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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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其芳忘了手中的胃藥瓶,她的腦海裡浮現起昨日面試時的畫面。

     久等不到答案,向海茹匆匆完成手上的裝扮工作走進廚房時,發現任其芳的魂早已不知雲遊到哪一重天去了。

     向海茹接過任其芳手中的藥瓶,舀了一匙粉末。

     「張嘴。

    」她朝神情恍惚的任其芳下命令。

     任其芳意識不清地依令行事,直到向海茹将藥粉放入她口中,她的魂魄才教嗆鼻的藥味給請了回來。

     「咳」任其芳漲紅着小臉趕忙找開水,她一定要宰了向海茹這小妮子。

     「别瞪我!沒有我的幫忙你不知道還要杵到什麼時候!這又不是什麼穿腸毒藥,有必要擺出這張苦瓜臉嗎?」向海茹邊遞開水邊不怕死的調侃。

     任其芳難受地打了個冷顫,她發誓下一次她甯願忍受胃疼也不會再碰這什麼鬼藥粉了。

     「到底有沒有希望?」向海茹話題一轉,又回到任其芳面試的結果上。

     「就算有希望我也不想去,那家公司感覺亂恐怖的。

    」任其芳簡略描述當時面試的過程。

     「既然有問題就再試試别家吧!」 「也隻好如此了。

    」任其芳像洩了氣的皮球。

     向海茹粗魯地搭上她的肩,「别煩了,我陪你逛街散心去。

    」 「說得好像你多貼心似的,我難道不知道你肚子裡有幾隻蛔蟲嗎?」任其芳睨了身旁男裝打扮的向海茹一眼。

    真不知向海這小妮子打扮得這麼卓然出衆是不是想讓滿街的男士相形失色。

     向海茹似乎洞悉了任其芳的疑惑,「今天是七夕,咱們兩大美女連個貼心的男朋友都沒有,這樣出門多沒面子啊!所以我才想了這麼個颠覆情人節的辦法,我保證今天滿街的情侶絕不會有比我們還出色的一對。

    」 果然!這詭計多端的小妮子根本就是帶着陰謀而來的。

    任其芳揉着發疼的胃,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就這樣,一對亮眼得令人眩目的俊「男」美女徹底的颠覆了情人節的台北東區街頭,赢得了衆人欣羨的眼光。

    現在,她們兩人正深情款款地相擁進入一家高級的西餐廳,等待侍者為她們送來精緻的情人套餐。

     「向海,你真該改行去當演員。

    」任其芳朝着正拼命「色誘」鄰桌兩個高中小女生的向海茹說道。

     「你也不差呀!」向海茹還在打趣方才一個男人為了多瞧任其芳一眼,硬生生地撞上立在前方的牆柱一事。

     這時,侍者送來沙拉。

    兩個怕胖的女孩很有默契地瞟了一眼後,原封不動地任它擺着。

     柔美的樂曲,靜谧的氣氛,任其芳心曠神怡地讓背靠上沙發椅背,盡情地享受這難得的舒适。

    她閉目養神,周公熱情地頻頻向她發出邀請函。

     「嘿!你把這兒當成你家的大床啦?」 「向海,你就讓我休息一下嘛!」任其芳還沒意識到這低沉迷人的嗓音根本不是向海茹的。

     「可惜的是我不是你的向海。

    」這人的語氣中有濃濃的不滿。

     向海是誰?任其芳的甜膩稱呼讓紀韋心頭郁悶。

    當他的鷹眼瞧清楚她身上的穿着時,差點失控地當場将她逮進自己的轎車裡訓誡一番。

     這隻小野貓根本在引人犯罪嘛! 這聲音……任其芳驚愕地睜開雙眸,果真是那隻惹人厭的自大豬。

     「就算我要躺在馬路上睡覺也礙不着你吧!」任其芳現在的打扮還真是符合她此刻的惡女形象。

     自從紀韋當面打擊她的少女夢想起,任其芳隻要一見到他,火氣就自然而然地直往上竄升,完全不用煽風點火。

     向海呢?這小妮子怎麼一轉眼便不見蹤影?任其芳瞧着對面空無一人的沙發椅皺眉。

     「是不關我的事。

    不過,今天的太陽好像特别熱情。

    」紀韋的語氣寒冷如冰。

     聰明的任其芳怎麼會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可是不知怎地,她就偏想和他作對。

     「是好熱啊!」說着她便開始脫下自己身上的薄紗外衣。

     嫌她穿得少?她偏要穿得更涼快些! 瞧着任其芳的動作,紀韋的怒火已燒得滋滋作響。

     「别脫了!」他怒斥着。

     「我偏要。

    」她挑釁地擡高下巴,盡管她心裡并不願意穿得這麼涼快養那些好色男人的眼,但偏偏她就是想和紀韋杠到底。

    此刻,薄紗上衣早已離身,被她随手扔在椅子上。

     在兩人僵持間,任其芳發現他們已成了衆人的注目焦點,這下子是騎虎難下了。

    她漲紅了雙頰,今天這筆帳,他日她定當連本帶利讨回來。

    她暗自發誓。

     「你……」紀韋氣得接不下話。

    這隻任性的小野貓在挑釁他微薄的好脾氣,而他也正咬牙切齒地克制着一肚子快撐爆的怒火。

     西餐廳内有片刻的嘩然騷動,她甚至可以瞧見紀韋頭頂冒着陣陣的煙圈兒。

     然而,任其芳卻沒有一絲戰勝的快感,尤其在她瞥見紀韋的俊臉刷地鐵青後,她反倒有點玩得太過火的心虛感。

     餐廳裡的空氣瞬間變得稀薄了起來,詭異的氣氛緩緩凝聚,方才的嘩然也成了無聲的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