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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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ref="#m19">[19]、“隻聞其聲不見其動先生”[20]以及“黑乎乎的科斯佩爾林”[21]，也同樣以戲谑的方式表達出他對那位上帝的對手所懷有的極具個人色彩的敵意。

     由于我和阿德裡安禮節性地拜訪過庫姆甫，所以他偶爾也會邀請我們上他家去玩，和他、他的夫人及他的兩個女兒一道共進晚餐。

    他的女兒們的臉頰紅得紮眼，她們的辮子是先用水打濕之後再編的，因為編得太緊而斜斜地翹了起來。

    見我們小心翼翼地把身子湊向擺在我們面前的盤子，她們之中的一個于是就開口說了一句祝福的話。

    随後，這家的男主人便開始大吃大喝，用實際行動向我們證明，他一點也不反對世俗的快樂和健康的文化享受，同時他還不忘一吐為快，他的肺腑之言包羅萬象，涉及上帝和世界、教會、政治、大學、乃至藝術和戲劇，顯然是在模仿路德的祝酒詞；他還一再敦促我們和他步調一緻，别拒絕上帝的恩惠、羊腿、摩澤爾小花酒[22]，而更令我們感到瞠目結舌的則是，吃完甜點之後，他居然一把取下挂在牆上的吉他，離開餐桌，翹起二郎腿，撥起琴弦，為我們唱起《米勒愛漫遊》[23]、《呂措的瘋狂追逐》[24]、《羅累萊》[25]、《讓我們高興吧》[26]等歌曲。

    ——“誰不愛美酒、美人和唱歌，誰這輩子就白活，就是傻瓜一個”[27]——他憋不住了，他說出來了。

    他大聲地喊了出來，還當着我們的面攔腰抱住他那渾圓的夫人。

    接着，他把肥嘟嘟的食指指向餐廳裡一個陰暗的角落，呆在餐桌上方的罩燈的燈光幾乎完全照不到那裡，“你們瞧！”他喊道，“它就在那個角落裡，那個大嘴巴子，那個敗興的東西，那個傷心的、惱火的妖精，它不能忍受我們心情愉快地偎依在上帝的懷抱，又吃又喝！這個頭号惡棍，它的陰謀詭計，它的火紅利箭，全都拿我們沒辦法！阿帕吉[28]！”[29]他的聲音隆隆作響，他抓起一個小面包，把面包扔到那個陰森的角落裡。

    之後，戰鬥結束，他重新撥動琴弦，高唱《誰不想樂翻天》[30]。

     說實話，這一切更多讓人感到的是恐怖，而我不得不确信的是，阿德裡安的感覺也是如此，盡管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出賣他的老師。

    不管怎樣，那次鬥鬼之後，從老師家裡出來的他一到街上就開始長時間地放聲狂笑，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幸虧有我在一旁用談話分散他的注意力，他方才又開始慢慢地平靜下來。

     [1]奧托二世（955-983），東法蘭克國王（961-983），神聖羅馬帝國皇帝（967年起與父親共治），皇帝奧托一世與倫巴第的阿德萊德之子。

     [2]羅蘭德持正義之劍的雕像在中世紀北德的很多市場和重要廣場上都可見到，是城市權利的象征。

     [3]阿那克西曼德（約前611-前546）：古希臘哲學家，以積極從事科學活動聞名于世，認為物質性的處于永恒運動中的“無定限體”是萬物本原，萬物由它産生，毀滅後又複歸于它。

     [4]亞裡士多德（公元前384-公元前322）生于馬其頓卡爾西迪亞半島的斯塔吉亞城。

     [5]希臘語，字面意思為“這是他本人親口所說”，畢達哥拉斯派口頭禅，弟子們以此引用師傅的語錄，以表明具有絕對的權威性。

    拟相當于儒家的“子曰”。

     [6]這個人物身上具有馬丁·路德的許多特征。

    他的用語主要通過引用、套用、借用路德及格裡美爾斯豪森所著德國巴洛克小說暨流浪漢小說《癡兒西木傳》中的用語混合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