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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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霍培豪像似有發洩不完的怒氣與精力,在于萱身上恣意馳逞他懾人心肺的獨占欲。

    這一連的折磨,于萱今早一睜開雙眸就忍不住沖到浴室去吐得臉色蒼白。

     「這情形有多久了?」霍培豪自床上起身穿上晨褛,倚在門框,冷淡的問。

     「快……快一星期了。

    」于萱拿取毛巾拭擦漱口後的嘴角,擡眼怯怯奢望他。

     「換件衣服,我們到醫院去。

    」他依然是冰冷表情,語畢,徑自走入浴室梳洗。

     随後到達醫院,經過醫師的檢查後,确定于萱已懷孕二個月了。

     這結果讓于萱頓時歡喜于心,因為推算日子,這孩子應是在巴黎懷的,那時兩人正陷于熱戀中,實在是名副其實的愛的結晶,而且于萱也希望能藉由孩子的到來,改善兩人目前的僵局。

     但回家的路上霍培豪卻陷入沉思,在他詭谲冷肆的表情裡,看不出他有一絲毫喜悅。

     果真,在回到夢園後,一場狂風暴雨正等着于萱,等着将她卷入黑暗而冰冷的漩渦中。

     跨進卧室的門,霍培豪即坐在房内的沙發上,交疊着雙腿,一手敞開橫放于椅背上,一手輕撫着下颚,以一種銳利的眼光,審視着于萱妍麗的臉龐。

     于萱走到他身旁輕握他的掌心柔婉地問:「培豪,我有了我們的孩子,你不高興嗎?」 「我們的孩子?妳确定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嗎?」他冷冷地凝睇她的臉蛋,雙眸迸出詭谲的光痕,質疑地譏問她。

     「你——你說什麼?」于萱不禁哀鳴一聲,不相信這種話竟由他口中說出。

     「我說妳能肯定孩子的父親,一定就是我嗎?」他的語氣益發森冷陰幫,俊臉上染滿寒露。

     「你——你怎麼可以如此地殘忍——」她讷澀地開口,難以置信的節節後退到床柱前抵靠着。

     「我殘忍?」他冷冷地讪笑,「是妳紅杏出牆在先,豈可怪我無情!」 「我沒有……沒有……我要怎樣做,你才會相信我的清白——噢!老天!」她背沿着床柱攤軟下身子,心痛地跌坐在床側的地毯上。

     「兩個月前我一回國就發現妳去會情人,原本想相信妳,所以我雇了征信社想要證明我的猜測隻是無稽。

    」他咄咄逼人的一步步挨近于萱凄恻的臉頰,将她自地毯上一把攫拉上自己面前,怒目淩厲地瞪視她。

    「沒想到呈上來的資料與報告卻讓我痛心!再加上我在監視器裡親眼所見的一切,我想要欺騙自己都不成!」 「不!培豪,這一切真的都是巧合得讓人莫名,求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身子除了你,沒有人碰觸過!」她晶瑩的眸子哀哀泣訴地仰望他的怒顔,乞求諒解的緊握他胸前襯衫的衣料。

     「這種巧合,妳自己慢慢去相信吧!」他不耐而粗暴地推開她,毅然轉身離開。

     「你——你要如何處置孩子?」她悸栗萬分的沖擋到他面前,雙手緊握他的手臂問。

     他望着她眼眸的凄徨,沒有絲毫憐惜,用陰沉一有如鬼魅的聲音低吟: 「在我無法确定這孩子百分之百是我的種時,我可不願冒出生再驗DNA的險!」 「你的意思是要我——堕胎?!」于萱驚駭莫名,艱澀的吐出最後那兩個驚悚的字眼。

     「難道妳要我戴綠帽子戴一輩子,然後看到這個孩子就想起妳的不忠嗎?」他斜睇她一眼,轉身準備離去。

     「不!我求你……培豪!」她虛弱地灘軟在他腳邊,像欲溺斃的人緊抓着唯一可存活下去的浮木般,抱住他的一腳悲聲低鳴:「我以我的生命向你起誓,這孩子的确是你的啊……」 「妳以為妳的話對我還有誠信度可言嗎?」他狂嚣地扯出一抹佞笑,冷哼的态度深深地刺傷于萱。

    「妳未免将自己估得太高了!」 看見她哀凄的蒼白小臉不斷抽搐和扭曲,他内心也跟着揪緊,心口上像似被人猛抽了幾個鞭子,但一種莫名的憤怒與妒火卻将他推往惡魔的領域,使他更冰冷殘酷。

     「兩個月前我們一直在巴黎,你算日子也知道我是在那時懷孕的,為什麼你就是不能相信我呢?這孩子是的的确确是你的骨肉,為什麼你要否認呢……」 「即使這孩子是我的,我也不會讓一個弒母的敵人為我生兒育女!」他蹲下身,兇狠的再度攫獲她柔弱的雙肩并提起,對着她凄怆的瞳眸冷邪地道:「我的話,說得夠明白了嗎?」 于萱裡着他眼中的憎恨,聽着他殘忍至極的話語,句句都像似将她打入地獄的寒鞭,教她身心具焚。

     原來,這一切的辯白都無濟于事,因為,重點不在忠誠度。

     而是,一個有罪孽的人,不配為他生兒育女! 事實的真相讓于萱頓感脆弱的靈魂被人殘酷的曲扭,她心痛地嗫嚅:「我……明白了……」 「明天早上等我決定孩子的去留。

    」他丢下這句掌控一切生殺大權的話後……邁步離開。

     這是否像十五年前,于萱一句話就掌控了霍培豪與他母親的生死大權般?這詛咒竟在十五年後的此時報應在自己身上呢? 于萱像一個等待宣判死刑的人,蜷縮地倒卧在地毯上,全身開始強烈的顫抖。

     直到感覺心口痛楚到無以複加時,她那幾欲休克的症狀又開始出現在她攤軟的身軀上。

    「唔……」她呼吸困難的緊抓胸口,全身抖動得有如狂雨中的花瓣。

     而看着霍培豪鐵青着臉離開「夢園」後,劉媽趕緊上樓去察看于萱的情形,因為每次像這種情形,于萱都會因傷痛至極到舊疾複發。

     「太太!妳怎麼了?」一進卧室的劉媽,看到于萱快窒息的倒在地毯上,驚呼着靠到她身邊,焦慮地問:「是不是病又發作了?」 「藥……在我的……皮包裡……」于萱已臉色發青的閉上雙眼,艱難的吐出斷斷續續的字。

     劉媽趕緊拿出于萱随身皮包中的小藥罐,倒出二顆扶起她讓她服下。

     約過了二十多分鐘,于萱近欲休克的神智慢慢緩和過來,劉媽扶她躺回床上,皺起眉頭擔憂的說:「太太,妳這毛病沒跟先生說嗎?為什麼他老是把妳逼成這樣,萬一出了意外可怎麼辦才好?」 「沒關系,劉媽,已經沒有說的必要了……」她眸光飄忽的望着窗外灰蒙的穹蒼,一種心如止水的微笑在她凄美的嘴角刻畫出一抹滄桑。

     「太太,看妳這個樣子,我的心都跟着痛起來了——」劉媽心頭一個哽咽,話也嘎然而止。

     「劉媽,我要睡一下,不想受到打擾……」她孱弱的聲音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