的手握住他的。

     “記得。

    ”他知道她說的是有關他“讀心術”的事。

     “保護自己知道嗎?”她虛弱地告訴他,“還有,替我孝順爸媽,尤其是爸爸,如果我死了他就隻剩你一個親人,而媽媽還有陳叔和我們同母異父的弟弟,爸爸卻隻有你,好好孝順他知道嗎?” 他沒有回答,而那夜,在世界上方雲揚惟一在乎的人,年僅二十歲的方愉死于髓質癌,他也正式地離開了在他九歲之前還稱得上家,這些年卻猶如冰庫的牢籠。

     十五年後 濃霧籠罩大地,霓虹加深了迷蒙整個夜晚。

     街道的那頭突然發出了摩托車的狂嘯聲,在下一秒鐘隻見朦胧霧氣間射出 了一道、兩道,然然在刹那間照亮整條街道的車燈,而他就那樣跨坐在一台全黑,并有貼着惡魔骷髅的重型機車上,領袖着将近三十人的車隊。

     他過長的黑發被風吹散披散在肩上,有種讓人抗拒不了的狂野氣質,深邃炯炯有神的眸子,配上那張冷凝卻俊美的臉龐卻有着令人忍不住戰栗的邪惡氣息。

    他是一個神秘、深不可測的男人,即使認識他已有十年的朋友也沒人能抓住那對深邃眼眸下的任何一絲思緒。

     他的名字沒有人确切的知道,而所有認識他的人,不管是車隊的朋友,酒吧、舞廳、或者道上的朋友,全部都叫他方哥,即使年紀明顯比他大的人也不例外,因為那不隻是一種稱号,還是一種尊敬,一種任何人也無法逾越、挑釁的氣勢。

     方雲揚十六歲離家出走後,開始以打工方式賺取一切生活所需,而第一個工作就是在機車店當學徒,也因此喜歡上機車這種能帶領他狂飙的東西,而且從未因别的喜好而放棄它。

    當了兩年學徒後,他以十八歲成年之姿開始在電動遊樂場當起少爺,打架的身手就是在那兒立下基礎的。

    後來他曾在PUB裡上班,所以學了一手高超的調酒術與舞技。

     因為他待過的地方都屬于龍蛇混雜處,認識的人面也廣得讓人瞠目結舌,他的朋友有政府官員、有商業尖兵、有平民百姓,當然也有為非作歹的黑社會人士,然而對他最有幫助的無非是商業尖兵,至少他是從他們那兒學來各種财經知識,以至于玩起股票和外彙,錢滾錢,讓他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随心所欲,不必汲汲營營以賺取生活所需。

     二十二歲開始正式玩股票和外彙的他,一開始便膽大心細地将身家财産全部投資進去,一年内賺回百倍的回收額,從此他每回賺得的金額以五五分帳,一半投資一半存進帳戶内,據他上回看帳本,上頭的金額似乎已到八位數字的樣子,他在想,是否該考慮買幾間店或幾間房子來降低存折上的數字,免得哪天哪家銀行倒了,他會流浪街頭。

     但話又說回來,要賺錢還不簡單,他根本就沒把那些錢放在眼中,要不然也不會看着他位數一個個往前移,卻從未去動它轉投資之類的,更不用說他身上八年以上的老骨頭摩托車,和身上的破牛仔褲、T恤,以及每天以吃路邊攤裹腹的生活。

     老實說他喜歡現在的生活,無拘無束,我行我素,住在每天有人幫他整理房間的旅館内,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多少人求都求不到,他根本沒有理由拒絕它不是嗎? 他的嘴角輕挑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以雙手控制機車讓它滑行到路邊,而身後的車隊也在他的帶領下減了速度,最後全部停在一間霓虹閃爍不已的PUB入口處。

    不消多久,全部的人便相繼地尾随他進入PUB,消失在入口的階梯間。

     邾松婕拉了拉頸部 的衣領,縮了縮露在冷空氣中的脖子,天使般的臉蛋正頭痛地擰緊了眉頭,當然她不是真的在頭痛,呃,或許也有這麼一點頭痛的迹象啦,不過讓她擰眉的最大因素是找不到落腳處,神呀!她若再找不到一間肯收留她的旅館,她今晚鐵定會凍死街頭的。

    可是她已經連續走了五條街,能問的飯店都問了,就是沒有人願意收留她,不,或許說收留它來得恰當。

     坐在街燈下的公共座椅上,她小心翼翼地将大衣的拉鍊往下拉,而露出大衣外那顆毛茸茸的小頭,正是隻小狗。

     這隻小博美不知是走失還是被主人抛棄了,孤零零的挨在街道牆角邊發抖,路過的人視而不見的走過它,稍有注意到它的人也隻是蹲下去逗弄兩下便起身離去,最可惡的人則沒事踹它兩腳以示自個兒的高興,天知道他們是天生有虐侍狂還是怎麼的,一隻可憐的流浪狗也礙到他們了,非得出腳欺負它不成? 她在那條街上連走了四回,走過來走過去,她等待的無非是有個好心人士能蹲下身抱起它、收留它,怎知看到的全是社會上冷然的一面,最後她終于忍無可忍的自個兒收留起它來。

    然而即使她事先帶它到寵物美容店去美麗一番,依然沒有一間飯店肯收它,而自己這樣一個流浪者的身份似乎也不适合養寵物,就這樣她抱着它挨家挨戶的替它尋找一個家,找到最後連她現在住的飯店都給了她最後通牒,要她快将小狗“處理掉”,否則連飯店都不能繼續給她住了。

     神呀,怎麼台灣這個美麗的寶島跟她想象中的完全兩個樣,在母親口裡的故鄉是那麼的充滿人情味,人與人之間以真誠相侍,愛心、同情心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