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仙妖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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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碧遊宮裡,通天教主高踞主座,天國的欽差太白金星與鎮元子坐在客位,玉猴陪坐。

    玉帝邀請五猴赴宴的那份禦帖放置通天教主的案頭。

     他們正在談話。

     太白金星和鎮元子所談的隻是一般性的恭維話。

    他們對于玉猴在天宮會議中所發表的言論,以及所顯示的武功,表示萬分欽佩,但對于神仙失寶一節,絕口不提。

    最初,通天教主和玉猴以為兩位天使光臨,必與神仙失寶之事有關,這一點他們早已決定對付的良策,但出于意表,天使隻不過是奉旨專請玉猴享受禦宴而已。

     為了不使通天教主疑心,天使再三表明賜宴并無任何作用,隻因玉帝曾作諾言,言出必行,同時他也非常尊重玉猴,所以特将禦宴的日期提早,藉資聯絡感情,增進國際合作。

     關于禦宴,教主與玉猴之間早有默契,但教主故意裝作事前一無所知,同時表示天國賜宴,必有作用,因玉帝身份是何等之高,怎會煩勞二位天使,邀請一個妖精單獨赴宴呢?這種破滅荒的恩典,前所未有,而本國的猴公過去既未為天國立功,又未為玉帝效勞,于公于私,揆情度理,他都沒有資格得享禦宴的殊榮。

    那當然是通天教主故意做作,冠冕堂皇地反映他的疑心,目的是要讓兩位天使明白他的疑心極為合理。

     假如通天教主并不表示他對禦宴的疑點,立即答應玉猴赴宴,那麼,天使就會覺得通天教主态度反常,心懷叵測,勢必引起天國的戒心。

     你與敵人讨論事情,越是對某些觀點表示合理的懷疑,敵人越是相信你,反之,你越是表示相信,敵人對你越是疑心;換言之,你越是再三解釋,希望敵人不懷疑,而敵人越是懷疑,許多事情都是這樣的. 通天教主是以自己的懷疑,來消滅敵人的疑心。

     “會無好會,宴無好宴,我皇的主意究竟如何,兩位天使可否見告?”通天教主故意這樣問。

     “據本仙所知,我皇完全是一片盛意,決無其他……”鎮元子說到這裡,被太白金星搶先答道:“是的,決無其他作用。

    ” “我相信金星的話,因你是宇宙間聞名的老實神仙……”教主對着金星微笑道。

     這些話說得金星的老臉微微發紅,接着教主又道:“不過,本教主還是不很放心,因猴公是魔國的中流砥柱,我們不可一日缺少猴公。

    至于單身獨影進入天國,他的安全問題也值得本教主考慮。

    ” “教主,你可放心,猴公是何等人物,誰敢動他一根毫毛?”鎮元子連忙辯護道。

     “既然如此,就請兩位天使擔保猴公的安全,不知尊意如何?”通天教主抓住要點,理直氣壯地要求道。

     鎮元子和太白金星聽了,心裡暗暗吃驚,可是臉上并不顯示有吃驚的痕迹。

     當然,在天使們的内心裡有這樣感想:“這老家夥真厲害。

    ” 在這種情況之下,天使不可能拒絕教主的要求。

    假如拒絕就 等于自露馬腳,自找麻煩,通天教主就可藉此破綻,反臉無情,扣留天使,加以拷問,因他對天國的玉帝并不賣帳。

    如一經拷問,他們就無法隐瞞玉帝賜宴的真正原因,天國的幕後計劃必将暴露,這對玉帝名譽和天國威信是有非常惡劣的影響。

     權衡輕重,鎮元子和太白金星勢所必然地答應教主的要求。

     “我們願意保證!”天使們異口同聲道。

     “既然如此,多謝了!但口說無憑,拟請兩位立下字據,以昭鄭重。

    ”教主得寸進尺,再次要求道。

    号稱仙國智囊的鎮元子,在通天教主面前,感到技窮了。

    終于他毫不猶豫,站起身來,從教主的案頭上取了文房四寶,歸坐原位,立即繕就保單,自己簽了名,又請太白金星也副署聯保。

     金星在簽名時,他那雙執筆的手腕微微發抖,教主看在眼裡,心裡暗笑。

     鎮元子雙手把那份保單遞交教主。

     教主慎重其事地把保單的内容仔細看了一遍,認為滿意,把它放進抽屜裡之後,就和顔悅色地對兩位天使解釋道:“本教主對我皇是絕對尊重,絕對信任,但隻怕他的大臣們對猴公有所不利,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現在有了你們二位天使立據保證,相信……相信……猴公不會出什麼亂子。

    ” 教主言下之意,暗示将來猴公在天國,不論是誰,倘有對他發生危害等情,惟那兩位天使是問。

     鎮元子和太白金星豈有不明此意之理。

     他們唯唯稱是。

     通天教主滿意地道:“如此很好!”于是他接着對五猴問道:“猴公!我想,你去準備一下,七日之後,攜帶簡單侍從,準期赴宴,如何?” 在談話的過程中,玉猴始終扮作陪襯的角色,保持靜默,毫不發表意見,意味着這是國家大事,一切由國王通天教主作主,他自己假裝惟命是從的樣子。

     這時,他聽到教主詢問,當然點頭同意。

    實際上他也早已胸有成竹。

     于是兩位天使站起身來,又客氣地敷衍一番,辭别出宮,教主與玉猴雙雙送到宮外,看着他們連袂駕雲而去。

     天使離開不久,南宮操重新打開大廳的門戶,那些回避的妖魔人物都陸續出來,回到廳内的原位坐定。

     通天教主和玉猴也在原位出現。

     玉猴應王帝之邀,遠赴天國享宴的事,除了上層階級幾個頭兒之外,其他的妖魔人物都被蒙在鼓裡,毫不知情。

     魔國對任何重要事情都要保密. 本來狂歡大會尚須繼續舉行,但由于天使突然降臨,猴公即将遠赴天國而通天教主也要趕辦有關的準備工作,所以他決定中止大會其他節目的演出。

     于是教主吩咐在場的妖魔精怪,亂神,散神,野仙,力士,散人以及狂客等各自回到原區域去,繼續修煉道行和武功,安分守己,不準離越崗位,以便随時召集。

     教主警告所有的臣民,必須充實本身的修養,準備應付不久即将降臨的大劫數,隐隐約約地說明:本國就要大規模發動一次前所未有的進軍,對付某—強敵。

     當然他不會指明誰是強敵,但許多妖魔人物的心裡都已明白:那強敵的對象必然是指佛國。

     同時,他又警告所有在場的妖魔人物必須絕對保密,誰敢走漏消息,一經查出,嚴懲不貸。

    對于教主所談起的武力行動,各妖魔人物在内心裡的反應并不一緻。

    有些是樂觀,有些是悲觀。

    樂觀派都是一群惟恐天下不亂之徒,他們自恃本身道行高深,武功超群,抱着本領老子第—的思想,但悲觀派卻比較審慎,認為對佛國動武是師出無名,不合時宜,何況佛法無邊,佛魔之間力量強弱懸殊,與佛作對,猶如以卵擊石,立見敗亡,所以他們都懷着恐懼和隐憂的心理。

    不論他們是樂觀派或悲觀派,國王通天教主的命令誰敢反對?真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在實際行動之前,魔國需要預作準備,時間可能是三年,甚至五年,但既有準備,必有行動,這種武力行動是遲早要發生的。

    教主訓令已畢,退入内宮,于是那批妖魔人物随即陸續離開了碧遊宮的大廳,各歸本區崗位,但少數另有企圖的妖人怪物,并不立即回去,卻隐匿在碧遊宮附近的要道上,或仙魔分界的據點裡,因他們還要幹某種不可告人的勾當。

     ''''''''' 水上郎君征得龍公鳳母的同意,攜帶子龍家五鳳姊妹去雲遊天下。

     玉猴和魔國五狂輕聲談話,好像他們在商量事情。

    群衆看到那五狂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接着玉猴也離開了大廳。

     當通天教主在大廳對屬下訓話時,那瑤池的十位仙女早被遣開,并不在場,以免國王發表密令的内容被她們洩漏。

     現在水金書生要求南宮操元帥加派得力幹員護送她們,進入仙域的邊境,以策安全。

     當然,南宮操欣然允諾,立即與大夫子商量,拟請小夫子充任護花使者。

     顯然,這是一個良善而艱苦的任務,假如護花使者不是尖頂兒的人物,難保中途不出事。

    但是,到了臨行之時,那十位仙女卻都改變了主意,不肯重返瑤池,她們都要追随水金書生,願意共事一夫,同甘共苦。

    這事使水金書生萬分為難,因他早已公開聲明,讓她們重返瑤池,言猶在耳,豈可出爾反爾?何況他是個絕對聰明的人物,權衡情勢,在此時此地,他是決計不能答應的。

     十個仙女一條心,個個含情脈脈,不肯上路,緊緊跟住那行桃花運的水金書生,寸步不離.他向她們婉轉解釋種種理由,苦口婆心,曉以利害,費了不少唇舌,總算勉強說服了其中八位仙女,但尚有另外兩個,一穿金色,以及一穿銀白色衣服的仙子卻硬是不依,她們一口咬定,說自己和書生有緣,苦苦相纏,堅決要委身相侍。

     小夫子在旁等待了許久,心裡漸漸不耐煩起來。

    他就走了過來,奉勸水金書生接受那二位仙子,他說:“銀色者是水,金色者是金,與水金書生名符其實,不妨收留了她們,以成佳話。

    ” 可是,水金書生非常固執,并不采納小夫子的意見。

     由于這種男女事情,旁人隻可說合,不可說分,所以,小夫子也不便硬出主意。

     事情一時不能解決,怎麼辦呢?小夫子連連催促。

    到底是讀書人,事到緊急關頭,總有辦法。

    水金書生靈機一動,想出了權宜之計。

     他請金銀二位仙子走到稍遠的地方站定,輕聲地對她們說了幾句話,隻看到那二個仙女眉飛色舞,欣喜萬分,于是問題就此解決。

    但許多旁觀的妖魔人物都聽不到那書生究竟說些什麼話。

    臨别,十女對書生依依不舍,神态迷戀,癡情仙女,負心書生,怨煞了十位仙子,羨煞了周圍許多的旁觀者。

     不過,在開步要走之前,大家都聽到那金衣仙女對着水金書生道:“你不要忘記,說話要算數呀!” 水金書生笑笑,沒有回答。

     于是書生向小夫子道謝。

     接着,小夫子保護着她們起程。

    在中途,小夫子有時駕着縮天雲,瞬息萬裡,有時步行。

    當然,有小夫子保護,一路非常平安。

     那些在半路等候。

    ,準備要攔劫仙女的妖魔人物,打聽到護花使者是小夫子,都吓得知難而退,不敢下手,隻不過在仙魔分界的山坡上,小夫子遇到了一個小小的麻煩,那就是有幾個兇頑而不識相的魔頭,聯合起來,攔路尋事,但他們都被小夫子打得頭破血流,鼠竄而逃。

     到了仙域邊境,地方安全,仙子們拜謝了小夫子護送之恩,分别各奔前程。

     小夫子辭别了衆仙子,任務完成,心情輕松,随即駕起風雲,向原路回去。

    所謂風雲,是一種普通的騰雲方法,瞬息千裡而已。

     不久,他看到遠處的雲端上,迎面急匆匆地來了十多個妖魔人物,以太古鲸神為首,手中拿着通天教主的緊緊追捕金牌。

     太古鰓神見到小夫子,急忙把手中的金牌一揚,開口問道:“老弟,十位仙女呢?” 小夫子道:“已經進入仙域。

    你老手中拿着國王的金牌,想捉拿我?”太古鲸神道:“不,奉王命,捉拿仙女,還來得及迫嗎?” 小夫子正色道:“來不及了,出爾反爾,是怎麼—回事?” 太古鲸神也不回答問題,把腳一蹬,恨恨地道:“你駕什麼雲,怎麼行得這樣快?” 小夫子笑道:“駕縮天雲,怎麼,駕錯了嗎?”太古鲸神急躁地道:“我想追她們回來,有無辦法?” 小夫子道:“我沒有辦法。

    要追,你自己去追。

    ”太古鲸神又問道:“仙域邊境是誰守關?” 小夫子答道:“海湘真人。

    ” 太古鲸神一昕是海潮真人鎮守仙域邊關,心中吃了—驚,面色大變,他知道仙國的海潮真人是自己的克星,所以不敢造次行事,終于失望地埋怨小夫子道:“老弟,你行雲太快,現在沒有辦法了。

    ” 小夫子心裡暗罵,那老色鬼的詭計落空了,但他依然笑嘻嘻道:“井非我行雲快,而是你們起步太慢,現在既已追趕不及,還是一起回去罷!” 一路上,太古鲸神不言不語,悶悶不樂。

     剛才為了葡萄仙子,他在老夫子面前失威,現在,為了瑤池仙女,他又在小夫子面前受窘,所以心裡暗恨他們父子不已。

     原來那鲸神知道這次特别搖彩的頭獎,另有十位瑤池仙女作為尉帶的獎品,心中大喜。

     他臨時用軟硬兼施的方法,并以十倍到五十倍的高價,向許多妖魔人物收買大批彩票,滿心希望得中頭獎。

     他這樣做法,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美色。

    可是,時也,命也,運也,三者都與他作對,頭獎沒有降臨他的身上,而卻被水金書生中占。

     這個打擊對他是嚴重的。

    一方面,他對本身感到大大的失望,另一方面,他對水金書生起了大大的恨心,恨不得把那張幸運彩票從對方的手中搶過來。

     彩票是搶不着,奪不到的,大庭廣衆,衆目昭彰,怎麼下手搶奪? 他非常妒忌那書生中了頭獎,好像書生不該中,隻有他自己才應該中,同時他又萬分羨慕那小子豔福不淺,這種怨恨、妒忌和羨慕的紋纏,使鲸神心裡實在難熬。

     在那時,他就存心搶奪,不是搶黃金,卻要奪仙女。

    後來,他聽到那白癡似的書呆子既不愛财,又不愛色,真是操你娘,天下竟有這樣的呆頭鵝?不要女人,送給俺老祖宗,做一個人情,不好嗎?接着,他又聽到要把仙女送回瑤池,而護花使者卻是他對頭人的兒子——小夫子。

    這事對他來講又是難題,固他明白:大小夫子都是難纏的家夥。

    因此,他隻好另動腦筋,再想計策,尋機會,找竅門,但可惜老腦筋不夠靈活,想來想去,一時倒也想不出妥當的辦法。

    當那書生和仙女們分袂時,鲸神正在現場,也是旁觀者之一,所以當時的一切情景,都看在眼裡,但他心裡極恨,恨自己既不能橫加阻止,又不敢強搶仙女,隻得眼巴巴望着小夫子護送她們起程。

     後來,那些旁觀的妖魔人物都在讨論這件事,鲸神也在旁聽着。

    他們議論紛纭,說好說壞,意見不一,但其中有幾句話卻被那鲸神聽到,立刻鑽進他的耳朵裡去了,他認為非常有理。

     鲸神靈機一動,有了主意,真所謂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于是急匆匆地去拜見通天教主。

    報告道:“我主在上,臣認為那些仙女釋放不得!” 通天教主問道:“為什麼?” 鲸神答道:“仙女是搶來的,現在放還瑤池,恐怕她們會洩露本國狂歡大會的秘密。

    臣的意見:這事極為不便。

    ” 其實那些話都是他聽來的,但在國王的面前,當然他想邀功,說是他自己的意見。

     教主一聽,覺得有理,狂歡大會的機密不但要被她們洩漏,而且放還被搶之女,又暴露了本國的罪惡,因此,教主用手拍拍自己的頭腦,道:“我們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現在幸虧你宋提醒我。

    快,你快拿我的緊急金牌,帶領助手,把那批仙女追捕回來,快,快去!” 但結果,遲了一步,追捕不到,所以他非常懊喪,一路郁郁不歡。

     後來,他把詳情報告通天教主,并且附帶幾句話,中傷小夫子,他說小夫子駕雲太快應受處分,但他的陰謀不起作用。

     通天教主認為這不是小夫子的過失,另一個原因是大夫子與小夫子父子,在魔國都是最上層的人物,潛勢力雄厚,若論道行,大夫子可與通天教主颉颃,若論功力,也在伯仲之間,何況目前魔國正在用人之際,通天教主倒也不敢動他們父子的一根汗毛。

    因此,放還瑤池仙女,雖是魔國失策,但投鼠忌器,這事隻得不了了之。

     這時,另一方面,大廳裡所有的妖魔人物已經走得精光,有的男女結伴,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單行獨走,也有一批偷入下界,私到人間去搗亂。

    總而言之,他們各有各的打算。

     再說玉猴回到混沌宮的寝室,室内紅燭高照,有兩位如花似玉的瑤池仙子相對而坐,默然無言,好像心事重重。

     這是通天教主秘密安排的。

    室内布置,富麗堂皇,金碧輝煌,俨然有王者内寝的氣派。

    兩女一見玉猴突然進來,都吓了一跳,坐不安位,連忙起身畏縮地躲入房隅,憑藉幕帷掩護。

     “你們不要怕,快些出來,本玉猴有話要問。

    ”玉猴笑嘻嘻道。

     那兩個仙女在裡面抖抖索索,這是從幕帷的晃動看出來的。

    “兩位還不出來相見,本玉猴不會為難你們的。

    ”玉猴又催促道。

    過了一會,不見兩女的動靜,顯然她們心中驚駭,不敢出來相見。

     “你們知道,本玉猴上不怕天,下不怕地,宇宙之内,無所畏懼,但隻怕女人,所以你們盡管大膽出來。

    ”玉猴哄騙道。

     隻聽得帷幕之内,她們在輕聲說話,切切促促,促促切切,聲音非常之輕。

     但玉猴的聽覺何等尖利,他已聽得清清楚楚,心裡暗笑。

     “姊姊,他說:怕女人,他怕我們,我們出去!” “說謊,他怎會怕女人?不要相信他!”過了一會,幕帷後面又寂然無聲。

    “你們可以相信,本玉猴真的怕女人,否則,早就來拖你們出來了。

    ”玉猴故意道。

     她們又在幕帷後面輕聲地說活了。

     “姊姊,你聽到嗎?他說:真的怕我們。

    ” “不要相信,妖怪怎會怕女人?他是妖怪,我們怕他。

    ” “噢,噢!” 玉猴又聽得明明白白。

     “我不是妖怪,我是人……”玉猴一邊說,一邊迅速地脫卸外袍,又脫掉猴皮,把它放在桌上,再穿回了外袍,接着,他又道: “你們不相信,快些出來,立見分曉。

    ” 半晌,一個容貌美麗的臉從幕帷後面顯露出來,向外張望。

     她臉上的雙眸忽然睜得圓圓的。

     顯然,那雙眸所看到的不是玉猴,而是一個唇紅齒白,眉日清秀,面如冠玉的美男子,無怪那雙眸驚奇得圓睜着。

    “姊姊!真的。

    他不是妖怪,他是人!”話未說完。

    那瑤池仙妹已經拖着她的仙姊從幕後走了出來。

    “姊姊,你看他呀!” 瑤池仙姊面現迷惘之色,半信半疑地問道:“你真的是人?這是不可能的!” “我真的是人!”玉猴笑道。

     “聽說妖怪變化多端,我們剛才明明看到猴精,你—定猴精現化了人形。

    ”瑤池仙姊語氣肯定地道。

     妹妹沂到姊姊這樣說法,心裡又驚怕起來,一步一步緩慢地向後退縮,想再躲進幕帷裡去。

     “真的,我是人,你們看,桌子上是什麼東西?”玉猴一本正經地道。

     姊妹倆遲疑地走到桌旁,拿起了猴皮,反複地看了又看,又仔細再看那個美男子。

     終于她們喜上眉梢,心花怒放地笑了。

     “姊姊,他是人!” 這時,玉猴已經把姊姊抱擁着,在深吻了。

     妹妹不甘人後,也把嘴巴湊了上去,變成了三口成品。

     不久,玉猴吹熄了紅燭。

     月光從簾栊的空隙裡進入,室内情景隐約可見。

     一箭雙雕,玉猴破子童身。

     次日黎明,玉猴夫婦起身梳洗,姊妹倆争着服侍。

     瑤池兩位仙女其實并非嫡親姊妹,但在瑤池,仙子們總是稱姊道妹,互相稱呼,這樣已成習慣。

     依照仙姊的意思,她要燒掉猴皮。

    她不歡喜自己的愛人套着猴皮,扮作牲畜。

    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猴,有什麼好? 可是,玉猴不肯,一定要這樣做。

    理由是他一出世就套猴皮,已經套成了習慣,不套猴皮反覺難過,硬僵僵地不自然。

     “百病好醫,賤骨難醫!”仙姊取笑道。

     玉猴不以為忤,因他很愛那天真無瑕的妻子。

    同時,他也戲谑地對她們道:“我現在不怕女人了!我到昨晚才懂得女人對男人的好處有這樣多。

    過去,我什麼事情都已試過,就是沒有試過女人,現在我明白這玩意兒妙得很呀!” “不怕羞!”仙妹紅着臉道。

     “怕羞?我還要規勸我的門下弟子們快些去找女人,不許他們老是做光棍。

    ”玉猴聳聳肩笑道。

     最後,玉猴然反複地警告道:“你們姊妹絕對不許把我是‘人’的秘密洩露,否則,我要發怒,要殺人,可能還要殺死你們!” 仙姊仙妹都很愛丈夫,當然言聽計從,和他在一起,她們都覺得開心,感到她們現在生活過得比在瑤池的時候還要好。

    她們稱呼五猴為“玉郎”。

    玉猴對待二妻,處處體貼溫順,什麼事情都肯答應,隻是不許他們談論妖魔國的政事。

     玉猴久與妖魔精怪為伍,多少沾染着邪氣,因此,他的生活習慣與仙佛神聖完全不同。

    他與瑤池姊妹在一起厮混,夜夜春宵,有時在白天也做那事情,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