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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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怎樣絕頂聰明的人,感情的事,騙得了别人,騙不了自己,他的氣惱更甚,隻因她的不在乎。

    她清清雅雅的像株清蓮站立着,他知道,隻有他苦惱痛苦的不知如何是好;而她,美麗依舊,晶亮的眸子不曾有一絲的情傷。

     苦苦的壓抑,苦苦的隐忍,最終,隻看到她優雅淺笑,顧盼之間仍是潇灑快意。

    他恨,恨的恨不得将她挫骨揚灰。

     愛情不比生意上的競争,它沒有邏輯,沒有道理,一旦淪陷,隻能棄械投降,更沒有穩定的投資報酬率,他賠上了全部,卻血本無歸。

     「翟律,你愛上我了嗎?」 久久,身旁的男人都沒有吭聲,她正要發作的時候,隻聽見他悶聲道:「那是我的事。

    」 這是她第二次問他,他沒有像之前一口否定,而是用回避的方式響應。

     她轉過身,認真的看他,看得這般仔細,從他濃黑的眉、墨黑的眸到越抿越緊的薄唇。

     「不要愛上我。

    」 他重重哼了一聲,沒應她。

     「翟律,我不愛你,我想,我還沒有到愛你的地步。

    」 他的面色微變,又重重的哼聲。

    「那是妳的事。

    」 她說的是實話,正因為是實話,所以讓他的痛苦更甚,憤怒更深。

     她不愛他,至少,目前不愛他,這句話赤裸裸的、血淋淋的一刀刺進他的要害。

     殺人,也可以兵不血刃。

     柳輕知道他喜歡她,而她對他也有些心動吧!但這樣的心動沒有強烈到愛的地步。

    或許,他是有些特别;或許,他是偶爾牽動了她一些敏感的神經;或許,他勾起她一些莫名的情愫,但是,那還不夠深刻。

     她可以随時随地、很痛快的離開,沒有太多的不舍,他隻會是她生命中一道清清淺淺的回憶,于她,稱不上刻骨銘心。

     因為他的認真,所以,她提醒他,不要愛上她,他的深情狂愛,她不能負荷;不要他陷得太深,那種驚天動地的愛情,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所以,拜托,千萬不要愛上她。

     他冷哼。

    「柳輕,妳以為妳是誰。

    」 這個女人,憑什麼頤指氣使,憑什麼能夠置身事外?他也要她同他一樣的痛苦,一樣的不知所措。

     他低吼一聲,撲向她,鐵臂精準的勒住她的腰,重重的将她撲倒在草地上,他厚實的身子一撞,她已是眼冒金星,痛叫一聲。

     他粗喘着氣,把着她的手,支起身子,懸宕在她上方。

     她動了肝火。

    「王八蛋、死流氓、翟笨蛋,我告訴你,是男人就不要用男人的力氣欺負我。

    」 妳就用女人的優勢欺負我!他更惱,死死的壓住她不動,任她拳打腳踢,高聲尖叫,也不能移動他分毫。

     她是他第一個有了最野蠻念頭的女人,不,她根本不是女人,是一個要打倒的敵人! 她氣喘籲籲,呼吸重重的起伏。

    「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要妳。

    」他低吼,吻粗魯的落在她的頸邊,又沿路而下,身軀緊貼着她,肆意的探索着她的身子。

     她尖叫,拚命的拳打腳踢,卻怎麼也動不了他,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翟律,我的身分不比你卑微,身價不比你低賤!我是一個小老百姓,所以就配不上你翟大少爺?你說你要我?」她冷笑,嘴角一撇。

    「我還不願意要你。

    」 他的憤怒更深。

    她挑釁、她叫嚣,讓他想敲碎她每根骨頭,看看還有沒有一種叫傲骨的東西。

     她和他一樣憤怒,曾對他有過的一些心動,在此時都化為烏有。

     「翟律,就算是妓女,也可以自己選擇恩客。

    」 他倒抽一口氣。

    「妳竟然把自己說得這麼下賤。

    」 「我把我自己說得高貴,我也不會變高貴,我的價值不是靠我說的話來界定。

    」 「好,既然妳說自己是妓女,那就做妓女該做的事,妓女能選擇恩客,豈不可笑。

    」 他再無憐惜,粗魯的吸吮、親吻她,大手放肆的探索她的曲線。

     很好!他要她,那她就讓他如願。

     她想象自己是一條死魚,僵硬的癱在海灘上,任憑潮來潮湧,她咬着牙,就當自己被一條惡狗咬了。

     他反而沉默了,慢慢的放松對她的箝制,坐起身,帶着深沉的、幽幽的目光盯着她。

     她也坐起身,想也不想的,狠狠的一巴掌打下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他臉上浮現了明顯的指印,他不動,仍是靜靜的看她,沒有想象中的震怒,隻有一抹淡淡的惆怅,和清清淺淺的懊惱交織在那漆黑如墨的黑瞳裡。

     太不公平了,明明他才是做錯事的人,她卻在一巴掌打下去後變成了理虧的一方,隻能呆在當場。

     他瞅着她,看得她心慌慌,她抿緊了唇,正要說話,他卻開口了,隻一句,就輕易的擊潰她的憤怒。

     「對不起。

    」他的聲音雖輕,卻有不容錯認的悔意。

     被他這話一堵,她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怎麼可以這樣,讓她這被害者有苦說不出。

     她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以為隻要道歉就好了嗎?你以為你道歉了,我就得原諒你嗎?世界上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 她生氣了。

    他以為他是誰,一句輕描淡寫的對不起,就能抹掉他做的錯事嗎? 恨恨的推開他,她仍兀自生着悶氣:「你是混蛋。

    」 這一夜,兩人俱是沉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