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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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晃晃的回到宿舍,已經是将近午夜的時分,整個宿舍樓靜悄悄的,隻有走廊上的聲控燈因為魏采的腳步聲而亮起了昏黃的光。

     走近門口,魏采模糊的視線才發覺倚在他門前陰影裡的那個高大身影,不由頓住了腳步。

     看到魏采走過來,李伽德從陰影裡閃身出來,沉聲問道:“你到哪裡去了,怎麼這麼晚……” 話沒說完,看清了魏采的模樣的他頓時忘了氣憤,驚詫道:“天啊!你怎麼回事,淋成這個樣子?” 魏采身上單薄的襯衣和西褲被雨浸得幾近透明,貼在身上勾勒出整個身體的線條,領帶慘不忍睹的在胸前皺成一團,頭發也濕淋淋亂糟糟的纏卷在一起,而被他卷成一團提在手裡的西裝也好不到哪裡的在往地上滴著水……整個人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因為乍見最不願見到的人的沖擊而短暫停止的思考終于恢複,魏采露出了充耳不聞的表情,自顧走到門邊,往袋中摸索著鑰匙。

     不允許魏采漠視自己,李伽德用力抓住了魏采的手臂,“我在跟你說話——” 硬把像孩子一樣别扭的身體轉向自己,魏采卻頑固的低著頭,假裝李伽德不存在似的在鑰匙串裡翻檢著房門鑰匙。

     再好脾氣的人也很難在經過數小時的等待後仍保持完美的耐心,李伽德的聲音不自覺的高了起來:“魏檢察官——”用力把那濕透的身體往身後的門上一推,李伽德整個人湊了上去,距離之近使魏采幾可感覺到他溫暖的鼻息:“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在這裡已經等了你三個多小時了!” 魏采終于擡起了頭,兩人的眼睛在那麼近的距離之下相互碰撞,李伽德在一瞬間竟感覺到電流通過心髒似的麻痹,不自覺的放松了手下的力量。

     “我說——”魏采的聲音是李伽德不曾聽過的危險的低沉,“滾開——” 李伽德驚詫的瞪大了眼睛——他終于明白魏采這種不尋常的态度是怎麼回事了——随著他的開口,一陣濃郁的酒氣混著兩人貼近的體溫在空氣中蒸騰開來。

     “你去喝酒了?”其實兩人在一起時偶爾也會小酌幾杯的,但魏采一向是個很有節制的人,從來不會讓李伽德看見他喝醉的模樣。

     盡管有點心疼他跑去淋雨的愚蠢,但李伽德還是有點高興他是一個人去喝悶酒而不是和哪個相親的女子約會。

     不自覺的,他一開始的怒氣早被抛到爪哇國去了,表情也柔和下來了。

     默默地看著魏采找到了門鑰,在發現了那不自主顫抖著的雙手試了幾次仍無法将鑰匙對準鎖孔之後,李伽德忍不住把手伸過去,半捏著那鑰匙,半捏著魏采的手,說了句“我來”,就那樣就著魏采的手把鑰匙插入了鎖孔。

     魏采冷不防被他捏住了手,一陣心慌難耐的化成了面上的紅暈,慌忙想縮回手,試了幾下卻被李伽德用力握著而無法抽出。

     聲控燈卻在此時不合時宜的滅了,兩人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整個寂靜中,彼此可聞的急促心跳和互握的手間傳來的體溫都讓魏采因為酒精紊亂的思考越加混亂起來。

     “吱嘎”一聲,門打了開來,還沒等魏采回神,就被李伽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擄進了門内。

     用脊背把門一靠,李伽德就著把魏采壓在門上的姿勢,就此抱住了他。

     魏采隻覺得被酒精侵蝕的思考幾近停頓,隻能感覺到李伽德灼熱的唇夾雜著無比的熱情向自己壓了過來,用力撬開了自己的唇,探入了自己因雨淋而變得冰冷的口腔。

     “呃——”試圖反抗的意識因為李伽德執著而粗魯的進攻隻化作一聲呻吟消失在了喉間,魏采努力掙動著受制的手腳,卻隻換來李伽德更用力的将他擠入了自己的雙腿之間,用一種更熱情而旨在刻意挑起他的欲望的方式激烈的吮吸著他。

     感覺那柔巧一如靈蛇的舌頭探向自己的口腔深處,攫住自己因寒冷和酒醉而僵硬的舌頭,仿佛吸吮什麼甘露般的渴求著自己的汁液,魏采的腦海中忽然閃過那個漂亮男孩與李伽德彼此交纏的幻像,難以克制的怒火猛地直沖上來,用力往那激烈攪動的舌上一咬—— “哇——”李伽德忙收回自己的舌頭,頓時感到口腔中流過一片血腥之氣,魏采也借機推開了他緊壓住自己的龐大身軀,用力一拳揮了過去,随手打開了手邊的燈—— 黑暗的室内瞬間燈火通明。

    魏采在看清李伽德的臉時,難以自制的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前面在昏暗的光下根本看不清楚,隻見李伽德端正的面頰上竟盤踞著數道鮮紅的指甲抓痕,眼角下則是被自己拳毆而在瞬間腫了起來的紅色痕迹,英俊的臉孔看起來狼狽不堪。

     察覺到魏采的驚異,李伽德自嘲的摸向臉上的傷口,道:“抛下他來找你——被他打,結果找到你又被你打,我今天的運\氣實在太壞了……” 魏采面無表情的瞪著他,平時的他很少會訴諸武力,可是在李伽德的熱吻下他可以漸次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