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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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傷勢非常嚴重,除了腦部有輕微腦雲蕩外,肋骨還斷了三根,臉上的紅腫跟傷口需要大約兩個禮拜才會恢複。

    」醫生喘了口氣,壓力極大的觑了眼診療室外的大隊人馬。

    這些人全是傷者的朋友?他揩了下額上的汗後,繼續報告。

    「他的四肢也有骨折跟挫傷的迹象,還有嚴重的内傷,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你們确定他沒被人圍毆過嗎?」本着醫生的職責,他還是大着膽子問道。

     樸新簾臉上那道自左眉上方劃到左眼下方臉頰的刀疤,在他不苟言笑的時候,刀削般的深刻臉龐更顯猙獰可怕,就像現在。

     樸新春聽了醫生的話,臉色益發蒼白,毫無血色,害怕得眼淚都要從眼眶裡滾下來了。

     站在妹妹身後的樸新簾握着她的肩膀,免得她量倒。

     樸新春激動的握住醫生的手。

    「不可能的!她隻是跌倒時頭不小心撞到地闆,臉上被呼了幾個巴掌,說輕微腦震蕩,需要兩個禮拜才會好我還相信,但怎麼可能連肋骨都斷了,四肢骨折還有什麼内傷?醫院的電腦是不是壞了?你有沒有醫師執照?拿出來給我檢查!」她既擔憂又生氣的對醫生伸出手。

     老實的胖醫生不禁被她的氣勢給逼退一步。

     「……如果小姐想看的話--」他吞了口口水。

     樸新簾将妹妹拉回來,深知她平常冷靜,但一遇上仰慕對象的事,便會失去理智的個性。

     「新春,我想醫生剛才說的應該是那位姓江的先生,不是馮小姐才對。

    」他對醫生使了個眼色。

     醫生馬上連連點頭。

     「沒錯,沒錯,我剛說的是江永鳴先生沒錯。

    馮小姐的傷不嚴重,休息一下擦個藥後就沒事了。

    」說完,在樸新簾的暗示下,他飛快離去。

     樸新春聽了後,松了一大口氣,随後又皺起眉頭,狐疑的望向身後的大哥。

     她是跟着巧芯學姊一起上救護車的,而江永鳴則是由大哥他們一路『護送』進醫院的,她記得他離開她家前,雖然暈倒了,但四肢還算靈活,肋骨也還沒斷,怎麼一進醫院就重傷了? 「這就是你們比救護車慢十分鐘的原因?」她間,心裡倒是很樂。

    姓江的,早警告過你,惹我會去掉半條命的,現在知道她後台有多硬了吧? 樸新簾臉色一沉。

    「我本來不打算讓他來醫院的。

    」他冷冷的說。

     「請讓一讓。

    」護士小姐喊着,推着一張病床走出來,病床上躺着一個捆滿繃帶的白色木乃伊。

     隻剩下一雙眼睛一張嘴兩個鼻孔露在外頭的江永鳴,看起來既狼狽又好笑。

     要不是被大哥拉住,樸新春早就又一腳将他踹下病床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馮巧芯是被吵醒的。

     睜開眼,左手邊又爆出一陣笑聲,她頭一偏,看見一群陌生人,正聚在由一張鋪着紅巾的餐桌前,吃喝說笑。

     而且個個都是俊男美女,新春也在其中,還有在校園跟籃球場上還有美術社前偶爾會遇上的米捍純;還有正在大嚼比薩的邱碧荷和她的未婚夫;還有那位高頭大馬的徐海納。

     跟他們在一起的人是誰?又怎麼會在這裡?她躺的是病床嗎?可是病房裡怎麼會出現西式餐桌? 最先發現她醒來的是葉飛空。

    他踱到病床邊,手裡拿着一張樸新春設計的畫展宣傳單,對上她的視線。

     馮巧芯被他渾身黑的陰郁氣質給驚得動彈不得,他古銅俊美的臉龐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邪魅味。

     她覺得他就像落入凡間的魔王,隻缺了頭上那兩個角。

     大概受了他的魔力影響,她突然覺得呼吸困難,頭有些發暈。

     葉飛空也沒問她感覺如何?有沒有事?隻是拿起畫展宣傳單,修長幹淨的食指指着上頭一張畫的縮小圖。

     「請問,這張畫裡的模特兒是真人嗎?」他小聲的問道,邪裡邪氣的狹長眼眸裡閃着一簇幾不可見的火焰。

     馮巧芯連忙移開目光瞧了那張縮小圖一眼。

    是她幫陸譯賢畫的那一幅,跟江達開的一樣,被她情商拿來充數了。

     畫裡的陸譯賢很柔很美,當時她側背對着自己坐在一張沒有椅背的皇室椅上,右手拿了一支向日葵擋在胸前,左手撐在椅子邊,背部全裸,畫裡連股溝都清晰可見。

     整幅畫以油畫呈現,光線自畫面的左方進入,照亮了她微側的臉,與景後的向日葵形成呼應,半阖的眼睑、優美的側臉線條及身體曲線,女性的柔美順服盡在其中。

     唯一不寫實之處,是馮巧芯将畫裡的陸譯賢背上那五條長疤給消去了,留下一片光滑白皙的美背,誰也不會去質疑是否屬于真實的模特兒。

     「是真人。

    」她答道,見他不說話,她又說:「是我的一個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