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金枝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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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看日才,才知道窗洞皆已被鐵栅封住——每根鐵條都拇指粗細,間隔隻有數寸。

     如果青鋒劍在手,花滿樓自信可以毫不費力毀壞鐵欄,脫身出去:然而此刻,他已隻能把伊人放在床上,轉身回到門前,雙手握了鐵條奮力往外扯,盡管他功力深厚,怎奈,那鐵條也隻是彎曲數寸,待他的手剛剛一松,鐵條居然又恢複原樣。

    他在那兒與鐵條較了半天力,隻累得氣喘如牛、滿頭大汗淋漓,直到這時,他才驚知自己的功力沒完全恢複。

     忽聽身後有動靜,轉身看時,但見伊人已經站了起來,而且在往一隻杯裡斟着茶水;她見花滿樓詫異地看着她,兩手打着手勢,顯然是在說:你不應該來的,他們是拿我引你上鈎。

     花滿樓一怔:“啊,她被人家封了啞穴? 他們,他們是誰?難道也包括林姗?…… 然而,我已經是他們的階下囚,是她把我從那間囚室裡救出來,再把我誘到這兒來……根本沒有必要,可是…… 她又在打手語,你也出不去了。

    索性既來之則安之;我給你斟了杯茶,過來歇一會兒…… 花滿樓無可奈何,苦笑着走過去,端起茶杯…… 正在這時,忽覺一股淡淡幽香直沖鼻端,花滿樓初時尚未介意,及待驚覺,無如為時已晚——他打了個噴嚏,剛想站起,卻已昏倒在椅子上。

     好香的茶。

     茶裡有一股淡淡桂花的馨香,“也就是川南、滇黔有這麼好的茶葉。

    ”花滿樓心裡正在暗贊,忽地,他發覺自己的手被一隻柔荑抓在掌心裡,另一隻纖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地撫摸着,蓦地心神一蕩,但聽她遲遲道;“花大哥,你是不是怪我父親投靠了紅衣幫,有悖武林俠義作為才不屑答理我了” 花滿樓收斂心神,微微笑道;“麗蓉,你怎能這麼想?你父親是你父親,我怎麼會因他而怪到你的頭上:你是個好姑娘,我……” 秦麗蓉笑道:“真的嗎,你說的可是心裡話?” 花滿樓發覺她的手在抖,忙道,“怎麼不是真的,我什麼時侯騙過你了?” 他說着話,把手中空杯遞了過去。

     秦麗蓉戀戀不舍地松開他的手,接過茶杯,稍一遲疑,又起身去斟了杯茶端回來,雙手遞過。

     花滿樓道:“麗蓉,我不渴了,你自己喝吧。

    ” 秦麗蓉遲遲道:“怎麼,這茶不好喝嗎?” “好喝,在中原哪喝得到這麼好的茶;我不渴……” 秦麗蓉嗔道:“渴不渴的,一杯茶算得了什麼,你就讓我這麼端着嗎?” 花滿樓無話可說,接過茶,一口喝幹,道:“我可再也不喝了。

    ” 秦麗蓉笑吟吟地把空杯接過,放在一邊,又坐回來,嫣然笑道;“花大哥,你說我是個好姑娘,那麼,你一定喜歡我了?” “喜歡……”花滿樓喃喃道:“你想啊,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你,我怎麼能冒這麼大的危險來救你?” 秦麗蓉笑靥如花,喃喃道:“這一回我可放心了——隻要花大哥喜歡我就好……”她說着話,又把他一隻大手握在掌心裡撫摸着,也不再說話。

     花滿樓看見地輕輕閉了雙眼,幸福、癡迷的樣子,不忍心把手收回來,一時又不知說些什麼好。

     時光在緩緩地流逝。

    四下裡靜谧無聲,靜得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秦麗蓉忽然離開了他,格格一笑,道:“花哥哥,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難受?” “……”花滿樓赧顔一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知道有種藥能把你治好。

    ” “什麼藥?” “我!”秦麗蓉俏皮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媚笑道:“隻有我能把你治好!’ 花滿樓的眼瞪得老大,詫異地看着她,卻隻一瞬,他顯然意識到了她話的含義,窘得低下了頭,稍頃,他聽到了一陣唏蘇聲響,初時并沒在意,及待緩緩擡起頭看時,登時覺得自己的身體好象在燃燒…… 房間裡,急促的喘息聲和惬意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 一輪下弦月悄悄從雲縫裡鑽了出來,把淡淡如水光華灑向人間,月光透過窗俗照射進來,房内倏忽亮了許多。

     花滿樓悠悠醒來。

    他先是惬意地感覺到一個溫馨的胴體依偎在自己的懷裡,随即,他又真切地意識到适才間那一切并不僅僅是個荒誕,甜美的夢;當尹人發現他已經醒過來的時候,呼地離開他的懷抱,指着他的鼻子尖嗔道;“你、你真壞!……” 花滿樓倏忽清醒了,也怔住了——她不是秦麗蓉