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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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後。

     于萱拖着疲憊的身軀,緩緩走在斑駁破舊的公寓階梯上。

     在上樓前,她還左顧右盼的确認沒有讨債人跟蹤後,才放心的拾階而上。

     十年前的兩場全台股市大慘跌,将于家的家财萬貫一夕之間變成了筚戶甕牖。

     操盤不慎,加上投資不當,于家就像受到詛咒般的在短短三年内傾家蕩産! 于權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在一次激烈的腦溢血下,中風成了植物人。

     而原本就屬纨绔子弟的于萱父親于威,更是積欠了黑社會一屁股爛帳。

     十年來,于萱皆是在這樣躲躲藏藏的日子中成長。

     她的任性被生活的現實削磨得沉默而恬靜,甚至早已習慣了心驚膽戰的日子。

     自台大外文系畢業的這兩年來,她選擇了翻譯書籍的工作。

     因為,幾乎每三個月就得搬遷來躲避債主,是無法從事任何職場工作的。

     一次意外的巧合,她出塵絕美的容顔讓廣告商相中,讓她當上了洗發精的廣告模特兒。

    她四分之一法國血統的亮麗五官,加上一頭及臀的波浪長發,使她在螢光幕出現後,就一鳴驚人的豔光四射。

     但增加廣告收入仍無法還清如天文數字般的欠債,隻能改善些許貧苦生活的物質需求。

    她依然在回家時得戰戰兢兢環顧是否有人跟蹤。

     從事廣告工作也得隐姓埋名、低調處理周遭的一切事務。

     因為被黑社會看到,性命可将不保。

     「回來了,萱萱。

    」看到女兒回來,于母喜出望外的迎向前,「有爸爸的消息了嗎?」 「沒有。

    」于萱緩緩搖頭,擔憂的輕歎一口氣。

     一天前,于威出門去買報紙後,就音訊全無。

     十年來的貧乏日子雖然苦,但唯一慶幸的是他們一家人的心更加緊密在一起。

     由于于威五年前開始身體轉壞,揮霍成性的母親原就沒有謀生能力,親朋早就像見到鬼煞般的避之唯恐不及,所以一家的生活重擔全落在于萱身上。

     「你爸爸會不會被債權人遇上,把他捉去了,不然怎麼就這樣不見了?」她露出恐懼的雙眸,抓住于萱的手腕。

    有一半法國血統的于母習慣在私下用法語與于萱交談。

     「應該不會吧……」于萱沉吟着,目光落在餐桌上的一個小包裹上。

     于萱看了包裹上的姓名是寫給她的,于是将包裹打開來…… 「啊!」 當包裡裡出現一隻血淋淋的手指與一封信時,于萱和母親同時驚駭尖叫。

     于母當場吓昏了過去;于萱慘白着臉,差點也站不住腳。

     那是父親被切斷的手指!因為手指上還圈圍着他的白金婚戒。

     當回過神後,于萱立即将母親扶到沙發上躺好,确認她無事後,連忙将信紙展開來。

     兩天内将五千萬準備好,不然,準備收屍! 海龍幫 「怎麼辦?萱萱,黑社會的人果更找上門來了!」于母清醒過來後,膽戰的淚水不停滑落。

     「媽媽,别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于萱緊摟着母親抖栗的身軀,安慰着。

     但是,如何在兩天内籌到五千萬呢? 于萱茫茫然望向幽阒的窗外星空,心中的忐忑更加深劃胸口…… *** 于萱站在鏡前,看着穿上一襲粉藍色露肩晚禮服的自己,神情是麻木的。

     兩天内籌得巨款的唯一辦法,就是答應模特兒經紀人多次的慫恿——用身體去換取金錢。

    多年來,即使貧病交迫,她都不為金錢而出賣靈肉。

     但是,現今面對父親的生死交關,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安妮,妳穿起這件禮服,完美得像個天使,『墜入凡間的精靈』這美譽果然不假。

    」經紀人呂姐看着擁有精緻五官的于萱,笑得合不攏嘴。

     這一年來屢次慫恿她接受政商名流的「欽點」,她卻不曾點頭,沒想多今早會主動透露她願出席今天的政商精英晚會。

     呂姐是廣告模特兒的經紀人,也是政商上流社會的有名淫媒。

     「呂姐,謝謝妳,為了今晚約挽宴,還讓妳破費為我買禮服。

    」于萱艱澀的輕扯一抹笑容。

     「不要介意,這些都是投資,要是今晚能有個好價錢,就是對呂姐我最好的回饋了。

    」她笑盈盈的輕拍于萱的手背,在她耳際輕問着:「妳還是處女吧?」 這問話尴尬得讓于萱臉紅到耳根,她兩抹紅暈的雙頰,不需言語已作了回答。

     「放心,安妮,呂姐絕不會虧待妳的,定會幫妳物色一個價高的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