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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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就是這樣,所以他才跟别人結了婚……算了,那些都過去了,現在想想,仿佛也沒那麼重要。

     有個小小的物體被丢進深深的懷裡,她拿起端詳,原來是盒粉餅。

     「吻痕一定要用強效粉餅遮,用膠布貼反而欲蓋彌彰,懂嗎?」這應該是常識吧?活了二十九年都不知道,深深也未免太乖了。

     「喔。

    」原來如此。

    真不愧是經驗老道的過來人。

     「下午你不是要上課嗎?被看到的話你就馍了。

    」 「嗯。

    」也對,辦公室一票已婚的婆婆媽媽,最愛轟炸像她這樣無辜的單身女性,三不五時湊在一起講八卦,對那些人絕對要格外小心。

     「對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吧,有些事想告訴你。

    」雲淡風輕交代完,翁俪晶撚熄煙,開心地出門約會去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隻是過了個周休二日,深深的生活風雲變色。

     從一進校門,同學們對她的态度異常熱情,尤其是男同學,上課發問情況熱烈,問題完全無關教學内容,比較傾向她的私生活,類似她在不在意跟年紀小的男生交往啦、對夜店有沒有興趣啦,除了讓她一頭霧水,深深也隐約發現不少同學在底下交頭接耳,笑容暖昧。

     她今天有什麼不一樣嗎?一如往常的合宜裝扮,俐落地紮起馬尾,黑色的膠框眼鏡,上了點淡淡的妝……難道她脖子上的吻痕被發現了?想到這個,深深整堂課上得忐忑不安,到廁所偷偷捕妝了好幾次。

     好不容易結束所有課程,深深收集講義和課本,交代完考試細節,決定速速回家。

     「老師好——」尾音拉好長,擦肩而過的男同學們,洋溢着青春活潑的學子氣息,卻說着她聽不懂的話。

    「辣噢,真是看不出來ㄟ……」一整群人推來擠去,眼裡透露着隐約的興奮。

     「好、好。

    」深深微笑應對,加快步伐。

    奇怪,她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了? 好不容易走入文學院和社科院合用的教師辦公室裡,一群女教授正閑閑坐在位子上,吹冷氣聊八卦。

     這些女教授一向對别人的私生活非常感興趣,簡直是另一種恐怖分子,熱愛挖掘單身同事的隐私,比狗仔隊還要狗仔。

    學校裡的單身教職人員,隻要一被她們轟炸過,幾乎都以最短時間、最快速度沖到禮堂去完成終身大事,急急踏入已婚族行列,逃離八卦暴風圈。

     深深還未曾慘遭她們的荼毒,是因為她一直以來潔身自愛、從一而終,單純到根本沒什麼新聞好報。

     可憐的深深現在變成她們唯一的目标,不過以往的高度關切現在卻似乎變成莫名其妙的鄙視。

     「喲——副教授,真看不出來你夜生活過得如此精彩喔——」平常還一副道貌岸然、端莊有禮的樣子,欺騙社會大衆和年輕學子,哼。

     「就是嘛——早知道你行情這麼好,我們也不用為你白白操心了。

    」就說現在哪還有這麼專情的人,交往五年還遲遲不結婚,原來就是因為沒玩夠。

     深深心虛,撫着頸子氣弱辯駁。

    「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不會吧?難道粉餅根本沒有用?可是她們又怎麼知道不是蔡裕華的傑作? 「别裝了啦,趕快回去看BBS吧,上面的照片可精彩了。

    」英文教授環胸冷笑。

     莫名其妙被人轟得體無完膚,心虛的深深隻能落荒而逃。

     她就是這樣,從來不反駁,也從來不懂跟人讨回什麼公道,胸口很悶,卻隻能無奈地解釋為是因為自己好相處,所以不喜歡對人口出惡言。

     可是想要這樣平靜地過日子,好象愈來愈難了。

     fmxfmxfmxfmxfmxfmx 夜幕落下,霓虹燈在街頭閃爍。

    夏夜裡微風輕拂,讓人心跳略急,好象有什麼值得期待的事即将發生,但深深的腳步卻很沉重。

     照着母親電話裡的吩咐,她停好車,走進這充滿閑适氣氛、燈光迷離的法式餐廳。

     深深在門口觀望了好一會兒,坐在窗邊位置的翁俪晶發現她,帶着燦亮笑容跟她招手。

     深深漾起淺笑,她邁開腳步,往那個位置的方向走去。

    同時也察覺到,跟媽媽同桌的還有一位男士,他背對着她,有副寬闊的肩膀,感覺很可靠,她注意到他頭發短薄有型,西裝線條非常俐落。

     他應該是媽媽說的那位周先生,不過他的背影看起來還真的有夠年輕。

     當男士轉頭對深深微笑,兩個人的笑容頓時在同一秒僵硬。

     啊,怎麼會是他?!深深腳步一滑,差點跌跤。

     出乎意料,鳳鳴愣了一下,随即咧開一個很客套的職業笑容。

     真是冤家路窄啊! 深深呼吸窒礙,恍惚地就定位,恍惚地點了餐,恍惚地低頭吃前菜,她臉頰灼熱,被他的視線盯到發麻,拿着餐叉的手心正在盜汗,隐隐約約地可以感覺到他正在嘲笑她的失态。

     「這是我跟你說過的鳳律師。

    」翁俪晶可沒放過這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洶湧,還故意裝沒事般地為他們介紹。

    「這是我的獨生女,深深。

    」 「剛才聽您說過她不少事,現在我對她已經很熟了。

    」鳳鳴拿餐巾擦拭嘴角,向深深伸出手。

    「你好,我是鳳鳴。

    」 聲音平穩而生疏,彷佛真的是初次見面。

    那天的包廂獨處、深夜的擦槍走火,彷佛全是誤會一場,她在意得不得了,而他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