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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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忽視心中小小的反駁,告誡自己别再被騙了,也不準動搖。

    所有的動搖都是錯覺,他做的事是見縫插針,利用她的脆弱,找機會扳倒她而已。

     “不用你雞婆。

    ”想是這麼想,史嘉蕾卻忘了最重要的事——徐秀岩根本沒有把她推到谷底的理由。

     也許是想不出他對自己好的原因,于是很自然的就往反方向想了。

     徐秀岩聳聳肩,也不生氣,端過她喝過的湯喝完,接着吃了一半的沙拉,才開始吃墨西哥法士達和塔可,從頭到尾都沒有等她的意思,也不問她想不想吃,維持流暢的速度,優雅進食。

     史嘉蕾完全跟不上他的動作,又因為拉不下臉,隻好不吭一聲,握緊雙手,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熾。

     他能感覺出面前有一座快要爆發的活火山,分神瞧了她一眼,眼神像在說:我早說過自己很餓,是你不信。

     這可讓“史氏火山”到達爆炸的臨界點,熱燙的岩漿——不,是被岩漿般滾燙的怒意驅使,史嘉蕾一手搶走他包好的法士達,送到嘴中,大口咬下,還故意用鼻子哼了聲。

     徐秀岩笑着看她示威的舉動,進食的速度放慢了些。

     沒喝到濃湯和吃到沙拉的史嘉蕾不再顧忌儀态和吃相,大口大口的咀嚼,連嘴上沾上醬汁都不理會,不讓他繼續嚣張的念頭漸漸轉化成對食物的驚歎,盈滿心頭。

     這是什麼? 她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打定主意喂飽她,徐秀岩的動作已經從吃變成包了,“哪種醬?” “綠色的。

    ”說不出醬料的名字,史嘉蕾指了指,然後吮了吮指尖,好久以來第一次因為吃,漂亮的眼裡閃動着光芒。

     “鳄梨醬。

    ”他三兩下就包好她指定的配料,目不轉晴的瞅着她。

     看過照片裡以前的她,現在這麼說是很奇怪,但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美,至少在他眼中是。

     也許是因為真實許多…… 史嘉蕾不知從何時起,開始指揮他,眉心的怒痕也少了些,反倒是将注意力放在他做的法士達上。

     回想起來,她已經好幾年沒吃得這麼開心了。

    不管車禍前的體重控制,還是車禍後被告誡不可以吃的一些東西,能像現在這樣大口的吃,竟是令人如此滿足的事,心情也莫名的好轉起來。

     史嘉蕾接過他不斷遞來的法士達,吃到最後,鼻子有點酸。

     很久很久,沒有吃過别人親手做的食物了,也很久很久,沒有在無人監控下任意進食,為什麼這種看似再單純不過的事,令人如此懷念呢? 為了自己熱愛的工作,她究竟放棄了多少平常人習以為常的自由? 喉頭一陣哽咽,她放下吃了一半的法士達,跑到客廳去,整個人縮在沙發上。

     徐秀岩想了想,推開椅子,站起身—— “别過來!”她聲音帶着模糊的哭腔,雖然和車禍聲帶受損的啞嗓比起來并不明顯,徐秀岩還是聽出來了。

     他開始收拾餐桌上的狼籍,沒有走過去,二十分鐘後才端了杯熱可可,走到她面前。

     “我說了叫你别過來。

    ”把臉埋在雙腿間,史嘉蕾悶悶地說。

     徐秀岩沒有答腔,抓起她的左手,把熱可可塞進手中,然後才說:“我要去洗澡了。

    ” 也許是聽到這句話,她沒有把馬克杯朝他臉上扔回去。

     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徐秀岩按了按她戴着毛帽的頭,靜靜離開。

     聽見遠離的腳步聲,史嘉蕾擡起頭,把熱可可端到面前,凝視杯裡溫暖的顔色好半響,忍不住低語:“都說我不喜歡熱可可了……” 真是堅持的男人。

     摸摸被他觸碰過的地方,史嘉蕾想起除了昨晚他無禮的解開她洋裝的扣子之外,其他每次碰她都是在非常必要的時刻,隻有剛才這下不是,卻最令她難以忽略。

     望了他消失的方向一眼,她舉高杯子,啜了一口熱可可,面容褪去憤怒和怨恨的痕迹,顯得平靜深沉。

     他究竟為何而來? 頭一次,史嘉蕾對前夫的行為産生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