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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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馬車達達的來到蓮峰山下,馬夫一個拉缰,馬匹頓時嘶鳴的頓下步。

     “大爺!蓮峰到了!”車夫回頭朝帳蓬内的三人叫道。

     “什麼!?到了?”一個面目清秀的公子哥兒探出頭來,冷得牙齒猛打顫,不置信的睜眼張望這四處冰雪酷寒的地方。

     “這兒就是蓮峰?”帳蓬内又探出一張帶疤的俊臉,同樣抖顫着聲音,懷疑嚷道。

     “這隻是蓮峰山下哪!”那車夫笑着解釋。

     馬車内的三人穿着青袍,依序走下馬車,最末的一位朗眉星目,面如凝脂俊美非凡,此人正是千裡迢迢趕至的無凝。

     隻見無凝濃眉微蹙,憂心似焚的張望着眼前高聳如雲,夜幕下反映着白光的蓮峰雪岩,一聲不吭的迳自沉默深思。

     “山下!?”最先開口的蒙悠叫了起來,“我們是要上山哪!怎麼隻送到山下?”她一邊叫嚷,一邊搓手取暖,渾身仍不自禁的發抖。

     “大爺!”那車夫聞言苦笑,指指蓮峰道:“你看這山又陡又峭又滑不溜丢的,别說是馬車,就是一般人也爬不上去啊!能送到山下就已經不錯啦!” 蒙悠、蒙謙聞言頓時一臉哭喪,眼前的蓮峰的确非一般人能及,無凝身懷絕技自是例外,但他們兄妹倆隻會搏擊之類的武技,要真想攀上這座高峰,光是這氣候就足以教他們卻步當場了。

     “怎麼辦?無凝!”蒙謙頓時轉頭望向靜默一旁的無凝,沒想到他和蒙悠原想助其一臂之力,現在卻反倒成了無凝的累贅,這真是他們所始料禾及。

     無凝看出蒙家兄妹面有傻色,當下轉向車夫道:“襖山呢?難道也是滿天冰雪,寸步難行?” “大爺!”車夫一迳兒搖頭,“襖山不比蓮峰,蓮峰是四季飄雪,氣候酷寒無比,而襖山則和平地氣候相似,不過若論地形陡峭,兩者倒是不相上下。

    ” “那好!”無凝頓時颔首道:“麻煩你送咱們到襖山。

    ” “無凝……”蒙謙和蒙悠不約而同的質疑擡眉望向無凝,卻被他揮手打斷。

     “這……”車夫聞言面有豫色,“大爺!今非昔比啊!襖山現在已是‘摩火教’駐紮之地,非教徒莫得進入,那兒已成禁地。

    以前尚可任由武林人士自由進出,現在……恐怕不妥吧?”車夫勸道。

     無凝聞言點了點頭,他早已聽過摩火教的惡名昭彰,而武林怨聲載道也時有所耳聞,想必這些寒星也一定知道,而且還更可能已經氣得牙癢癢的去找忌無文尋仇了。

    他若不盡快趕往襖山助她一臂之力,豈不是讓寒星白白去送死嗎? “老丈!”無凝沉吟道:“這兩天你可曾風聞有人大鬧摩火教的消息傳出?” “哈!”聞言車夫一陣大笑,随即回應無凝道:“大爺!你真愛說笑!摩火教是當今武林第一大派,那九大門派光是聽摩火之名,就統統吓得屁滾尿流,逃之天天啦!誰還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又不是吃飽了撐着,去自殺來着!”語畢又是一陣大笑。

     聞言,無凝三人像松了口氣,但面色卻一樣凝重。

     知道寒星尚未登上祆山,的确讓他們放下了心中那塊大石,然而若這車夫所言不虛,隻怕那摩火教真是不好對付,不禁又讓他們有些憂心。

     “無論如何,”無凝緩緩開口道:“還是請老丈送我們到襖山一趟,隻要在山下停車即可,我們絕不拖累老丈。

    ” 見無凝口氣堅決,那車夫詫然,倒也無異議的點頭道好,準備送他們一程。

    于是三人又再次登上馬車,馬兒一陣嘶鳴,拉着以又達達的趕往襖山。

     “無凝!你确定寒星已經到達襖山了嗎?”蒙悠懷疑問道。

     “是啊!你确定嗎?”蒙謙也納悶道:“要是她還在蓮峰,抓那什麼千年寒雪貂的話,那該怎麼辦?” 無凝一迳閉目,屈指喃喃在心中默念,半晌才睜開那雙炯目,低沉道:“我猜她已經趕往襖山了。

    老頭說過寒星武功高強,那千年寒雪貂料想也傷不了她多少,忌無文那老魔頭才是真正的棘手,隻要還來得及,我們就可以幫她殺了那老家夥,替老尼姑報仇了。

    ” “那還等什麼?”聞言蒙謙喜出望外,鬥志昂然道:“就算拚了命,我和我老妹也要爬上祆山,要不然丢幾顆特制手榴彈,炸得襖山隻剩一半,咱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上去了,豈不快哉!” “哼!哼!哼!”一旁的蒙悠卻冷哼的潑他冷水,“炸!?你想把小師妹一塊炸死,是不是?說得輕松。

    ” “那……”蒙謙沒好氣的道:“大不了爬山嘛!為了小師妹,吃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 蒙悠冷嘲熱諷的頂了回去,兄妹倆就這樣開始争執不休,吵吵鬧鬧一如往常。

    而一旁的無凝則兀自抓起車上帷幕,仰頭凝望夜空星子,倏地望見一道銀亮流星盡過天際,不禁心頭猛地一悸。

     不!不會那麼巧的!那不會是寒星!無凝俊容微微變色,強捺不安的情緒已漸漸崩潰,放下帷幕,在這樣的寒夜裡,他意冷汗直冒。

     “快點兒!老丈!”無凝突地大叫,讓一旁兀自嚷嚷不休的蒙家兄妹頓時靜默,皆憂心的朝他望來。

     而外頭的車夫已經大喝一聲,鞭子一落,馬兒頓時又嘶鳴并加快了腳步,不停蹄的朝另一側的祆山趕去。

     一樣的黃沙滾滾,一樣的朔風獵獵,山勢疊嶂,峭壁千仞,乃兵家謂之執勝之地——祆山。

     莫怪忌無文會在此駐教,此處固若金湯,又是武林至聖之地,稍稍有點腦筋之人,再加上有稱霸野心,襖山無異是立派最佳之處。

     卯時,當寒星一路風塵仆仆,披星戴月的趕至這處傷心地時,已是雞鳴月落,天将破曉之際。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此刻的寒星已淚眼模糊,無法遏抑喪師之恸,望着眼前依舊黃土遍布的襖山,無上師太慘死的過往一幕,不斷地浮現在她腦海。

     “老尼姑!徒兒來為你報仇了!你等我!等我鏟平摩火邪教,再拿忌元文那厮的腦袋,來為你立墳祭拜!”寒星語聲哽咽、拚命抹去小臉上放縱肆奔的淚痕,仿佛已向死去的無上師太,做了最絕對的保證。

     “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摩火神教’!”山下數名摩火教徒巡衛發現了寒星,頓時拔刀一窩蜂的将她團團包圍,個個神情兇惡緻極。

     “神教?”寒星聞言一陣狂笑,差點沒教她給笑出了眼淚。

     此刻的寒星已收斂心神,将喪師之恸暫擺一邊,一掃方才冷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明眸大眼靈黠骨碌碌溜轉,愛笑的的菱角嘴更牽起一抹逗人發噱的嬌俏笑意,任誰也想不到她就是昔日摩火教主忌無文最頭痛的敵人。

    當然,就連這些“給蛤肉糊到目珠”的摩火教徒,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此刻站在眼前的人,會是跌落斷情崖卻死而複生的冷寒星。

     “神教?”寒星強忍住笑意,又重複了一句。

     看來忌無文還真他X的自大自戀,邪教就邪教嘛!還改個威風凜凜的“神教”來“唬爛”!寒星冷哼了一聲,她才不吃這套哪!管他什麼神教,待會兒她就讓它變成“狗教”(叫)! “喂!”寒星傲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