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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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糟糕! 他回來時會來找她吧?她想,腦中靈光一閃,拿出一張便條紙,給他寫了張短箋。

     我搬去跟新春同住了,你回來以後記得來找我。

     巧巧 怕他不知道樸家在哪裡,短箋上還清楚寫着樸新春家的地址。

     寫好後,她細心的将它貼在梳妝台的鏡子上,頓時安心不少,收拾的速度也加快了些。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馮巧芯搬到樸家的這天下午,就有人上門來拜訪她了。

     顧節風是個五十開外的中年男子,穩重斯文,戴着副眼鏡,眉宇之間有股憂郁的氣質。

     「顧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招待他到客廳坐下後,馮巧芯謹慎的開口問道。

     顧節風隻是怔怔的望着她,像失了神。

     馮巧芯與樸新春彼此交換了一個有含意的眼色。

     我不認識他。

    這是馮巧芯說的。

     而樸新春則是想去拿球棒出來,以免這行徑詭異的老男人突施奇襲時,她們兩個弱小女子沒有武器防身。

     畢竟她們兩個沒有邱碧荷的武功高強,也沒有何過雪那般善攻嗜血。

     「顧先生?」馮巧芯又喊了聲。

    她沒看懂樸新春眼裡的含意。

     顧節風這才回過神來,尴尬的一笑。

     「對不起,我隻是太激動了。

    」他摘下眼鏡,掏出手帕來輕拭眼角後,戴回眼鏡又感動的看着她。

    「我沒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見到馮毅老師的後人,而且還繼承了老師的不凡畫功。

    」他有感而發的說,又摘下眼鏡拭淚。

     馮巧芯被他的話給震得久久無法言語,然後一股急切突升,激動得傾身向前。

     「你認識我祖父?」她焦急的問道,呼吸淺促了起來。

     顧節風歎了口長長的氣,目光像穿越了空間,望回泛黃的回憶裡。

     「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他呢?他以前在這附近教人畫畫時,我還隻是個不滿十歲的小孩,常常跑到馮老師那裡看他畫畫,他每次一看見我,就會拿出一張小闆凳要我坐着,然後邊畫邊跟我說繪畫技巧。

    」他悲傷的笑了笑。

    「可惜當時我隻覺得他畫得真漂亮,壓根兒沒注意聽他在說什麼,否則現在,我或許就能勉強畫出一幅象樣的畫,而不是隻能當畫廊經理看畫幹過瘾了。

    」 他看着馮巧芯的雙眼倏地一亮。

     「可是現在我找到了她的孫女,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呀。

    」 他在來找她之前,已約略打聽了一下她在繪畫方面的造詣,當他知道她就是近來在幾項國際性畫展中大放光芒的天才畫家時,他一點也不訝異,隻覺得欣慰,因為她是自己仰慕追尋了四十幾年的馮毅老師的孫女,對她的天縱其才,他一點也不意外。

     「爺爺以前在這附近教過畫?」她感到訝異。

     這是真的嗎?她記得她從小就與爺爺、爸爸三代同堂,住在鄉下一棟古老的三合院裡,直到爺爺、奶奶相繼去世後,爸爸才帶着她跟媽媽一起搬到大學城附近。

     他說多吸一點這裡的空氣,考進這所知名學府的希望就愈大。

    雖然母親對父親的說法嗤之以鼻,不時對他冷嘲熱諷,但她對此卻深信不疑,猛吸了三年,果然一舉考上,成就了父親的心願。

     「嗯,馮毅老師沒跟妳說過嗎?」顧節風反問。

     她黯然的搖搖頭。

    「祖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 「天妒英才呀。

    」他哀歎着。

    「這四十幾年來,我一直想再見他一面,沒想到……」 「呃,他……巧巧的爺爺當年為什麼要離開這裡?」問問題的是樸新春。

     她怕她再不開口,他們兩個會開始哭個沒完沒了,而且她問的問題是她最想知道的。

     突然湧上的悲怆情緒被打斷,顧節風倒是有點慶幸,否則他就要在這兩個小女生面前老淚縱橫,出糗了。

     「我也不曉得,隻記得當年那天的半夜,我被大叫聲給吵醒,看到在窗戶外老師住的房子整個陷在火海裡,鄰居們雖然努力的救火,可是房子還是燒成了一片焦上。

    那時鄰居跟我都以為老師死在裡面了,幸好警察并沒有在那堆殘骸裡找到他的屍體,不過從那時起,就再也沒人見過他了。

    」 「你的意思是說,房子是巧巧的爺爺自己放火燒掉的?」樸新春又問。

     「這我倒沒想過,不過現場有幾幅被焚毀的畫,老師應該不會狠心燒掉自己的作品才是。

    」視馮毅的作品如珍寶的顧節風,不願去想這個可能性。

     「也許那些畫對他來說并不重要,也許他在放火之前,已經将想留下來的給帶走了,不然他留給巧巧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