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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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綠色的病床上躺着臉色蒼白的任其芳,她的左手插着點滴針頭,包裹着紗布的右手被坐在病床邊守候的紀韋結結實實地握在掌心裡。

     望着她手腕處的紗布,紀韋心中的抽痛久久無法平息,她的傷猶如一把利刃插進他的心坎裡,一刀一刀似乎在懲罰着他對她的粗心大意。

     他不該自以為是,淡化她昨晚不曾表現出遭受玷污後應有的歇斯底裡反應,輕易被她高超的平靜演技所蒙騙。

     事實上,昨晚的漫漫長夜裡他一直無法成眠,心疼地想着她遭受暴力侮辱時的惶恐與無助。

     然而他為什麼沒有想到她一樣會在漫漫長夜裡獨自心傷?盡管她的外表十分堅強,但那畢竟是每個女孩最珍視的。

     直到此刻他依舊無法相信如此活躍、開朗的她竟然會選擇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是不是認為被奪走了貞操,她這一生就再也找不到真愛了?不!他痛苦地瞅着病床上的佳人,心中有千千萬萬個呐喊:你還有我,懂嗎? 咳!咳!任其芳輕咳了兩聲,美麗的長睫毛微微顫動着。

     「其芳……」紀韋溫柔地拍拍她的臉頰,另一手仍緊緊握住她的柔荑。

     恍恍惚惚中任其芳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悠悠地轉醒,睜開大眼後才發覺周遭的景物有異。

     「這……是哪裡?」她環顧四周,很快便找到了答案這裡是她最讨厭的醫院! 「醫院。

    你還好吧?」紀韋滿腔的關懷溢于言表。

     「我……對喔,我感冒了。

    」她一雙大眼轉呀轉的,還在打量病房裡的擺設。

     感冒!?紀韋心疼地想着她到此時此刻還在故作堅強,不放聲痛哭一場;他相信他寬闊的胸膛至少能減去她的無助與傷痛。

     瞧紀韋緊鎖着濃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任其芳單純的以為他在挂念着他繁忙的工作。

     「紀韋,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打完點滴後我會自己叫車回家。

    」 「回家!?我認為你應該住院休息幾天,而且我也幫你辦好了住院手續。

    」去他的工作,有什麼事比她的命重要! 「住院!?」任其芳愕然地瞧着一臉正色的紀韋。

     「老天!瞧你這副神情,我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而且已經病入膏肓了。

    」她失笑地道。

     「别胡說八道,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玩笑。

    」他臉上的陰霾更深了。

     呃,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任其芳不快的嘟起小嘴,這才發現紀韋握着自己的小手。

     嗯,他的手心還真溫暖,被他握着的感覺還挺不賴的。

    她舒服地閉上眼睛去感受來自他手心的觸感。

     唉!她肯定是發燒昏了頭,竟然沒有甩開他的念頭,而且還十分享受。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花癡的? 「其芳……」見她遲遲不肯再睜開雙眸,紀韋捺不住心中的惶惶不安。

     「你生氣了?」他伸手輕撫她光潔的臉頰。

     紀韋不曾有過的溫柔舉動教任其芳不自覺地輕顫了一下,但随即她發現自己竟然陶醉在他指腹下的溫暖磨蹭。

    這樣的認知教她更是羞澀得不敢睜開明眸瞧他。

     「乖乖聽話好嗎?你一定得調養好自己的身體,因為緊接而來繁重的模特兒訓練課程會很辛苦。

    住院是為了讓你得到充分的休息,而且也可以趁此機會把你多年的胃疾做個徹底的治療。

    」他極力遊說她留在醫院裡。

     「在家裡也可以休息,而且自在多了。

    」 「可是在醫院有醫護人員可以照顧你,在家裡誰幫你做三餐?誰幫你打理家務事?」最主要的是留她一個人在家,不知道她會不會又一時想不開……紀韋不想冒這種險。

     「我不管啦!反正我不要住院。

    」她耍起小孩子脾氣。

     「别任性了,我是為你好。

    」他苦口婆心地勸說。

     「我怎麼能不任姓?我叫任其芳不是嗎?」 「你……」真是敗給她了!紀韋隻能暗自歎息。

     「我不管啦!我要回家了。

    」說着說着,她還真的動手想拔掉點滴的針頭。

     「喔,大小姐!求求你别……唉!好吧,我答應你不住院,但你得乖乖的躺好打完這瓶點滴。

    」看來他隻有妥協一途了。

     「真的!?」她喜出望外地看着他,隻差沒摟住他的頸項送他一個響吻。

     紀韋愁苦着一張俊臉,再這麼下去,他不僅會失了他的原則,可能還會把她寵上天。

    但他能怎麼辦?誰教他要瘋狂地愛上她執着無悔。

     從醫院回到家後,任其芳深深體會了紀韋的執拗。

     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對自己的任性感到後悔。

    原本隻想擺脫令她生厭的醫院藥水味及一支支細尖、亮晃晃得令人頻頻發抖的針筒,不料卻跌入另一場「牢獄之災」. 她當然感激這三天來紀韋衣不解帶、随侍在側的殷勤呵護,但是他也不必誇張到夜不歸營,抱着睡袋到她家打地鋪的地步吧! 他甚至不準她出門,除非有他相伴。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紀韋簡直酷斃了!不管江堂或是公司其他成員的來電,他一律回以「你自己做決定」六個字便草率收線,就連頂頭上司周台生的來電也一視同仁。

     最令任其芳不解的是,周台生竟還能容忍他的員工在公司一團糟的情況下,無故曠職三天之久!她先前耳尖地聽到江堂在電話裡咆哮整個作業程序早亂成了一團。

     當然紀韋在公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