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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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脾氣,生平第一次,有了失控的感覺。

     「他是我的朋友,你怎麼可以要我不見他呢?」她開始覺得委屈和難以理解,也朝着他喊了起來。

    「天禦,你知道這些日子我其實并不好受嗎?我覺得很累、很累了!雖然我努力的微笑,努力的表現出開心,可是這裡……」她指着自己的胸口。

    「好痛、每天都好痛。

    特别是到了晚上,當夜深人靜我一個人的時候……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這隻是我的命運而已,可是、可是……」 若櫻忽然轉過身去,她到底在說什麼呢?本來隻是在說艾利克的事,她幹嘛突然扯出自己那些心底深處的感覺?可是話已經說出來了,就好像不小心:心裡的閘門忽然被沖破了般,再也擋不住,再也忍耐不了。

     「我累了,一直追逐着你的背影,讓我感到好疲憊。

    」她歎了口氣,然後轉過身來平靜的看着他。

    「天禦,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呢?就這樣過下去嗎?雖然你對我很好,雖然我努力讓自己每天都顯得很開心……可是,我們就真的這樣過一輩子嗎?」 「即使我們要離婚,妳也不能選擇那個艾利克。

    」他看着她,在她臉上看到了無限疲憊,那種表情和她剛才在餐廳裡是完全不同的表情。

     這就是她此刻面對自己的心情嗎?疲憊到已經不行的地步?即使她用力想要去維持,卻依然還是不行。

     風天禦的心裡也一片凄楚,他抿着嘴角說:「我可以和妳離婚,什麼都能答應妳。

    可是他不行,若櫻,他不能給妳幸福,妳明白嗎?」 即使妳親口說了「幸福」二字,可我還是無法認同那個男人。

    永遠也無法! 「你要和我離婚?」若櫻傻傻的看着他。

    「而且為什麼艾利克不可以?你為什麼總要針對他?」 「因為他不适合,不能給妳幸福,就這麼簡單。

    」風天禦緊抿起嘴角。

     「那麼……怎麼樣才算給我幸福?你給我定義的幸福又是什麼呢?」她實在無法理解天禦,今天他一直咬着艾利克不放,一副那樣仇視的表情,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呢? 「讓妳可以一直微笑,過得無憂無慮。

    不會傷害妳,不會利用妳,把妳捧在心裡好好呵疼,讓妳每天都笑得燦爛。

    」這些,都是他無法給她的,所以他才想要讓其他人給她。

     「不是的,我所要的幸福不是這樣的。

    」若櫻忽然激烈地搖起頭,她的眼底湧入了點點淚光。

    「我所要的幸福是隻要能和我心愛的男人在一起,隻要知道他心裡有我,我心裡有他,那麼再苦的日子都是甜的,再多的辛勞我也不怕。

    」 他定定的望着她眼裡的淚光,陽光在她身後編織成一片七彩的背景,站在夕陽照射下的她,顯得那樣聖潔,也那樣凄涼。

     她的夢想相對幸福的定義原來很簡單,隻可惜即使這麼簡單他也無法給她。

     「若櫻,我們離婚吧!」在那一刻,他的心裡下了決定。

    事業也好,兩個家族的利益也好,他自己的野心也好,未來幾年他所指定的目标也好……一切的一切,在她的悲傷目光裡都已經灰飛湮滅。

     現在風天禦的心裡,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就是聶若櫻的幸福。

     她隻是平靜的望着他,腦海裡一片空白。

    他們到底進行了怎樣的一場談話,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不是在談他對艾利克的偏見嗎?什麼時候變成她在發洩心裡的不滿,什麼時候他竟為他們的婚姻畫上了休止符? 「那麼……你和我父親的合并計畫怎麼辦?」她詫異于自己竟還能這樣平靜的說話。

     看着他嘴角的堅毅,他眉宇間的些微折痕,以及他眼裡那堅韌的光芒,她知道他是下定了決心,不然不會說出口。

     「那些不重要。

    」風天禦回答的很幹脆。

    「或許一開始錯的人隻有我,我不該認為家族聯姻才是最好的方式。

    或許,即使我當初不答應娶妳,妳父親還是會和我合作……」 「不可能的。

    」這一次,換若櫻的嘴角帶着一抹嘲諷的笑容了。

    「我了解我父親,他生平最大的願望就是将我嫁給一個可以讓他的事業延續下去的人。

    他雖然是個美國人,但是家族觀念卻很深刻,也可能因為他是華裔的關系吧!」 他們四目相望,互相都感覺到對方心頭的沉重。

     若櫻轉過頭去說:「他娶我母親,也不是因為感情,而是因為我母親擁有億萬遺産。

    所以他們婚後一直争吵,父親在外面還有過别的女人……」她微微一頓。

     「所以父親要一個繼承人,而你,就是他選定的人。

    他告訴過我,你和他是一類的人;他同時也告訴我,如果我要拒絕,是可以拒絕的。

    因為他知道,這樣的男人,把事業看的比家庭重要;這樣的男人,可能無法給我幸福……」她擡起頭來看着他。

    「我當時告訴他,沒有關系,隻要是你,我願意嫁。

    即使沒有愛情,即使你是和他一樣的人。

    」 「妳……就這樣愛我嗎?」風天禦的胸口洶湧着某種感情,可是卻無法知那是什麼。

    他目光裡也有種迷霧,為什麼她會這樣的愛着自己?他一直對她不好,一直忽略着她的存在,不是嗎? 「因為你很溫柔啊……」若櫻說出了一句讓他絕對震驚的話。

     「我……溫柔嗎?」這句話讓他這見慣大場面,在任何風浪面前都聞風不動、鎮定如山的人着實楞了半天。

     回憶占滿了若櫻此刻的思緒,她嘴角的表情和眼裡的光芒同時柔和起來。

     「我第一次見到你,那是在羅馬,旅館的大廳裡。

    我一個人很無聊,偷溜出宴會現場,又不會說義大利文,不知道要不要上街,後來就撞到了你,還記得嗎?」 風天禦點了點頭。

     「你那時候本來可以轉身就走的,但你卻問我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閑逛?是不是有什麼事?記得嗎?」因為想起那段回憶,她的嘴角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