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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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是因為愛上我,所以不忍對我痛下毒手吧?” 聞言,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來不及回嗆他。

     他輕拍着她的背。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

    “我是因為重感冒才沒力氣動你,你最好讓我死在這裡算了,要不等我好了,我覺得不會讓你好過的。

    ” “好,我會等着你。

    ”說完,他轉身從桌上拿來一碗藥。

    “這是福伯去溫室摘的藥草,還用了一個小時慢熬,說是可以治感冒的藥汁,喝了吧。

    ” 她轉頭,就是不想看到他。

     “都發高燒了,就别使性子了。

    ”他溫言相勸。

     到這地步,死她都無所謂了,發高燒算什麼? “唉,好吧,橫豎我喜歡的是你的姿色,對你的品性就不是很敢領教,如果你燒壞了頭殼,自然就沒了殺傷力,那時候我大可考慮重新娶你過門,那你騙走的那些錢,不久又順理成章的回到我身上了?”說完,他像是很滿意自己的說法,斜睨了她一眼,接着放下藥碗,哈哈大笑着走出房去。

     哼!想得美! 等他完全走出去,品臻拿起藥,一飲而盡。

     然後心裡突然隐約有種中計的感覺。

     她……是不是又被他給玩了? 連着幾天,她因為頭痛,整天都感到昏昏沉沉,但盡管意識不是很清楚,她依然知道,有人在照顧她。

     她想喝水的時候,總有人及時遞上水杯。

     想上洗手間時,也總會有人用強而有力的手臂扶着她。

     經過三天,好不容易她的燒總算退了。

     她在晨曦中清醒,轉頭發現孫世祁就睡在她房裡的沙發上,一件薄毯被他踢到地上,因為房裡開着冷氣,所以,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撿起被子為他輕輕蓋上。

     看着他的臉,她不免驚詫。

     他瘦了。

     滿臉胡髭的臉,盡管閉着眼睛,但看那熟睡的程度仍可以看出他疲倦極了。

     他是她認識的那個隻愛賽車、随便什麼都不在意的纨绔子弟孫世祁嗎? 不就是因為氣她、恨她,才把她抓到這個離台灣千裡之外的無人島來想要報複她的嗎? 那又何以這般夜以繼日地悉心照顧着重感冒的她? 他的行為實在矛盾得令人發噱。

     她以輕得不能再輕的力道撥開覆在他額前的發絲,隻是這樣,真的隻是這樣,她已經覺得好滿足。

     她其實好早就明白,這個男人是真心誠意在愛着她的。

     可是愛情盡管甜美,但愛情的保存期限是誰都說不準的。

    等到不愛了,誰會先被毀滅呢? 他明明有着大好前程,為何非要和她這種不吉、且背負數十條詐欺罪的女人苦苦糾纏呢? 唉! 她深深地歎着氣。

     孰料,竟驚醒了他。

     他該死地對她露出迷人的笑容,伸手摸着她的額,露出孩子般得意的神情。

    “嗯,燒退了。

    ” 她握住他的手親吻着。

     他驚訝地望着她。

     她擡眼,美麗的眼睛中滿是迷蒙。

     “吻我!”她像微風拂過臉龐那般低語着。

     他起身,環着她的腰,俯身覆上她柔軟的唇。

     因為早已愛上他,卻又不敢放手去愛;想對他好,可又深覺不因該,她的心矛盾得幾乎要裂開。

     所以,在還能見面的時候,她忍不住,她就是忍不住想把握些什麼。

     因此她極盡所能地挑逗他。

    她不在意他能多亢奮,她任意地在他身上狂妄又放肆地點着野火,直到他身體緊繃,狂吼一聲,進入了她。

     丁品臻一點都不後悔。

     因為她知道,剛剛兩人合一,同時達到的高潮,将來可能是他們曾經愛過的證據,也是唯一的共同回憶。

     所以她盡管嘴裡不能說愛他,身體卻可以對他毫不保留。

     事後,孫世祈當然感到無比滿足及舒暢。

     但對她的心意,他卻依然感到極度困惑。

     他不明白,她何以忽然如此熱情及主動? 其實認真想來,他始終不明白她。

     兩人一路走來,他對她除了喜愛,從不曾有機會弄清楚她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如果說她單純隻是想敲他一筆,何不在還是孫太太身分的時候把握機會很刮他一筆? 如果她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何以會把所有他可能找到她的線索都給斬斷? 她之于他,從來是個難解的謎團。

     她伸手玩着他的胡茬。

    “我幫你刮胡子好不好?” “你會嗎?” “試試看。

    ” 在浴室裡,他拿電動刮胡刀給她,她卻搖搖頭。

     他隻好翻出刮胡刀撞上新刀片遞給她。

     接過刮胡刀,她眼露兇光望着他,陰森問道:“你怕嗎?” “怕什麼?”他笑問。

     “我沒替人刮過胡子喔。

    ” 他拉了張椅子坐下來,很堂堂正正的。

     “凡事總有第一遭,來吧。

    ” 她隻好在他臉上拍上很多泡沫,然後有些緊張地慢慢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